這面容奇古的呆壯漢,竟然是個尼安德特人!
聶傷前世了解過一些這個人種的知識,知道尼安德特人的特征,這尼人就是爲捕獵大型動物而生的!
現代人類有多樣的食物來源,除了捕獵之外,挖鼠洞、掘草根、摘野果、摸魚蝦……總之,用盡一切手段,把一切能吃的全都填到肚子裏。
尼人不一樣,粗笨的手腳使他們做不了這些細活,他們隻捕獵大型動物。捕獵的方式也很簡單,手裏握一截磨尖的棍子,直接沖過去捅就是了。
現代人類在捕獵大型動物時,會拉開一段距離,小心謹慎的在遠處投擲武器,尼人才沒那麽慫,不管是猛犸象還是披毛犀,挺着棍子上去就是幹。
正是因爲這種猛-男的捕獵方式,使他們逐漸進化出了強壯的體魄。尼人的骨骼粗壯如牛,頭蓋骨的厚度是人類的兩倍多,肌肉堅韌,力大無比,抗打擊能力異常強悍。而且他們的智商也不亞于人類。
如果是近戰的話,人類絕不是尼人的對手,但人類卻有精湛的武器制造和使用技能,特别是遠程武器,更是人類的大殺器。
尼人的手藝很糙,武器也糙,更沒有一點投擲天賦,哪怕一塊石頭都投不遠,與人類戰鬥時一直被放風筝,隻有挨打的份。再加上人類擁有更強的環境适應能力,尼人就逐漸被現代人類淘汰了。
也有一種觀點認爲,尼人不是被人類滅絕的,而是亡于環境的變化。大型獵物減少,使他們失去了主要食物來源,又沒有其他獲得食物的途徑,于是便餓死了。
不過純種尼人雖然消失了,但他們的血脈卻遺留了下來。
沒錯,現代人類身體中就有尼人的基因,歐洲那片的人種,身體裏的尼人基因含量更高。也就是說,在遠古時代,人類和尼人的融合是很常見的行爲。尼人也通過這種方法,把自己的一部分基因保存了下來。
不過,據說尼人早在幾萬年前就滅絕了,而且他們生活在歐洲一代,也不知聶傷眼前的這個尼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任椎這厮也是奇葩,手下盡是些怪人,先是人猿巨漢,現在又是尼安德特人,下次不會把北京人也搞出來吧?混蛋東西,爲了對付我也是費盡了心思。”
聶傷面對尼人壯漢很有些無奈,不知該從哪裏下手。
拳腳擊打無用,像擊斃巨漢那樣打喉結是不可能的,尼人幾乎沒有脖子,一個大腦袋直接安肩膀上,哪有什麽喉結?
踢裆部似乎是個好選擇,但是那尼人明顯知道自己鐵布衫的罩門在哪,十分注意裆部的保護。而且他那個地方非常小,好似烏龜縮進殼裏,整個袋子和鹌鹑蛋都藏在身體裏面,隻露出一小截,就算受到重擊也不緻命。
“這人種真牛了,爲了和獵物近身搏鬥,居然連那個地方都進化到了!”
看到這裏,聶傷真爲尼人叫屈。擁有這麽強大、幾乎無弱點的身體,結果居然被脆皮人類淘汰了,實在是冤啊!
“使用地面技也很危險!”聶傷心裏思忖着。
尼人沒有脖子,勒脖頸這一招完全無效。控制四肢的話,尼人的四肢又太強壯了,恐怕比掰牛腿還困難,很大可能控制不住。
總之,貼身動作十分危險,随便挨上一下,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被抓住的話,一定會被撕碎了不可。
聶傷頭疼起來,完全沒有弱點啊,這可怎麽打?
“不,不可能沒有弱點,就算是金剛也有弱點!”
他振作精神,繼續在尼人壯漢身邊遊走,一邊躲閃,一邊仔細觀察對方的身體動作。
“消耗體力?他看起來似乎體力很足啊,别耗到最後,把我先耗死。”
“不對,不對不對!他是和大型動物硬鋼的人種,這種捕獵方式需要的是力量和爆發力,完全不需要耐力。再說像他這種笨重的體型,能耗很高,絕對不可能是耐力型的。”
“而現代人類,卻擁有地球上大型動物中最強的耐力,他絕不可能耗的過我!”
聶傷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尼人的體力應該維持不了多久。”
有了決斷,他心中一寬,更加輕松的邁動步伐,故意露出空當,引着尼人壯漢猛揮拳頭,不停的追擊。
果不其然,堅持了五六分鍾後,尼人就氣喘籲籲,動作也明顯的慢了下來。他眼睛的看着聶傷,略顯呆滞的轉動着,好似在思索對策,卻無靈光在眼中閃動。
“考古學家還說尼人的腦容量比人類大,看來他們的智商不怎麽樣啊!”
聶傷嘲弄着,像隻蜜蜂一樣,快速進退,拳頭不斷在尼人壯漢身上刺擊。
尼人壯漢毛都沒掉一根,但是作爲近戰猛士,他們絕難容忍被這樣挑釁,怒吼一聲,又去追殺聶傷。
台上的觀衆都對這場比鬥感到很失望,一個追一個逃,一點都不好看。有的人無聊的打哈欠,有的對着場内大吼,命令聶傷停了下和尼人壯漢硬拼。
貴賓台上的貴人們也都轉移注意力,開始飲酒吃喝,或拉過女奴來當場亂搞。其中隻有一個貴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場内,雙拳緊握,臉色緊張又失望。自然是那任國世子椎了。
本來見到聶傷拿自己的鬥奴束手無策,他還高興的對身邊之人吹噓,鬥耆國這場必敗。誰知聶傷很快就發現了尼人壯漢的弱點,開始使用消耗體力的戰術時,他就知道形勢不妙了。
“穴野人果然是蠢物啊!”
任椎見自己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穴野人被耍的團團轉,氣的砸壞了一個犀角杯。
此刻,在沙場上,任椎口中的穴野人已經聶傷拖的體力耗盡,身子搖搖欲墜了。
尼人這個物種,從來都是直面危險勇猛奮戰的,甯可戰死,也不苟生,所以面對人類狡詐的消耗戰術,完全不知節省體力和以靜制動的道理,依舊一味的強攻。
拖了十幾分鍾,聶傷自己也有點受不了了。
格鬥場上的人身體和精神高度緊張,專業搏擊運動員的體能一次最多也就維持五六分鍾的激烈戰鬥,所以才有回合制,兩三分鍾得歇一歇才行。
而現在,聶傷的體力都快耗盡了,尼人壯漢更不用說。他還沒有累趴下,完全是靠着一股狠勁在支撐,這是尼人永不退縮、永遠戰鬥的人種天性。
“該結束了!”
聶傷臉上的輕松挑釁之色消失了,面色冷峻起來,也不再躲閃,站穩腳步等着尼人壯漢。
尼人壯漢滿身大汗,肮髒的長發像剛洗過的拖布一樣滴着水,他喘着粗氣,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使出最後的力氣,又是一拳掄來。
聶傷冷笑,側身躲開一步,一個低位側踹,重重的踹在對手的腿彎後面。尼人壯漢渾身已經沒了力氣,直接跪倒在地。
聶傷又一腳掃在他的後腦勺上,尼人壯漢‘噗通’一聲,臉朝下撲倒在地上,微微掙紮着,卻連胳膊都擡不起來。
“呼,累死我了,除了和烏鼬那場打鬥之後,我還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聶傷看着癱在地上的對手,發現自己雖然打敗了他,但卻很難殺死他。不使用工具的話,尼人壯漢就是趴在那裏讓聶傷殺,聶傷也不知怎麽才能麽殺了他。
他沒有再動手,轉身看向那裁判,示意他過來查看。
裁判跑到跟前一看,雙方都沒受啥傷,隻是一個站着一個趴着,趴着的那個估計一時也爬不起來,不可能讓貴人們幹等着。
于是宣布:“鬥耆國勝!”
場内的呼聲有氣無力,衆人都看的煩了,好多人已經準備退場了。
聶傷咧嘴一笑,蹲下來對那尼人壯漢說道:“你要活着啊,你可能是最後一個尼安德特人了。”
尼人壯漢滿臉血泥,呆呆的看着聶傷,沒有一絲表情。
“哦,才想起來,你聽不懂我的話。”
聶傷站起身來,朝場外走去,高舉雙手迎接自己夥伴的歡呼。
裁判擺了下手,大聲宣布:“所有比鬥,到此結……”
“慢着!”
忽聽觀衆席聲一聲厲喝,就見一個穿紅衣的小個子跳下看台,一步跨過圍欄,指着鬥耆國人的觀衆席大喝:“比鬥不準結束。爾等當我七國無人嗎?”
衆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崽子,頭上還紮着幼童的總角,樣子也是粉妝玉砌,白嫩可愛,一看就是貴人家的小貴子。
“哈哈哈。”
“哪家的小犬在此吠叫?”
“小子還沒斷奶吧?”
場内哄笑起來。
那小貴子大怒,朝場邊一招手,飛來一柄長矛接在手,利落的擺了個旗鼓,對聶傷大喝:“陳塘國世子李哪吒,願求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