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傷在洞穴裏緩足了氣,正要下潛,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何不讓水麒麟以碧水神光形成一個空間,攜帶空氣供我呼吸呢?
想到便試。于是命水麒麟放出碧水神光,帶起水流在周圍形成了一個空心圓球,就和地表神靈的血氣罩一般,然後開始下潛。
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碧水神光罩雖然阻止了外部水流進入其中,但水麒麟身邊沒有了水,光波脈動就無處借力,從而無法遊動。
而且光罩内部包容了大量空氣,浮力很大,水麒麟難以下潛。
總之這個試驗完全失敗了。
聶傷很是失望,但還是沒有放棄,總覺得光罩肯定會有用處。
思索良久之後,終于有了新的想法。
他隻讓水麒麟在身前維持一個傘狀空間,類似火箭整流罩,然後啓動光波脈動開始遊動。
因爲頭部有氣體空間隔開了水流,阻力大減,幾乎相當于空氣阻力的程度,水麒麟的遊動速度一下提升了一倍之多!
聶傷将速度調到最高的四檔,速度竟然達到了百公裏以上,在水下都有了風馳電掣之感!
而且有了頭部整流罩遮擋水流,騎乘者再也不會遭到前方水流的劇烈沖擊。
他的視線清晰,可以直起身體,随心所欲的駕駛水下坐騎了!
“爽!太爽了!”
“陸地超跑都沒這麽爽!立體空間裏機動,這是開戰鬥機才有的爽感!”
聶傷在氣罩裏歡呼,也不用擔心水湧進嘴裏,不由哈哈大笑,騎着水麒麟在地下水域中狂飙。
水下魚類頗多,還有許多沒見過的大魚,水麒麟遇到了,就會随口吃了,或者調動水流卷過來送到口中。
聶傷正想開個過瘾,便駕駛它在水中往來捕食魚蝦,順便做出各種酷炫動作,模仿戰機旋轉飛行,心中無比暢快!
可憐那水麒麟,堂堂聖獸,被人當成跑車一般騎着遊玩,泉下有知的話,非氣活了不可。
不知遊了多久,正玩得快活時,玄鳥突然發出緊急警報!
聶傷悚然一驚,沒有多想,立刻刹車熄燈,和坐騎一起融入黑暗之中。
深沉的水體,寂靜的黑暗,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不敢輕易放出神念。
能讓玄鳥反應如此劇烈的,一定不比他弱小,甚至強大到能威脅他的性命。這樣的存在肯定是神靈無疑,外放的神念很容易讓對方找到他。
他現在處在被動位置,根本不清楚對方的情況,還是先隐藏蹤迹,以不變應萬變爲好。
“得意忘形,放松警惕了。”
聶傷心中暗悔,集中精神,以玄鳥感知感應周圍。
他駕駛着水麒麟一直圍繞水潭位置繞圈,直線距離沒有跑出多遠,但卻忘了一件事。
這裏是距離深淵入口不遠的地下水域,神水猿在這附近集結了大量深淵怪物,可謂危險重重!遊了這麽久才遭遇到,已經難得的幸運了。
玄鳥感應的距離太近,隻有幾十步遠,在水下又縮短了許多,掃描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異常。
“會是什麽東西呢?”
聶傷一邊搜索一邊在腦中分析着:“應該不是神水猿,我對神水猿有心靈感應,眼下并沒有感到心悸。”
“普通的深淵怪物,也對我形成不了威脅,除非那些神水猿的喽啰之中也有比我還強大的神靈。不過可能性不大,這麽強大的神靈,是不會屈服于他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前來幫助勿支祁的地表神靈!那家夥敢孤身來見神水猿,實力一定很強,才能讓玄鳥感到緊張。而且麒麟水靈說他經常在附近遊蕩,應該就是他了。”
正思索時,前方突然掃過了一道神念,聶傷被動接收,敏銳的捕獲了其中信息:
“咦,那麒麟水靈又來了。”
“此物的麒麟之軀是個頂級異寶啊,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敢驚動深淵水母一族。不然的話……呵呵呵。”
“唔,她怎麽又消失了?”
“哦,躲在這裏啊。她爲什麽要躲着我?以前見到我都姿态傲慢,趾高氣昂的。”
“她的氣息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古怪!那狡詐水妖在搞什麽鬼?我還忙着趕路,讓虎頭去看看吧。”
“呵呵,虎頭剛才吃了一隻單體水靈,不會被那麒麟水靈察覺到吧?哼,就是被她看出來了,以那麒麟水靈的自私,也不會當回事的。”
神念逐漸遠去了,水域寂靜下來。
“聽這神念内容,是那個地表神靈無疑了!”
聶傷聽的一清二楚,琢磨道:“他的神念沒有一點防備,顯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還有他提到的那隻被吃掉的水靈……不會是逃走的麒麟水靈吧?”
“哈哈哈哈!”
他眼睛一亮,心中大笑起來:“水靈也是稀有之物,不可能随便碰到,按時間來算,肯定是麒麟水靈!”
“哈哈哈,倒黴的麒麟水靈,還想報複我,結果稀裏糊塗就丢掉了性命!哈哈哈,這下不用再擔心她給神水猿和地表神靈通風報信了!”
聶傷心情越發暢快,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強行憋了回去,和水麒麟依舊一動不動,警惕的防備着。
“呼啦啦!”
前方突然響起了劃水聲,聶傷急忙讓水麒麟亮起碧水神光,形成一道光束向前延伸。
光柱剛剛發出,就看到一個猙獰醜陋的巨大魚頭,瞪着死魚眼,張着大嘴迅猛沖來。
“我去!是什麽怪魚?”
聶傷看清了那巨魚的模樣,瞳孔一縮,暗暗驚呼!
隻見那巨魚足有兩三丈長,身子又粗又短,顔色灰暗,仿佛是一塊長滿青斑的髒污石頭。
頭顱和前半身長着大塊的铠甲般的硬骨,嘴裏是鍘刀一樣的大門牙以及兩根劍齒虎一樣的犬齒!
此魚的形象,聶傷隐約記得前世在哪見過,但是想不起來具體信息,隻知道是一種極其兇猛的史前食肉魚!
來者不善,而且對方明顯也發現了自己,他不再躲避,即刻命水麒麟放出神光,引動水流護住周圍。
那隻被地表神靈稱爲‘虎頭’的怪魚很快沖到近前,一頭撞在水麒麟的神光水域上!
“轟!“
一聲悶響,龐大的魚身沖進了神光水域,立刻就像陷入了泥潭一樣,被碧光包圍,遊速頓減,動作也變的十分緩慢。
聶傷催動水麒麟加強的神光的強度,神光水域越發粘滞。
饒那虎頭怪魚力大無窮,遊了一丈之後再也難以前進,被困在了神光水域之中,拼命掙紮也遊不動分毫,隻能對着水麒麟咔咔的咬牙。
對方的力道太大了,水麒麟的神力消耗太快,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困着那魚。
聶傷怕驚動了那位地表神靈,便減弱了怪魚身後的神光。怪魚感覺到身後粘滞之力大減,立刻轉身往回遊,終于脫離的水麒麟的神光水域。
“呵呵,再強也隻是野獸而已,在聖獸水麒麟面前,你還不夠看!”
聶傷伏在麒麟背上,盯着虎頭怪魚,不屑笑道:“你根本就不是水麒麟的對手,你那主人也敢派你來查看水麒麟的動靜,還以爲是那隻弱小的麒麟水靈吧?”
虎頭怪魚的表現也很驚疑,它好像也快化妖了,智力不低,不敢再進入神光水域,圍着水域不停遊動,觀察内部的水麒麟。
聶傷收斂氣息,緊貼着水麒麟的後背伏着,又調動神光攪起渾水遮住身體。
虎頭怪魚看了好半天都沒有關注到他,估計還以爲他是水麒麟的一部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水麒麟本身之上。
“以它的智商,會不會發現現在的水麒麟,已經不是麒麟水靈了?”
聶傷的目光一直跟着虎頭怪魚,見此物神情疑惑,心道:“應該可以吧。即便是普通野獸,也能聞出來,水靈的氣息消失了,它絕對能察覺到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若這怪魚将水麒麟不再是麒麟水靈的消息告訴它的主人,引的那個地表神靈親自前來探查。發現真相之後就打草驚蛇了,我再想伏擊他可就不容易了。”
“該怎麽辦呢?”
聶傷急急思索起來。
殺了虎頭怪魚肯定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假扮麒麟水靈迷惑此物,或者誘導它往别的方向去想。
想了片刻,便從腰包裏掏出麒麟水靈丢棄的那面銅鏡,以龍珠水氣激蕩其上的水靈氣息,然後發動一根水龍卷,将此鏡子卷着遠遠的飛了出去。
那虎頭怪魚聞到了水靈和龍珠的氣息,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尾巴一甩,不顧一切追着水龍卷去了。
聶傷急忙駕駛水麒麟往相反的方向遊去,啓動整流罩和四檔最高速,飛一般離開了此地。
那虎頭怪魚身材胖大,遊速一般,怎麽都不可能追上他們。
擺脫了地表神靈的寵獸,聶傷不敢再亂蹿,直接遊到水潭,和水麒麟一起沖出水面。
大史和虬丁正神情慌亂的商量着,突然被濺了一身水,待水花落下時,才看清聶傷騎着水麒麟出現在譚邊。
二人都松了口氣,又滿臉好奇的湊上來看水麒麟,想摸又不敢摸。
聶傷笑道:“水麒麟是一具軀殼而已,你們随便摸,還可以騎-上來試試。”
二人急忙去摸,撫着碧玉一般美麗的鱗甲,感覺到其上水氣蘊含着飽滿的生命之力,都驚歎不已。
但都沒有騎-上去。
這樣的聖獸,哪怕隻是一具肉a身,他們也不敢亵渎。而且這是聶傷的獨屬坐騎,是身份的象征,他們可不是沒有眼色之人。
聶傷跳下水麒麟,站在譚邊沉思片刻,便命水麒麟在這裏等候,又讓虬丁給它喂食,然後就和大史一起快步離開了這裏。
“侯主,你腳步匆匆,有何急事?”
大史跟在他身後,走的氣喘籲籲,發聲詢問。
聶傷頭也不回道:“我遇到那個地表神靈了。此神是闡派派來的奸細,了解我方底細,暗中實施闡派的陰謀,危害極大,必須先除掉此神!”
大史問道:“侯主想怎麽做?”
聶傷用力一劈手,語帶煞氣道:“召集人手,設伏,引誘,伏殺!”
大史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方貴賓都是新晉小神,要殺死一個青壯之神,還是在水中戰鬥,恐怕力量不夠。要不要等到淮南伯和熏池神巫他們回來再動手?”
“來不及了。”
聶傷搖頭道:“時間緊迫,神水猿和截派随時都可能發起進攻,一刻也等不得。我們必須趁着這次獲得水麒麟的機會,布置陷阱引他前來,一舉滅殺之!”
大史不再多言,白眉緊皺,邊走邊思索着。
二人很快到了祭所議事堂,立刻召集内衛斥候首領和所有的賓客前來議事。
這些頭目們前兩天剛開了一個緊急動員會,正在各處主持工作,收到消息都心中一緊,知道有大事發生,急忙趕來祭所參會。
“什麽?要伏擊一個赤心之神?”
“要徹底殺死他,而且還是在水下?”
“那神靈的實力至少也是淮南伯和熏池神巫的層次吧,我們也許能擊傷他,但沒有把握滅殺他!”
聶傷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衆人都面有難色,紛紛表達意見。
聶傷靜靜坐着,聽他們議論完了,直到無人再說話時,這才開口說道:
“世間任何生靈都有弱點,神靈也一樣。不論多麽強大的神靈,隻要找到他們的弱點,弱者也能将之擊敗!”
“侯主說的沒錯。”
拘土氏應了一句,又質疑道:“可是,道理雖然簡單,但要實施起來卻非常非常困難!”
“所有的神靈,都知道隐藏自己的弱點,不知道這點的,早就死光了。想要找到一位活了幾百年的赤心之神的弱點,幾無可能!”
“即便找到了,每個神靈也都知道回避、遮護、彌補自己的弱點,想要攻擊到他們的弱點,更是難上加難!”
他越說越直接,對聶傷攤手道:“敢問侯主,你如何知道一位連面都沒見過的神靈的弱點呢?”
聶傷身子微微後仰,淡定說道:“我的确不了解那個截派奸細,但卻知道對方的弱點。”
他笑了笑,把酒杯裏的酒倒在地上,看着衆人問道:“你們說,水生之神的共同弱點,是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