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九人,屬羅秀娟心思最爲細密,其他人見林立跟冷心素如此年輕,都沒怎麽放在心上,但羅秀娟一則驚詫于沒能事先聽到兩人的行蹤;二則林立與冷心素的鎮定神态,跟普通少年人大不一樣。
因之羅秀娟故意跟林立調笑,一來對林立示好,二來若能挑撥得金公金婆跟林立鬥将起來,無論哪方取勝,對他夫妻來說,都有利無弊。
但在場人人都是老江湖,她幾句話一說,胡真首先明白她的用心,因之保持沉默,不攪這個渾水。
李長老俞長老二人,卻将眼光落在冷心素身上,似乎對冷心素的忌憚,遠在林立之上。
唯獨金公金婆倚老賣老,雖然也能明白羅秀娟不懷好意,但卻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琢磨着要拿林立顯顯威風,以便震懾住在場的其他人。
所以金公滿臉傲氣,冷聲說道:“羅姑娘此言不過是想讓我老頭子棄長用短,若能跟這小子鬥個兩敗俱傷,你們就能漁翁得利對吧?老頭子可不上你當!小子,你若怕了老頭子的‘金瞳射目’,就馬上跪下來叩頭道歉,要不然老頭子不管你是什麽師承來曆,即刻毀掉你小子一雙眼睛!”
林立呵呵一笑,正要開口,冷心素冷冷說道:“你的金瞳射目對他無效,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她直接回過頭來,跟林立說道:“别說這麽多廢話了,咱們直接進洞去吧!”
林立稍一考慮,說道:“不如你守在洞外,要不然等我們進去,這些人居心叵測放火燒洞,你我雖然不怕,但裏邊倘若真有受傷之人,恐怕就很難活命了!”
“洞裏的情況不明,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進洞冒險。”冷心素說。
林立聽她關心自己,不由得心裏美滋滋的,說道:“那就先讓我對付了這些人再說!”
冷心素微微地蹙起秀眉,說道:“也好,但是盡量不要傷他們性命!”
他兩人一番對答,并沒有使用“五行傳音術”之類的功夫,所以周邊的九人全都聽在耳裏。不由得一個個面面相觑,感覺這兩個小孩兒簡直是狂妄自負到了絕頂。
仍舊是羅秀娟首先笑出聲來,說道:“兩位怎麽敢說這等大話,莫非真當我們這些人個個都是窩囊廢麽?”
“我沒當你們是窩囊廢,不過你們确實比我們差得太遠!”林立呵呵一笑,便不再理會羅秀娟,而是轉向金公金婆,“你們不是有什麽‘金瞳射目’的本事麽?這就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吧!”
金婆氣往上沖,搶前一步站在金公身前,厲聲說道:“這可是你小子自找的,有本事你看定我的眼睛不要轉移!”
她口中說話,一雙泛着黃光的眼睛,已經一瞬不瞬看定林立。
林立無所謂地與她雙目對視。所有人都看見金婆眼中黃光大盛,即便站在一邊,也感覺眼眶發澀很不舒服,隻能轉開眼光不看金婆那一雙黃眼。
冷心素之前提醒過林立,所謂的“金瞳射目”,不過是一種惑心之術,與其敵對之人之所以會感覺眼睛刺痛,并非眼睛當真受傷,隻是接收到了一種心理暗示。
而惑心術在遇到定力強大、又或者内功高深之人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作用。
林立的本事比起金婆高出何止數倍,但金公金婆平時與人交手,對手明知他夫妻一雙眼睛厲害,總是會竭力搶攻,并且會盡量避免與他夫妻目光接觸。
而像今日這般兩個人站立不動,甚至于作爲敵對方的林立主動與金婆四目相對,還是第一次。
如此一來,“金瞳射目”的功效自然發揮到了極緻,即便是林立,在最初的一瞬間,也感覺雙眼之中微微刺痛,就好像有無數根細小的金針,當真從金婆眼中放射出來,射進了林立眼中一樣。
不過在感覺到眼中不适之後,林立立刻收起輕視之态,靜心凝神盯視着金婆那一雙黃眼。
這情形正如兩個内功高手對決,一方正将功力提升到極限,另一方功力更爲強大者突然反擊,結果先一方所要承受的,不單是反擊者的功力,還有他自身内力的反噬。
衆人隻聽見金婆一聲哀鳴,雙手擡起捂住雙眼,她一雙枯瘦的手指間,很快滲出鮮血,顯見她一雙眼睛,已經作廢。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一時間竟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金公首先厲喝一聲:“小子找死!”
他本來站立在林立身側,這時一個滑步到了林立身後,雙手擡起,向着林立後背拍到。
他跟林立近在咫尺,這一拍快如閃電,所有人都以爲林立不可能躲閃得開,這一擊肯定會令林立命喪當場。
林立的确沒有躲閃,隻聽“撲”的一聲響,金公雙掌重重擊打在林立後背上。
緊随着一聲慘呼——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到,慘呼者并非林立,而是金公。并且在慘呼聲發出的同時,金公一條老瘦的身體向後跌出,他一雙手掌軟軟下垂,很明顯手腕處已經被林立内力震斷。
這一下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其中楚懷忠反應最快,隻見他左手微揚,有一件灰色的物事突然從他懷中飛出,向着林立撲了上來。
那東西快如電閃,縱然是林立也躲閃不及
正要揮掌拍出,冷心素厲喝一聲:“好不要臉!”
白影一晃,她手中多了一件兵器,楚懷忠放出的那個灰影堪堪撲到林立身前,冷心素揮出的那道白影及時搶到,“唰”的一聲響,那灰影被白影擊落地上。
但也就在同一時間,羅秀娟右手揚起,另一條灰影同樣從她懷中竄出,撲向冷心素。
黑影一晃,林立奪魂鞭出手,準确無誤擊打在那道灰影之上。
這番變故不過是在電光石火一念之間,無論是那兩道灰影、還是林立冷心素出手攔截,都快到了無法形容。就好像閃電過後雷聲響起,人們才會意識到,雷聲跟閃電實際上是同時發生。
細看之時,兩道灰影是兩隻宛如老鼠樣的小動物,隻是這動物牙尖嘴長,兩隻爪子也有着長長的爪尖。若是被它抓上一下,肯定會留下幾道血痕。
林立心中暗暗吃驚,這兩隻飛電獸攻擊速度如此之快,倘若沒有冷心素,他能夠拍開第一隻,也很難擋住第二隻。
(請看第0226章《拜求入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