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起個絕早,帶上陳根連師徒,順高速公路趕往韶關。
陳根連跟昨日相比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雖然還是瘦,但卻精神抖擻,不僅沒有一絲病态,而且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韶關離廣州有兩百多公裏,林立用了三個多小時,在十一點之前趕到了韶關。
陳根連已經五六年不曾回來,不過他還記得神道門總壇所在。
林立按照他的指點,将車子開到一個村落,找到了緊靠一座小山頭的一個院落。
然而院落大門緊鎖,林立跳進院子去看,卻見院子裏處處皆是落葉跟塵土,好像很久沒人住過的模樣。
林立仔細觀察,也沒發現有怨氣之類,隻好跳出院子,跟陳根連說道:“你師兄做了虧心事,肯定是搬到别處去了,連你師父的肉身,都已經不在此地!”
陳根連心中焦急,趕忙去四周打聽。他從前原本是此地有影響的人物,很快被人認了出來。
不過所有這些修法門派,明面上都不敢太過聲張,就連這些村民,也沒聽說過“神道門”三字。
倒是提起大道集團,村民們人人知曉,很快陳根連就拿到了詳細地址。
林立重新啓動車子開上大公路,按照村民指點到了緊挨韶關市區的一個鎮子,一問大道集團,鎮子上的人同樣全都知道。
林立将車子開出鎮子,很快就找到一座很大的院落,院落大鐵門的上方,鑲嵌着“大道集團”金色牌匾。
此時在那鐵門外邊,有一個人正站在路邊抽煙,陳根連一眼看見,趕忙叫林立停車,一邊推門下車,一邊叫了一聲:“周锵兄弟!”
姓周的猛一擡頭,愣得一愣,才謹慎問道:“你是……陳根連陳二哥?我的天,你怎麽瘦成這個樣子了?”
他搶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陳根連的手,連連搖晃,十分親熱,一邊連連又問:“二哥你這些年到哪兒去啦,怎麽連個口信也不給我?看你瘦成這個樣子,這幾年……不好過吧?”
陳根連輕聲一歎,不回答周锵的問題,反問他:“你怎麽一個人站到院子外邊抽煙來了?你一心煩就抽悶煙,這些年還沒改過來?”
“别提了!”周锵立刻滿臉憤懑,大吐苦水,“自從二哥離開神道門,神道門……越來越不成氣候!從前掌門一個人巴結沅湘幫也就罷了,可如今沅湘幫越來越騎到咱神道門頭上來了!這不,今兒沅湘幫來了一個長老,說是要讓咱們神道門改爲沅湘幫一個堂,以後大道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歸沅湘幫所有!掌門已經答應了的,可我姓周的心裏就是不順當!”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不過掌門手上有我師父留下來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加上我跟他各有百分之十,他手上現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要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沅湘幫,總不至于動你們手上的那點股份吧?”
“你以爲掌門是你呀?”周锵一肚子怨氣發洩出來,“我姓周的手上不過百分之三的股份,可掌門說這百分之三的股份原本是老門主活着的時候賞給我的,所以讓我貢獻百分之一出來。其他幾個長老護法堂主等,也都按照比例各自抽出一小部分股份,總共湊出百分之十,還有百分之二十,由掌門自己負擔。”
“這樣一來,掌門手上依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跟沅湘幫就可以并列爲最大股東了!”陳根連冷笑。
“我想掌門正是有這個打算,可我心裏不順當啊!又不敢跟掌門相争,隻能出來抽悶煙!”
“那……其他人怎麽樣?”陳根連又問。
“其他人心裏肯定也不舒坦,隻不過爲勢所逼,不能不服!”
陳根連點一點頭,回身湊到車窗跟前,小聲問林立:“小師傅你看……”
“直接進去吧!你就說要拿回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倘若不給,正好借題發揮大鬧一場!”
陳根連點一點頭,回頭跟周锵說道:“正好我今天來,是想拿回我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周兄弟跟我一同進去吧!”
“你你你……能拿得回來嗎?”周锵很是擔心地看着陳根連,“雖然你當年走的時候并未簽署股份轉讓合同,可這些年你的那部分股份早就歸在了掌門名下。你真要爲這事跟掌門大鬧起來,我擔心……說真話,咱掌門殺一兩個人眼都不眨的!”
“我知道!”陳根連點一點頭,“不過你放心,我今天既然敢來,就有把握他奈何不了我!”
周锵不相信地上上下下看了陳根連老半天,才小心謹慎問出一句:“你不會這幾年在外邊,偷偷練成了什麽了不起的本事吧?”
“就算是吧!”陳根連微微一笑。
“那好,我但願你能煞一煞沅湘幫的傲氣,也能讓咱們掌門人腰闆挺得直一些!”
一邊說,周锵便率先走向那座院子的大鐵門。
鐵門裏邊有人把守,不過見是周锵,鐵門很快打開,周锵跟陳根連并肩而入,林立則開着車子随後進去。
隻見裏邊是很寬敞的一個院落,院落裏整齊停靠着十來輛車子。車子有好有差,不過最差的,也比林立這部三十幾萬的車子要好些。
林立停好車子,透過車窗看見眼前一座大樓,可能是聽到通報,大樓裏正走出來幾個人影。
領頭一個六十來歲,林立一眼認出正是損神道人。隻不過他今天沒穿道服,而是一身休閑便裝,看來頗有幾分成功商業人士的氣度。
“陳師弟,你居然還敢回來!”損神一眼看見陳根連,不由得雙眼眯起,冷笑發聲。
“師兄還活着,我怎能不回來?”陳根連針鋒相對。
損神仰起頭來哈哈一笑,說道:“剛聽弟子通報,說你此次回來,是想拿回你的百分之十股份,可是真的?”
“這隻是我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我想請師兄告訴我,咱們的師父到底是怎麽死的?”
損神身上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震,随即目光閃爍,緊緊盯住了陳根連。
(請看第0161章《欺師滅祖該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