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甯海乃是五行門現存輩分最高的一位,當年五行門與小日本血站一場,包括創派祖師金照凡在内的五行門高手全部陣亡。獨剩下方甯海逃脫一命,五行門能夠延續至今,全靠方甯海支撐不倒。
所以五行門人提起方甯海,人人尊稱爲“老祖師”。林立既然直呼其名,那等于是說明,他的确不是五行門的人。
而最奇怪的是,在林立提到“方甯海”三字的時候,金武成并無絲毫不忿之意,就好像以林立的身份地位,直呼“方甯海”的名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林立如此年輕,到底他是憑着什麽?莫非他的師父,也是一位比之方甯海更加了不起的前輩高人?
謝九疇心中瞬時間滑過百般念頭,他本來生性謹慎,如今更是滿臉恭謹,連坐在椅子上,都微微地向前傾着身子。
彩虹教的其他人等教主落座,這才各自坐下。偏巧就在這個時候,随着房門敲響,一個女孩兒怯怯地推開房門。
謝彩绫立刻走了過去,笑着說了一句:“文巧妹妹來得正是時候!”
拉着李文巧往林立身邊一推,笑道:“林公子交代我不得傷害文巧妹妹,我如今完璧歸趙,林公子這可放心了罷?”
林立張口想說“她本來就是你彩虹教的人,說什麽完璧歸趙”,但見李文巧暈紅滿臉,在一衆大人物面前手足無措,卻不忍心讓她難堪,便微微一笑,伸手将李文巧拉在身邊坐下。
李文巧低着眼皮,卻又忍不住一雙美目時不時向着林立偷觑兩眼。
謝彩绫将林立的态度瞧在眼裏,自覺着今日之事大有可商量的餘地,心中歡喜,卻不再多說,而是跟謝彩輝一同安安靜靜站在謝九疇身後。
謝九疇咳嗽一聲,向着林立含笑說道:“不知黑土門跟林公子是什麽關系,林公子何故将我彩虹教的兩面鎮妖旗轉送給了黑土門?”
他盡量斟酌用詞,以免一上來就跟林立翻臉。林立卻不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說道:“你們不是有兩位護法專門去過黑土門嗎?況且你們還找了李文巧來使美人計,如果當真不知道我跟黑土門是什麽關系,又何必如此麻煩?”
他這話若是換一個人,隻怕要被當場嗆住,但謝九疇身爲教主,其口才應變并非常人所能比,當下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黑土門的那位少門主,當真是林公子的小情人了!既然如此,能不能請林公子去黑土門讨回那兩面鎮妖旗,歸還給我彩虹教?林公子若肯施此恩徳,彩虹教上上下下感激不盡!”
他摸不清林立到底是哪位高人的弟子,因之越說越恭謹,到最後一句,甚至流露出求懇之色。
隻可惜林立視而不見,很直接地一口回絕。
“那不可能!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何況這幾面彩虹旗乃是彩虹仙子的遺物,我還想問問你們,是怎麽得到這幾面旗子的呢?”
此言一出,謝九疇尚未變臉,謝九曲卻忍無可忍暴喝出口:“你這小子休要欺人太甚!這幾面旗子我們從哪兒得來的與你無關,你既然從我們手裏搶走,本來就應該還給我們!”
謝九疇并未親眼見識過林立的本事,隻是見金武成對林立異乎尋常的恭敬,心裏難免惴惴不安。但被林立一口回絕,謝九疇也不由得暗生惱怒,心想:“這小子到底是何來頭,我現在并不清楚,我若一味示弱,他隻當我彩虹教當真就是好欺負的。且讓九曲試試他的能耐,再做道理!”
他心中如是打算,便隻皺起眉頭,并不阻攔謝九曲向林立發威。
林立原是極聰明的人物,一見謝九疇的臉色,便約莫猜到他的用心,當即斜眼睨着謝九曲,問他:“我若不還給你們,你想怎樣!”
“那你就得拿出點本事來,讓我們誠心服你!”謝九曲厲聲回答。
“你的意思,你們今天下午包括左右護法在内對我群起圍攻,那還不算本事?”
“我沒說那不算本事,我隻是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能勝得了左右護法,未必也能勝得了我跟我哥!”
“是嗎?”林立微微一哂,忽然問他,“你跟金武成,誰的本事大些?”
“金武成?”謝九曲傲然一笑,“這小子怎麽能是我的對手?”
林立回過頭來看向金武成。金武成明白他的意思,趕忙說道:“謝長老的本事比我門中郭長老還要高些,我的确不是他的對手!”
林立點一點頭。謝九曲不待他開口,很得意地沖着金武成接了一句:“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金武成一則不肯示弱,二則也想跟林立介紹一下彩虹教幾位頭面人物的實力,當即冷笑一聲,說道:“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不過我記得謝長老跟謝教主曾經聯手跟我師尊鬥過一場,最終的結果,好像是不分勝負對吧?隻可惜我五行門沒有什麽鎮教的寶貝,要不然……”
他微微搖頭,不往下說。但這話已經令滿屋子的彩虹教人滿臉通紅,尤其謝九曲一張老臉更是像潑了血一樣。
謝彩绫腦筋轉動最快,立刻開口笑道:“金壇主話是不錯,可金壇主應該年過三十了吧?卻爲什麽對年紀輕輕的林公子如此恭敬,也不嫌害臊?”
她跟謝九疇一樣,對金武成對待林立的态度十分疑惑,所以這話其實有試探之意。
隻可惜金武成臉上并沒有露出半點羞愧之意,反而昂首說道:“你們知道什麽,我……自有我的道理,是你們不識真神罷了!”
他本來想說“我祖師伯”,但話到嘴邊,想起林立一再嚴令不準洩漏他的身份,所以很及時地改了一句。
林立恰于此時回過頭來,問他:“我們認識已經有幾個月了吧?”
金武成不知他何以在這個時候問出這麽個不相幹的問題,不過還是老老實實道了一聲:“是!”
林立點一點頭,又道:“這幾個月你對我畢恭畢敬,我還從來沒有給過你什麽好處,想來真是有些對不起你!”
“弟子對……您恭敬,乃是天經地義,不敢妄想什麽好處!”金武成趕忙說。
“話是這樣說,我心卻不安甯!”林立一笑,忽然伸手,搭在了金武成手腕上。
金武成自然不敢躲閃,任由林立幾根輕輕探察他的脈搏。
(請看第0114章《不識眼前是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