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沖宋老二道:“大兄弟,既然孩子已經給送過來了,沒啥事我領兄弟就先走。
小孩子沖撞不懂事,别放在心上,以後有啥事去鋪子裏知會聲。”
說完,看眼江小池:“小夥子不錯,金某就此别過。”
大金牙可是仗着膽子說的,言外之意:跑江湖的都仗義!
聽要走,四耗子急了:“咋的老金,咱救人一回,咋的也得讓他們家請吃頓飯呐!”
宋老二本是去修理鋪找大金牙換票,這個地方王二癞子帶他來過幾回,雖然跟大金牙不熟,也能算老主顧。
可偏巧今兒大金牙這人兒不在着他這,隻留一個四耗子一個守鋪子。
四耗子常年跟大金牙後屁股轉,說是跟班,但比跟班的關系還要好一點。
四耗子雖然痞氣了點,但爲人孝順,大金牙有啥好事都願提拔他。
但所謂的好事,肯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等了好一會,大金牙才從相好那轉了回來。估計是辦了好事,一路哼着小曲,整個人都跟着帶勁。
知道宋老二是過來換票的,又是老主顧,也不用讨價還價,數了票付了錢就算成交。
小市場是自由市場,啥東西都有,價格還便宜。
做買賣的人多,大多都是從鄉下來的,就是市場管理差。
宋老二出門剛走幾步,就聽四周有低喘的呓唔聲傳來。
可這聲音在哪,宋老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聲源。
想着江小池還在小吃攤等自己,宋老二搖了搖頭就要走。
可走了幾步,總感覺那呓唔聲就像繞在耳邊,怎麽揮也揮不去,總感覺那聲是叫給自己聽。
宋老二一跺腳,還是末身轉了回來。
大金牙和四耗子沒事圍着爐子正烤花生角,隻見宋老二一路找錢似的轉回來,好奇着就迎了出去。
宋老二把自己聽的一說,大金牙和四耗子也覺得周圍好像也有這麽個動靜,可動靜究竟在哪幾人就麻爪了。
四耗子:“是不是啥野貓野狗掉鈎裏啦?”
可四周平坦坦的都是道,哪裏有什麽溝。
等幾人轉悠一大圈竟然發現聲音是從井蓋子裏傳出來的。
一直找不到聲音源頭,是因爲小水道裏還連着管子。
宋老二之所以找不到聲音源頭,就是因爲這些管道幹擾。
四耗子咋着膽,用腳在井蓋子上試探下,誰知井蓋子忽悠忽悠的就活動了。
幾人合力把井蓋子搬開這才發現,竟是一個小男孩掉在井底。
井是個旱井,但因爲冬天裏有雪水的緣故,井底和四壁有不少淤泥。
井裏的小男孩也不是别人,正是回家去混沌皮的柱子。
柱子像以往一樣在馬路邊走,想着父母還在攤上急等混沌皮用,抱着混沌皮一路小跑。
趕巧偏偏這個井蓋子活動,一腳上去,孩子人再小點,頓時整個人就翻了進去。
井蓋忽閃幾下,又嚴絲合縫的合上,從外面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這條街背靜,又是市場巷子裏,來往的行人更少。
柱子在井裏哭着苦着就哭睡了,還是宋老二的腳步聲把孩子弄醒。
隻是想喊,又冷又乏,孩子小,嗓子眼也使不上力氣,隻能發出呓唔的求救聲。
要不是宋老二心裏犯合計又折返回來,估計柱子一個人困死在井裏都沒人知道。
等宋老二把柱子從井裏弄上來,柱子渾身冰涼,早就迷糊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都是街坊鄰居,柱子又打小在市場玩到大,大金牙一眼就把孩子認出來。
天天白吃人家馄饨,情分也就生出來了。
孩子奄奄一息,大金牙也是急了,顧不得過來通知孩子父母,背着孩子就往醫院跑。
宋老二放心不下,大金牙和四耗子形象不好,怕去醫院再有什麽誤會再解釋不清,也跟着跑過去。
這一來一回,就折騰這麽長時間。
好賴柱子就是在井裏凍的時間有點長,這麽年代孩子都皮實,大夫給擦破的地方消消毒,就讓人領孩子回來。
柱子爸媽抱着孩子哭個不停,本來尋思孩子回家取點東西是常事,也沒挂在心上,誰成想還遇到這檔子事了呢。
江小池伸手把宋老二身上的已經幹的泥往下扒了扒:“辛虧你耳根子尖。”
宋老二跟小學生受了老師表揚似的:“以前山裏抓山貨練的,警覺着呢。”
江小池眨眨眼:“說你胖還有點喘,街上的井蓋子弄好了麽,别前腳救出來一個,後腳又有人掉進去。”
四耗子啜口痰來了精神:“這還用說,小爺我早拿大石頭圈上,除非遇上缺心眼的,否則你得蹦才能掉進去。”
這年頭遇見好人好事講究請客吃飯,哪怕不認識,也不在乎幾個筷子在一個盆子裏攪和。
在外面折騰半天也冷了,幾人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碗混沌湯,身子這才暖和過來。
柱子喝了混沌湯,有挨着路子烤烤活,小孩子天性,一會就活潑亂跳。
夫妻倆感恩戴德,說啥都邀請宋老二和大金牙幾個吃飯,宋老二想着錄音機還沒買,江小池也想着早點回村,說啥就要走。
四耗子有點不幹了,本身就痞氣重,嘴巴嘚不嘚的就沒完:“兄弟!今兒你就是仗義,這位大哥大姐也是不想欠人情,正巧趕上,一塊去搓一頓,咋的害怕大哥家酒不夠咋滴。”
宋老二:“還東西沒買呢,晚了百貨商場關門。”
四耗子:“嚯!不給面了?”
江小池:“我們騎車來的,晚了回去不方便。”
江小池聽的直樂,四耗子這樣既熟悉又新鮮。
宋老二推車,江小池把倆口子送的東西都裝上,剛走不遠,就聽身後四耗子一陣嘀咕。
“金爺,今天你咋這麽慫呢?”
“以後你也低調點。”
“這叫啥低調,兄弟我看這就是裝逼!現在農村過來的,都這麽牛啦?”
大金牙用手指了指四耗子:“還這麽沒出息,忘了我前陣子跟你的提的……”
四耗子沒聽明白:“提的啥啊?”
轉而,四耗子大嘴一張,又及時捂住:“難道這就是……”
大金牙點點頭。
四耗子一邊走,一邊納悶:“如今農村人都這麽有錢啦?”
(今日加更,還有)
小時候總幻想去鞍鋼,當時工廠裏水龍頭,擰開就是鹽汽水。不要錢,拿暖瓶去接也沒人管,想打多少打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