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河心說，你還是幹預的好，這事要是辦了，以後你們老宋家一會老大一會小三，可不得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黏住就不放啊！
他們家宋老大是什麽料，因爲宋老二的關系，黃大河也多少打聽些。
憑着爹媽給的一副好皮囊，是有名的“廠勾”。仗着紡織廠女同志多，大姑娘小媳婦外加半老徐娘沒少被他撩撥。隻要宋老大看上的女的，沒有被他勾搭不上的，而且一勾一個準。
更有嚴重的，家屬直接找到廠子鬧事。要不是老宋家還有個當官的親戚在上面扛着，廠領導早就把他打回原籍，還能讓他在廠裏嘚瑟。
現在沒有流氓罪，宋老大在廠子裏蹦跶的更歡。最近兩年，借着媳婦懷孕還把同廠會計鬧大肚子。
會計愛人原還以爲孩子是自己的，可孩子沒生之前就有不少風言風語，會計愛人也是強忍着，可等孩子出來會計愛人可不幹了。
孩子裏裏外外沒一個地方像自己，活脫一個宋老大翻版，孩子越大越像。
廠會計愛人也是要面子的人，這個綠帽誰能戴？
最後會計帶着孩子與愛人離婚，宋老大媳婦地道的農村婦女，離婚怕村裏人笑話強撐着不離婚。
廠會計也不是省油燈，隻奈何生的是女孩，宋老大媳婦生的是男孩，宋老栓兩口子态度強硬，硬實沒讓廠會計進門。
但沒進門，兩人的關系宋老栓兩口子也是默許的，畢竟給宋老大生個女孩，宋老栓想撇清關系也不行。
現在宋老大城裏城外兩個家，大的不争小的不鬧，知道的都能當笑話說兩句。
即便這樣，宋老大也沒老實。日子越好，他的小日子過得越悠哉。聽說現在又與城裏的一個理發店老闆娘搞在一起，三個女人鼎力又是一出好戲。
黃大河覺得與這樣的人家結親，把黃家整體檔次都拉下來一個檔次。好歹宋老二還比較讓人滿意，否則黃大河現在撂挑子走人的想法都有。
說的太直白不太好，黃大河擺起官腔道：“最近政策管的比較嚴，這個……這個問題……我看比較難辦。”
宋老栓知道黃大河壓根就瞧不起自己，直白道：“是他大舅哥不願意幫忙吧！”
不用拐彎抹角，黃大河覺得談話還能繼續下去：“宋大爺，您看您家城裏親戚的官職在那擺着呢，我的級别肯定沒有他高，他都擺平不了的事，你看我一個晚輩哪能出面就給辦了。”
宋老栓臉酸道：“說一千道一萬，你還不是不願給辦？！”
黃大河：“不是願不願意，我黃家的家訓在那擺着呢，我不能因爲自己妹子的婚事就違背我們黃家做事的原則。
别說我妹子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即便是能做主，也不能用這種事情作爲妹子婚事的籌碼。”
宋老栓覺得自己忒沒面子，給錢不行，辦事也不行，江家黃家兩夥人壓根就沒瞧得起自己，兒子與自己離心離德，既然這樣留在這也沒什麽意思。
想到這，宋老栓穿鞋就要下地。
衆人知道宋老栓這是臉面過意不去，可宋老二和江小池結婚，宋老栓要真是在家避着，無論什麽時候對宋老二來說都會是一個陰影。
黃大河忙阻攔：“宋大爺，現在各廠年底轉正的事都早就定下來。我是個實惠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我要是拿話推脫你，别說是我妹子婚事，就是我大外甥都能抱倆。
可咱以後是什麽關系，咱是一家人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要是能幫一把誰能不幫一把，别人不看不還得看我妹子妹夫面子嘛！”
宋老栓被說動心：“那就是說，我家老大的忙他大舅哥還是準備幫？”
黃大河說話留餘地：“能幫肯定會幫。以後也是給我妹子臉貼金不是？”能不幫肯定不會幫。
宋老栓面子上終于舒坦：“那咱就還唠唠奶水錢，要不是有我的根，我家老二能現在這麽出息？”
黃大河點頭，心說，要不是你的根，你家宋老大能這麽不是人？
黃玉芬：“倆孩子小，剛過日子也不容易，池兒腦子還不好使呢，以後治病得花多錢沒準還是無底洞。要不他親家，咱就把奶水錢往下降點？”
剛才喊價太高，宋老栓知難而退：“降多少？太少我們宋家可在村裏沒面子。”
張婆子：“還能讓老二委屈啊！委屈他不就委屈我孫女丫頭嘛！就是你願意委屈，我們倆個老婆子也不讓。”
這話聽着舒坦，宋老栓頓時舉得從進屋到現在折的面子都找回來了。
但是太低……
宋老栓肯定不能同意。
宋老大折騰那點破事，要不是宋老栓倆口子裏外用錢給兜着，哪還能風光到今天。
不光得給宋老大擦屁股，還有孫子孫女要養，這錢都是宋老栓一直在背後出。
加上宋小三這一兩年也要定親，女方家彩禮定的高，宋家要不積極，沒準宋小三也把人姑娘肚子搞起來。
如果真這樣，宋老栓是策底在村裏擡不起頭。
所以，緻富最好的捷徑就是在宋老二的婚事上敲一筆，而且能敲一筆是一筆，宋老栓在這種事情上絕不會手軟。
江小池是真心搞不明白，爲什麽在結婚的事情上，還要征詢一下宋老栓的意見，即便宋老栓現在和顔悅色，江小池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張婆子從炕櫃裏掏出一個紙包，遞到江小池手邊：“池兒啊，這是奶給你攢的，都是之前你和老二孝敬奶的。
奶沒有花錢的地，奶就一直攢着，就盼着等你和老二成婚這一天，給你們壓箱底呢。”
江小池嘴巴半天沒有合上，紙包的厚度不小，按照分量算，張婆子這幾年應該沒有花過什麽錢。
張婆子：“池兒啊，你叔叔。”
江小池打開紙包，裏面花花綠綠的票子整齊的摞成一摞，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塊錢。
黃玉芬讓黃大河從行李裏取出一個小存折，也塞到江小池手裏。
江小池一手捧着錢，一手托着存折，心情有點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