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玲辦事效率快,不一會的功夫就找江大武說明情況,順便把糧食補助帶到江小池家。等宋老二一走就搬過來。
現在江小池可是村裏有名的富裕戶,蓋玲住進江小池家知青點的同學脖子都伸出來多長。
瓦房、糧食夠吃、白天江小池出去幹活家裏還沒人……擱誰誰都得動心。
至從上次劉勝利給江小池送糧食被拒後,劉勝利就沒拿正眼瞧過江小池。
誰知,江小池成了香饽饽,劉勝利覺得自己很失算。
劉勝利攆上江小池:“江小池同志,聽說江朝陽同志的屋子還空着……”說着劉勝利故意甩了甩剛剛用淘米水洗過的頭發,故意漏出手腕上帶的手表——梅花表,八成是走私過來的。
江小池看不上劉勝利,嘴上一套,心裏一套,就靠那隻表,知青點裏的小青年和村裏大姑娘沒少被撩撥。
也不知道都圖啥,人家手腕上的還能摘下來給你帶?
江小池覺得自己若是同這種人接觸,什麽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出門帶腦子了嗎?回去照鏡子看看自己去的什麽廁所,我們仨大姑娘,你往一塊湊方便嗎?也不怕說閑話!”
江小池覺得自己人設在那擺着呢,說起話來百無禁忌。
劉勝利一本正經:“我們這是共産主義友誼,怎麽怕那點風言風語。”
江小池嫌棄的瞅眼劉勝利:“我家老二回來,你敢不敢跟他說,把你摔出去信不信!他摔人的本事可是跟我練的。”
劉勝利轉身就走,也不知宋老二它馬什麽點子,被這麽醜了吧唧的姑娘招上門都能轉運。
宋老二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江小池開拖拉機往城裏送菜正好給宋老二帶回去。
剛開始宋老二不願走,正好是星期天,有一個月沒看見江小池,宋老二巴不得在江小池身邊多待一會。
拖拉機突突響,一點也不影響宋老二心裏盤小算盤。
宋老二:“丫頭,要不送完菜我陪你在城裏走走?”
江小池緊握方向盤:“有啥好走的,我看完我奶就回去。”
江小池是隔天就往城裏送回菜,可每回看張婆子都趕宋老二上學的時候,像是故意的,想想宋老二就覺得委屈。
宋老二第一次正式約江小池有點不好意思:“城裏新開個百貨商店,比代銷點的東西全多了,你看你缺啥,順便買點帶回去。”
手裏有錢,江小池也願意往外花,要不光掙錢圖啥呢。
過兩天活忙不得空,江小池打算多置辦點日用品,免的用的時候沒有不趁手。
想到這,江小池點頭,宋老二心裏都美上天。
宋老二所說的百貨商店,江小池其實心裏做了心裏準備,一個縣城的百貨商店能有什麽門面。隻是沒想到,這個百貨商店超乎了江小池的想象。二層的一個圈樓,從外面看着就氣派。
“四千平百貨商店”,言外之意這個圈樓有四千平。
江小池很少逛街,即便兜裏有錢身上也補丁摞着補丁。
不是不想買,主要是這個年代的衣服給人感覺都一樣。時髦一點的就是的确良,都是化學纖維,江小池覺得還沒有棉麻的穿在身上舒服。
因爲是禮拜天,逛商場的人特别多。四千平聽着地方挺大,但真轉起來也沒多長時間就能走一圈。總之,這就是一個清貧的年代,江小池覺得趕時髦花點錢有點不值。
城裏的售貨員眉高眼低,宋老二氣質還算好,雖說穿的破點也是給人學生的感覺。
可江小池不一樣,尤其晚上折騰土豆栽子又沒睡好,臉上頂倆黑眼圈,拖拉機的大排氣管子熏的一臉灰。
江小池剛一靠近櫃台,售貨員嫌棄的扇了扇沁入口鼻的柴油味。
售貨員:“買不起的老鄉給後面人讓讓,禮拜天人多,不買别在這瞎晃悠。”
江小池聽這話鼻子有點上火,一看櫃台竟是賣鍾表的。怪不得人直接說“買不起”而不是“不買”呢,在這個年代呢,手表一般人還真買不起。
正常一塊手表百十來塊錢,好一點的一二百塊。這年頭蓋個大瓦房八十也夠了,一塊表不吃不喝得攢一年。
人有錢就有底氣,江小池并沒有把售貨員的話放在眼裏。
手表可是高檔奢侈品,時下小青年有多少把擁有一塊手表定爲自己奮鬥目标。
如果一個小夥沒事總撩頭發,你看他動作優雅高高舉起手臂,那事實上他在給你展示下他的手表,就像劉勝利那樣的。他的畫外音不是“我愛拉芳”,二十“看看我的手表。”
“三轉一響”:上海手表,“永久”“飛鴿”“鳳凰”牌自行車,外加“西湖”“蜜蜂”牌縫紉機,是這個時代的标志。
江小池對這個一響也感興趣,要是手腕上也有這麽一塊表确實挺拉風。不是“飛亞達”,不是“卡西歐”,但國貨精品還是機械的,江小池覺得很值得擁有。
每天看日頭聽大隊敲鍾過日子,一天過的渾渾噩噩,江小池總覺得少點啥。
江小池擋在櫃台前,拉着宋老二往大玻璃櫃台撒摸。
看着金光閃閃的手表,宋老二也有些眼直,橫着這表要是戴在手腕上是氣派。尤其是大順子,票都攢三塊表的了,就是錢一直沒到位!
售貨員瞪眼,眼睛直往人群裏看:“誰家的孩子啊,大人在嗎?敢快把孩子拽走,大人不知道看着點,這麽高檔的地方過來搗亂啊!”
宋老二臉紅,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江小池衣袖,壓低聲音:“咱去别的地方逛逛。”
江小池不以爲意:“咱哪也不去,就在這看!”
宋老二沒轍,隻好硬着頭皮在一邊陪着。
這陣子飯店送菜的生意好,加上兔子和土豆,江小池不但還上占用王二癞子幾個挖井的錢,還有了五十塊錢存款。
可五十塊錢看着多,也頂不了多大事,萬一用錢怕不得周轉,江小池便打起空間裏從蔔老四那搜刮來金條主意。
金條可是硬頭貨,這年頭稀缺着呢。
把金條倒賣出去那是王二癞子的門路,江小池把金條融了一塊,說是在新家翻地的時候發現的。
王二癞子一點沒懷疑,到黑市就換了五百塊錢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