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江小池傻呵呵的笑了聲,然後看似不經意的用沾滿泥水的手抹了把臉,原本臉就因爲流汗淌了一條一條的泥道子,被江小池這麽一抹更是沒法瞧了。
江大武見江小池這幅傻樣,也不好再說啥,哄道:“女孩子家家的,幹累了就先一邊玩去。挖井是大事,你這身上有孝,不能往邊上靠。”
若不是泥道子把江小池的臉弄得一團糟,江大武肯定接受不了江小池的表情。
原主的爸都死四年了,照這麽說她還得給江大林帶一輩子孝不成?
江小池全當沒聽懂,嘿嘿的點了點頭,憨道:“哎!知道了叔。不過這井的位置選的真好,若再往東偏一段,趕上那段蚊子多的,等夏天都沒人敢上前挑水去。”
聽江小池這麽說,江大武可就留心了。
之前敲定位置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那個位置,根據蚊子的數量來判斷打井确實有這麽個說道。如果蚊子常聚集在一個地方,那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會有水源存在。
原本兩處地方在哪處打井,江大武和老村民們已經斟酌半天,聽江小池這麽說,江大武忙又帶人去那邊看了看:地面潮濕,一鍬下去,太陽曬了那麽久的土層還一點也沒有幹。
江大武頓時眼睛一亮,忙招呼人過來在這個地方挖。
江小池見江大武開竅,忙故意道:“叔,要是井打在那裏,夏天我可不敢過來挑水。”說罷忙擠在一群婦女堆裏。
當午太陽毒,不一會的功夫個個臉上都跟火烤的一樣,即便涼水使勁的往臉上撩也絲毫不能減輕半分。剛剛還講的熱火朝天,被這麽一曬,誰也沒心情再瞎侃大山。
江小池原本也沒多大力氣,搖搖晃晃的挑水速度随着隊伍也慢下。
即便江大武再不待見江小池,可也是未出五福的侄女,多少照顧的權利還是有:“丫頭啊,你邊上歇會,剛從棺材闆爬出來,幹活還得悠着點。”
江大武這句棺材闆是故意的,誰要敢跟自己墨迹,有本事你也棺材闆走一圈啊。
江大武發話,江小池順理成章從挑水的隊伍退出來。可歇着去哪啊,就在旁邊貓着不幹活,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
至于去哪,江小池有點犯難。
說實話,即便天氣旱,甜水村的山山水水也漂亮,可即便有心,江小池也不好走太遠。
江小池便偎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惬一會。
早上起得早,太陽光暖暖的,不一會江小池偎在石頭上就睡着。
可不知怎麽的,總感覺身下一陣癢,還有什麽東西使勁夾自己腳。
……呃?江小池思緒有點飄。
蟲子蛇什麽的江小池可不喜歡,尤其做池子精那會,爲這事沒少找老胡幫忙。
可一睜開眼,江小池就樂了,這哪是什麽蟲子,原來是幾隻小螃蟹來回在自己身上爬。
估摸自己天人合一的氣質,這些小螃蟹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這個時代,人們都喜歡吃肉,像小魚小蝦這種東西,做起來費油吃起來又不敢口,即便河裏多,也很少有人打他們主意。
螃蟹這類東西就更不用提,即便河泡子裏再多,都不會有人看上一眼。
江小池愁手裏沒家夥事,見沒人注意,一頭鑽進空間拎個水筲出來。
從空間出來江小池就沒閑着,本來江小池就喜歡抓這些小玩仍,不害怕不說,感覺抓起來還挺有意思。
“丫頭這是餓瘋啦!”
“唉!也怪可憐的。”
“可憐你不把家裏苞米面子也送過兩碗?”
“該瘟的,你家苞米面富裕,你咋不送過去?”
任人怎麽打趣,江小池都沒拉下自己手裏的活,這東西營養豐富,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又滋補。
現在自己這幅殼要多囊有多囊,有這好玩仍,江小池可不想錯過。
還有張婆子,都瘦成啥樣了,估計多少年都沒嘗過肉味。
都過的啥日子,自己不占前主身體也就罷了,占一回可不能讓老胡小瞧,說啥得把這日子過好了。
捉了整整一水筲送回家,江小池這才屁颠屁颠回來上工。
大家夥依舊頂着日頭正幹得無精打采,一陣熟悉的尖叫聲突兀傳來,緊接着是一陣嚎啕哭叫,随着尖叫聲,大夥的目光都向田花望去。
不知怎的,隻見田花臉跟刷了黑漆一樣,手指頭幹癟,恐懼的抱成一團,臉上黑紫的還冒起了血泡。
田花邊哭邊嚎,一眼就看見遠遠盯着自己的江小池。瘋了一樣跑到江小池跟前罵道:“我就說你個死丫頭沒按什麽好心眼,一大早拿把苋菜在我面前晃悠,是不是裏面下了毒,想要害我不成?我揍死你個混犢子,我們江家養你一回,你不知道圖報,還欠你的呀!”
村民頓時議論紛紛,難道真是江小池給下的毒?
江小池無辜,瞅了瞅田花黑不溜秋的臉:“大娘,苋菜是你從我手中搶過去的,早上村裏人可都能作見證。再說你說的毒是啥?家裏一窮二白,我打小連村口都沒出過,又怎麽買的毒害你。再說大伯早上吃沒,爲什麽大伯的臉沒有變黑?難道大伯心疼大娘,拿回去的苋菜一點也沒舍得吃?”
田花提苋菜的事,江小池對她臉突然變黑的事就已經弄得一清二楚。
苋菜這種野菜感光強,過敏體質吃過苋菜在太陽下暴曬,肯定能引發植物性日光皮炎。
至于江老大沒變黑也很好解釋:江老大本身體質好,臉上因爲挖井又挂了層厚厚的土,不像田花油頭粉面,臉上挂點灰就到水邊洗下去。
尤其這苋菜還是從靈泉空間裏帶出來的,感光性肯定翻倍,否則田花也不能臉黑的跟個碳似的。
村民對江小池是不怎麽待見,但江小池跟下毒的事根本不着邊,半大的孩子不說,村裏也沒有人願意搭理這個沒爹沒媽的野丫頭,有同夥更是不可能。
村民不願聽田花扒瞎,誰不知道早上是田花以大欺小搶了人家孩子的菜。田花黑不溜秋的吓人,村民圍着也不敢上前細瞧。
原本江小池心軟,正尋思偷偷到空間裏再挖點什麽解毒的草藥,把田花身上的毒解了。可田花這麽一鬧騰,不管有沒有心,江小池也願意讓田花的臉再黑上幾天。
橫豎出不了人命,江小池也沒什麽心裏負擔,順帶着還能多出一個比自己醜的,看誰以後見面還罵自己像鬼。
村裏沒有赤腳大夫,知青算是隊伍裏面見識最廣的,可一個個知青前後圍着左看右看,一點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
江小池覺得好笑,若不是自己當系統時間長,弄得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也不能知道苋菜吃不好就容易變黑的事。
江老大心疼媳婦,見媳婦臉毀成這樣,忙跟江大武告假,回家把大兒子江大壯叫過來,推着田花就往鄉裏公社趕。
嚎啕聲漸遠,江小池心裏一陣偷笑,怪不得老胡别的菜都轉移出去,唯獨把苋菜剩下,原來這個老不死的狐狸鬼點子用在這。
江老大帶媳婦走了,村民恢複秩序幹活嘴頭上一陣猜測,話裏話外田花不地道,順帶腳挖空心思問江小池從哪挖的野菜。
江小池一哼一哈,任人怎麽問全當沒聽見。
好不容易熬到飯點,江小池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
但在大隊吃飯也有說道。雖說是大鍋飯,但也不是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哪個就吃哪個。
由于糧緊,今天這餅子攤的小不說,就連苞米面糊糊都比平日又稀了不少。但困難時期,大家夥一點也沒意見。
江小池喝着苞米面糊糊,想着家裏的張婆子有些放心不下。自己肚子是飽了,可張婆子的肚子還餓着。家裏沒糧不說,即便有糧,張婆子那雙幾乎瞎透的眼睛,江小池也不放心她一個人燒火做飯。
正遊神間,自己的胳膊被人捅了捅,江大武破天荒的塞到江小池手裏一塊苞米面餅子。
牆裂要求把東北的熏雞甲納入咱中華美食的輝煌史冊中,啤酒加雞架,這個夜晚注定停不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