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唉!不用老胡再解釋,江小池也已經認命。
自己好大喜功,沒有約束好手下的宿主,導緻宿主狂妄自大想成爲一代女皇,狂改曆史,弄得狼煙四起,民不聊生。最後居然狂妄的想學武則天号令所有系統爲己所用,這才牽連整個服務器崩盤。
僅僅需要恢複空間靈力,對她這個小系統的懲罰,簡直輕的不能再輕。話說回來,肯定老胡從中又出了不少力,否則就憑自己本事和人脈,别說是投胎做人,就是穿越做頭豬都不敢想。
見老胡要走,江小池忙把老胡喊住:“老胡,作爲我的系統,你不發布兩條任務讓我這個宿主做做?”
老胡搖了搖頭:“系統都崩了,你現在做任務也不能升級,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回頭有任務我再回來找你。”
一陣秋風掃落葉,江小池心這個涼。
待剩江小池一人,江小池這才有心情把眼前這個亂糟糟的空間打量。
荒草叢生,亂糟糟的一片,看不出一點洞天福地的感覺。誰知道靈氣都在哪呢,江小池對自己的前途甚是堪憂渺茫。
不管外面世界天氣如何,空間裏氣候一層不變。任外面世界野菜根子搶破腦袋,可這空間裏的野菜,可是沒有人能跟江小池搶。
江小池眼睛餓綠,要不是車轱辘才不能生吃,恨不得直接放嘴裏就吃兩口。
空間裏風調雨順,雖然還沒有開墾出來,但生長的野菜還算豐厚。什麽刺嫩芽、野芹菜、婆婆丁、芥菜瑛,随便劃拉就被江小池劃拉一土籃子。
雖說都是野菜,對江小池來說也是滿載而歸,這下回家就算熬一盆野菜,和張婆子倆也能吃個飽。
忙乎半天,出了一身黏汗,空間裏的靈泉還不能沐浴,江小池便斷了清洗的念頭。
出了空間,江小池覺得自己這一土籃子野菜礙眼,順手又薅了兩把鴨食草蓋在上面。
剛從空間出來,江小池便發現,一個與自己班對班大,同樣瘦成皮包骨頭的少年,毛刺楞的往江小池這邊瞅。
江小池被瞅的發毛:難道自己從空間走出來被人發現了。過後得叫老胡把這厮的記憶給抹了,這剛穿越來,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江小池想走,誰知少年一嗓子便把她叫住:“嘎哈呢!你從哪嘎達冒出來,挖一土籃子鴨食草也不能當飯吃!”
二愣子啊!江小池沒有搭話,低頭想從旁邊溜走,原主記憶有些斷片,想不起來自己和這少年究竟有什麽關系。
江小池有些想不明白,村裏的人基本都是繞路躲着自己,在村裏走了半日還沒有拿眼睛正眼瞧過自己呢。都覺得從棺材闆裏爬出來的人晦氣,而且江小池又克父又克母的,活脫一個掃把星。
少年見江小池沒有理自己一點也沒有惱,随手扔兩個野果子在江小池籃子裏,然後一聲沒有轉身就離開。
這年頭家家都吃不飽飯,即使見死不救誰也怨不了誰。江小池瞅瞅籃子裏的野果子,怕人瞧見忙用鴨食草遮上。這年頭水果少,即使就是個野果子也是不常見。
這好東西,江小池舍不得自己吃,想着張婆子對原主好,自己占了人家孫女身子,順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也是應該。
當江小池剛邁進自家院子,便瞧見張婆子正摸索着把剛剛江小池躺的薄皮棺材往下屋收。
江小池見了忙把土籃子放下,使出吃奶勁和張婆子一起把那口薄皮棺材弄到下屋。
薄皮棺材不是特意爲江小池準備,是當年江小池爺爺還活着的時候爲自己和張婆子做的,誰知江小池竟有幸在裏面躺了一回。
“奶,下回這種力氣活還是等我回來幹。”
孫女活蹦亂跳的,張婆子心裏甭提有多高興,與其整日裏受大兒子兒媳氣,還不如和江小池一起相依爲命。
江小池出門走了一身汗,被自己身上那股馊味熏了大半日,惡心的都要吐了。隻臉剛印在水盆上,江小池連忙吓得把頭縮回去。
江小池吓得不輕,待回過神,這才敢往水盆裏細打量。
是挺吓人。滿臉蠟黃蠟黃的,臉上除了骨頭就是皮,尤其是腮幫子都在臉上凹陷出個楞,一雙大眼空曠曠的挂在臉上。就這身子骨要是有大白刷在身上,骷髅架子都不需要特意找标本去!
都這樣了,還能算人嗎?江小池覺得自己這人做的有點憋屈。
江小池心裏正憋屈,就聽後該老宋家一陣雞飛狗跳鬧騰,前後該都能聽到宋大娘追打倒黴孩子的動靜。
打了半天都不見後該消停,做飯要緊,江小池忙把土籃子裏的菜倒出來摘,順手把野果子塞進張婆子手裏。
野果子在這個時代的是上等水果,不進孫女的口,張婆子自己哪舍得吃。祖孫倆來回推讓,祖孫倆最後一人一個分了才肯罷休。
原主的肚子雖說餓,但江小池來這之前夥食還算好,可爲了張婆子吃的安心,不得已江小池才把果子放入口中。雖說果子澀巴巴沒什麽吃頭,祖孫兩人吃的還是特别高興。
吃完果子,江小池抱柴刷鍋準備做飯。
雖說沒糧,好賴這回家裏的菜不缺,兌了中午剩的苞米面糊糊,熬了一大鍋野菜粥。也沒什麽調味料,單單撒了點鹽巴,祖孫倆吃開心。
張婆子飯吃的沒有底氣:“池兒啊,究竟挖了多少野菜,不能一晚上都造了,要不明天又接不上頓。”
辛虧張婆子眼睛不好使,若是看見江小池把一土籃子菜都吃了,這麽不會過日子肯定得多嘟囔幾句。
江小池故作神秘:“放心吧奶,我找了一塊誰也沒發現的地,野菜老鼻子了,我拿樹枝都遮上了,明天再去挖就有了。”
張婆子還是吃的不踏實:“下回還是留點餘份,萬一再被别人挖去,我們祖孫倆豈不是又要喝西北風,餓肚子滋味可不好受!”
江小池應了應,張婆子心疼孫女,隻喝了兩碗菜粥說什麽也不再吃,一個勁的往江小池碗裏填。
隔壁做飯有動靜,朱家踮着腳往這個院裏望。
朱大爺一聲吼:“丢人現眼的玩仍,回屋呆着去!家裏少你粥喝啦!”
朱大爺這話說的有底氣。朱大爺在生産隊管倉庫,别的不敢說,順手從倉庫裏拿點什麽回來,村民是睜一眼閉一眼。誰讓人家兒子在公縣社上班,要不這肥差也不能落在朱大爺身上頭。
江小池聽到動靜,忙把門窗又緊了緊。心裏一陣唏噓:啥年頭啊,吃糠咽菜還得把門窗都關好。大魚大肉也就罷了,吃個菜粥能讓人惦記也不容易。
肚裏有了食。江小池覺得渾身都充滿力氣。等張婆子上炕睡着,江小池便悄悄溜進空間,看着哪個地方地得侍弄,撸胳膊挽袖子就忙乎開。
空間不比外頭土地,隻要你能幹,無邊的荒地就可以随便開。可惜江小池現在身體不給力,好不容易喂個半飽,撒幾把力氣也就不剩啥。也不知老胡什麽時候能給自己下任務,随便發個大力丸也好啊。這年頭,誰也比不過的就是一身力氣。
想着老胡這點也得休息,江小池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心叫老胡出來。九百年的老胳膊老腿,也禁不起折騰不是。想着白天老胡對自己左一個心疼,又一個心疼,江小池的心裏倒是覺得蠻熱呼。
待從空間出來,張婆子歲數大覺輕,立馬有了動靜:“池兒啊,大半夜不睡覺你去哪了?”
“菜粥喝多了,多跑幾趟廁所。”
池兒啊!池兒啊!江小池還以爲張婆子說夢話要羹匙呢!江小池揉了揉眼,麻溜的鑽被窩趕緊睡覺。
聽江小池這麽說,張婆子一咕噜身,也轉身睡去。
現在江小池和張婆子住的房子是原主父親江大林留下來的。
張婆子一共生養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原主的父親江大林是張婆子在路上撿來的。
大兒子江大志就是前面的江老大,也就是江老大張婆子長子,頂門立戶的老大。江老爺子在的時候,一個勁慣着,有什麽好吃的都緊着這個兒子,對二兒子基本是不聞不顧。
老二江大業見在家裏不受待見,村裏又沒有什麽出路,便自告奮勇去了越南前線。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什麽音訊傳回來,江老爺子派人打聽了幾回也就不了了之了。
張婆子一輩子懦弱沒說過上話,男人在時男人當家,兒女在時兒女當家。這輩子唯一自己做主的事,就是擰着全家的性子把江大林留了做兒子。
這年頭家家都吃不飽,就因爲這事,親生的幾個孩子與張婆子起了隔閡,大女兒江蘭英嫁人之後便沒有回過娘家。
分家時江老大占了全部家産,還是村長出面,替江大林答應每年給江老大十塊錢,連給十年,這才把早已露天的老宅子分給江大林。
原本張婆子是跟江老大過的,可這個江老大媳婦田花天生刻薄,張婆子每天起早趟黑,又下地又幹活,就連一頓飽飯也不給,腰累彎了不說,眼神也越發不濟。
見張婆子幫襯不了自己,田花二話沒說,當着村裏人面就把張婆子鋪蓋卷撇到江大林門口,揚言要讓江大林把吃他們江家的糧都吐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江大林當了兵,靠着軍饷日子倒也過得去,露天的房子也翻新蓋成泥草房,因爲能幹也娶隔壁村姑娘做媳婦。
在江小池十歲那年,江大林部隊執行任務犧牲,母親常年體弱,也跟着去了。張婆子就算是江小池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
祖孫倆磕磕絆絆,相互照應,日子過得再艱難,狼心狗肺的江老大都沒伸手拉一把。可遇到十年不遇的大旱,祖孫倆日子過得更艱難了。
江小池爲了省口糧食給張婆子,借着張婆子眼神不好,哄着張婆子吃完飯後,自己每頓喝刷鍋水充充饑,餓的不行,就去野外找兩顆鴨食草。
就算村裏有接濟,但苦年頭也不成就人。
後來的事現在的江小池再清楚不過,原主餓死,自己趁需占了這具骨瘦如骷髅的身子。
空間裏的菜有靈氣,江小池吃過之後覺得渾身都充滿力氣。怕村裏人起的早,自己從哪挖的野菜再招人惦記,天還蒙蒙亮,江小池就從被窩裏爬了出來。
江小池挎着土籃往就往山裏走,走到沒人的地方一閃身就進了空間。
經過昨天晚上整理,空間明天比昨天看到的規矩許多,秧科緩過苗,昨天挖過野菜的地方也發出新芽。
這就是有空間的好處,江小池有些沾沾自喜,哼着小調,不一會的功夫就挖了小半土籃子野菜。剛想離開空間,看見蘆葦塘旁的苋菜長得正好,順手又薅了幾把。
原本江小池還想多掐點苋菜,苋菜這種東西要比普通野菜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唯一的缺點就是吃了容易變黑。
江小池想着自己臉黃的跟乙肝攜帶者似的,就是想多吃也沒敢多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從空間出來,江小池又順手摘了點鴨食草蓋在上面。
一路無人,江小池走的也暢快,若不是怕張婆子起疑,江小池恨不得連院門都不往外邁。可不出院子就把野菜拿出來終究還是不妥,以後怎麽把空間的東西拿出來,還得需要好好琢磨。
“賊頭賊腦的,一大早露水還沒幹呢,你一個人偷偷摸摸去哪啦?”
想着村裏原主也不能有什麽熟人,擔心土籃子的野菜露餡,江小池眼皮都沒擡,也沒搭理人,一門心思回家想離人遠點。
“癟犢子玩仍!見人不知道喊,你趕着回去繼續躺棺材闆呐?”
長輩?江小池這才把頭擡起來,來人可不就是原主打扮油頭粉面的大娘田花不是?
江小池點點頭算是見過,想着田花對原主種種不好,也不願意待見她。
“哎!你個小癟犢子,筐裏偷藏什麽玩仍,生怕被人瞧見?”
江小池暗道一聲不好,田花一隻手便搭在土籃子上。
有那麽幾個字,小白幾乎天天挂在嘴邊,但是提筆……好像不會寫!見到了,也不認識!例如:擤鼻涕、薅毛、扽繩子……有時看的我想綽家夥,這可咋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