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可能的救贖


柯若思和幾名流氓騎士交手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幾名流氓騎士身上的魔法制品,可以調動深淵的力量。深淵的力量有多可怕,柯若思是清楚知道的。九頭蛇和貝希摩斯這兩隻怪獸都能被深淵給吞噬,還有什麽不能被吞噬的呢?一點微光可以照亮深淵,但是那點微光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的。

“聽你話的意思,你也見過我的母親嗎?你是一名被詛咒的巫師,而我是一名被詛咒的騎士,因爲詛咒而見到深淵,這倒是一件可能的事情。”布萊克說着,擡起手來制止了幾名侍從繼續和柯若思交手,因爲見過深淵的人,都是難以逃脫深淵的糾纏的,柯若思很可能不是自己的敵人。

“是的,我見過深淵,在我見過深淵之後,深淵便化爲了我的内心。我是被一個叫科隆的人帶進深淵裏面去的,并且憑借着這朵花所散發着的微光,稍微看清了深淵裏的東西。”柯若思說着,伸手将衣服内側的彼岸之花拿了出來。

“你不會是在撒謊吧,深淵之中除了我母親的笑容,除了她想要擁抱我的雙手,其他一切都是漆黑一片的,是什麽也沒有的。我在那裏見到了她,她抱着我在我的耳邊說:是這個世界殺死了她,她恨這個世界,她将賜予我力量,而我将代她毀滅這個世界。”布萊克盯着彼岸之花,彼岸之花雖然看似很平常,但是其中所代表的意義,隻有像他這樣已經和深淵融爲一體的人才知道。布萊克用手緊緊捏住了,他的母親最後留給他的挂墜,他的手忍不住顫抖,他感覺彼岸之花和他手中的挂件是同樣的東西。

“深淵之中什麽也沒有,如果你從深淵之中看到了什麽,那是因爲你想要看到這些;如果你從深淵之中聽到了什麽,那是因爲你想要聽到這些東西。你看到了你的母親,并聽到了你的母親說話,隻是因爲你想看到她,也想聽到她說那些話而已。”柯若思說着,将彼岸之花裝了回去。

“沒錯,是那個叫科隆的人将我帶到深淵之中去的,也跟我說了類似的話。不過,他那些話是毫無道理的。什麽叫我想看到就能看到,我想聽到就能聽到,這一切是我決定的嗎?深淵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也是一個充滿了力量的地方,那個地方根本不存在隻能講給孩子的童話。我從那個可怕的地方得到了力量,除了我母親的無私饋贈之外,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來。”布萊克堅持地說道,或者說他不敢接受另外一個可能。他曾經利用深淵的力量,毀滅了背叛了他的國家,當王都燃燒的大火映入他的眼睛,當王都的哭喊聲、慘叫聲傳入他的耳朵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再回頭了。當然他也不需要回頭了。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捏着那個挂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你的母親送給你的吧。仔細看看那個挂件,也許你是有機會看清深淵中的一切的。”柯若思繼續說道。

布萊克聽到這些話,心神有些不定了。他捏着胸前的挂件,将眼睛給閉了上,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依舊挂着溫柔的微笑,依舊用雙手将他給輕輕抱住,并在他耳邊說着相同的話:征服、複仇、毀滅,然後來到深淵和她永遠在一起。四周的深淵太可怕了,他都不敢向四周看上一眼。當布萊克睜開眼睛的時候,神色已經很不淡定了,他看着柯若思的表情也很是複雜。

“詛咒是無法被解除的,既然我選擇了詛咒,那自然是要将詛咒進行到底。”布萊克咬着牙說道。

“我也選擇了詛咒,但我相信一切詛咒都是可以被解除的,而一切詛咒都被解除,這才是詛咒的最終歸宿。”柯若思回道。

“那你爲了解除詛咒,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布萊克問道。

“和你想要将詛咒進行到底,付出了相同的代價。隻不過,當你死去的時候,你将會和深淵融爲一體。而我将會到達冥界,化爲一朵永不凋零的花,盛開在這朵白玫瑰的旁邊。”柯若思回道。

“那我問你,人死後到底回去哪裏呢?是深淵,還是冥界,還是其他的地方?”布萊克問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死後會到哪裏去,我隻知道我死後會到哪裏去。”柯若思簡單地回道。

“但願你是對的吧,不過我也不相信我是錯的。而且我會證明我是對的,用我的劍、用其他人的血、用這世界被燃燒時所産生的火焰,來證明我是對的。”布萊克說着,雙手将大劍舉了起來,無數虛空裂痕将他和他的侍從給包圍了。

“讓我們好好較量一番吧,就拿北風大陸未來的命運來證明,我們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吧。”布萊克在臨走之前向柯若思說道。

“我不需要證明自己是對的,也不需要證明你是錯的。而且北風大陸的命運,不是你能決定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柯若思在布萊克走後,自語說道。

深淵中的可怕力量,已經伴随着布萊克的到來,參與到天啓災禍之中了。但是柯若思并不害怕深淵,因爲深淵已經化爲了他的内心,他也憑借着彼岸之花的微光,看清了深淵裏的東西。隻是他不能确信,将深淵認作自己母親的布萊克,能不能看清深淵之中的東西。

“虛空裂痕已經将布萊克給籠罩了,布萊克注定是要成爲像科隆那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隻不過科隆通過進行各種極端的挑戰,而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并成爲了深淵的領主。隻是布萊克,似乎還沒有到達那個地步。科隆曾經說,将複仇之劍插進他的胸膛,将九頭蛇的毒注入他的身體,并不能真正殺死他,反而會讓他更加強大。那麽科隆說過的話,是不是也能同樣适用于布萊克呢?”柯若思思量着,正在想辦法應對布萊克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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