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軍水陸并進剛剛過了黃州,距離九江還有三百裏。
堵胤錫立即下令大軍停止前進,并派人火速請率領前軍的鄭森議事。
九江卡在通往南京的長江要道,是從長江上遊向下的必經之地,根本無法逾越。堵胤錫和鄭森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九江是畢竟之地,必須拿下才能安然通往江東,督師大人,下官願意帶領本部直取九江,爲大軍開辟道路。”鄭森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主動請令道。
堵胤錫神色凝重:“朱大人,江西兵早不暴動晚不暴動,偏偏這個時候暴亂,其中恐怕有蹊跷,不可輕忽視之。”
雖然遠在湖廣,堵胤錫對很多事情還是清楚,艾能奇叛軍背後有着齊王的影子這種傳聞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既然叛軍傳聞和齊王有關系,而江西兵又是齊王當初一手創建,現在江西兵暴亂,背後和齊王有沒有什麽關聯?堵胤錫不能不深思之。
鄭森道:“督師大人的意思成功自然明白,可是成功以爲兵貴神速。現在暴兵剛剛占據九江立足未穩,正是攻打的最好機會。咱們大軍水陸并進,隊伍前後拉了十多裏,根本沒法繞過九江,所以九江不打不行,而晚打不如早打!”
堵胤錫點點頭:“好,既然如此,朱大人你受累了。這樣,我把一半以上的戰船都撥給你,你帶着本部全部乘船順流而下,爲大軍拿下九江!”
鄭森大喜:“若是如此,隻需要一晝夜的時間,我軍便能達到九江!”
三百餘裏的江路,順流而下一晝夜的時間足夠!堵胤錫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便決定把大部分船隻都交給鄭森使用。
當即,鄭森率領三萬襄陽兵悉數上船,順流而下向九江殺去。是日上午便已經到達九江水域。
九江城頭,看着突然出現的朝廷大軍,城上的暴軍驚慌不已,十幾隻正在江中巡弋的江船面對兩百餘艘戰船根本不敢應戰,而是掉頭向着九江城逃回。
最大的一艘戰船上,看着這種情況,鄭森暗暗欣喜,幸虧自己當機立斷來的及時,打了暴軍一個措手不及。
“擊鼓,直擊九江!”随着鄭森一聲令下,戰船上戰鼓敲響,“咚咚咚”的鼓聲聲傳九霄,三萬将士齊聲呐喊,二百艘戰船向着九江沖了過去。
九江城外碼頭邊,隻有稀稀落落十幾艘江船,看到朝廷船隊攻來,江船上的暴兵根本不敢應敵,哭喊着抛棄戰船上了岸。
根本沒有費多大力氣,襄陽兵便控制了江邊碼頭,大軍開始上岸集結。
眼看着襄陽兵攻占了碼頭,九江城門打開,數千暴兵呐喊着殺了過來。
鄭森手下大将陳輝率領率先上岸的三千精銳迎了上去,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厮殺。
暴兵固然以逸待勞人數衆多,可卻編制混亂相互間的配合很差。襄陽兵雖然長途跋涉,但因爲都是乘船而下體力消耗根本不大。而襄陽兵都是鄭森嫡系,其中大半是鄭家軍,跟着鄭森征戰數年,無論是戰力還是配合都是堪稱精髓。雙方激戰在一起一時殺得難分難解。
眼看着出擊的軍隊不能擊敗上岸的襄陽兵,更多的暴軍從九江城内沖出,向着江岸碼頭殺了過來。
眼看着上岸的部下被暴兵兩面夾擊,被攻打的節節敗退,鄭森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上岸接應。
“首戰即決戰,全軍棄船上岸,一定要擊敗暴軍,奪下九江!”鄭森眼中露出冷厲之色,拔出寶劍劍指江岸,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
在鄭森的命令下,周瑞甘輝等将各帶戰船向着江岸沖去,沒有碼頭可以停靠,船隻便在岸邊抛錨,士兵們涉水向着岸上爬去。
終于,周瑞甘輝帶着一支隊伍爬上了江岸,出現在暴軍背後。
兩相夾擊之下,暴軍終于亂了,放棄圍殺陳輝的企圖,向着九江城逃了回去,指望着依靠城牆抵擋襄陽兵的進攻。
暴兵終于退去,陳瑞氣喘籲籲的站住了腳,剛才形勢危險至極,在兩倍以上的暴兵圍攻下,他險些守不住碼頭。
“怎麽樣?還能戰嗎?”鄭森也已經上了岸,關心的向着渾身鮮血的陳輝問道。
“國姓爺,都是敵人的血,末将沒事!”陳輝憨厚的一笑,對着鄭森抱拳行禮。
“好了,既然沒事,就繼續帶兵沖擊,今日一定要拿下九江,爲大軍開辟出通往江東之路!”鄭森眼中露出熠熠之光,看向了遠處的九江城。
就在遠處,周瑞和甘輝正帶着軍隊追擊暴兵,距離九江城已經近在咫尺,這讓鄭森看到了攻克九江的希望。
江西兵,齊王親自整編訓練的軍隊,也不過如此!看着戰場上暴兵丢棄的遍地的旗幟,鄭森暗暗道!曾經的鄭森,視齊王陳越爲自己的偶像,而現在,國恨家仇,昔日的偶像已經成了他的敵人。同是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鄭森有自己的驕傲,并不甘心活在任何人的陰影下,而現在終于有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留下千人看守戰船,鄭森親自帶着剩下的軍隊向着九江行去。而此時,暴兵在襄陽兵的追擊下已經逃回了九江城下。
不忍同夥被襄陽兵斬殺,九江的城門一直開着,暴兵争着搶着入城,城門太窄數千暴兵想入城需要時間,在周瑞甘輝等人率兵的攻打下,很多暴兵來不及入城,繞着城牆向其他方向逃去。
對這些逃跑的暴兵,周瑞和甘輝也不理會,隻是對着城門方向猛攻。
襄陽兵攻勢如潮,城門卻被逃回的暴兵擋住,守城的暴兵想關上城門都來不及,眼睜睜的看着襄陽兵跟着己方同夥的屁股殺進了城裏。
入城之後,周瑞和甘輝分兵,一人帶着軍隊攻占西門城牆,一人帶着軍隊往城内猛攻。
看着手下軍隊沖入城去,鄭森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