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所有權力中,君權是最至高無上的權力,君權在手,便能主宰天下蒼生!
太平歲月,君權是屬于皇家私有,外人無法觊觎,卻也有奪嫡紛争兄弟相殘。
亂世之時,更有無數豪傑之士,窺視那至高無上的權位,遂有群雄并起逐鹿問鼎。
君權在手,便能俯視蒼生,成爲那至高無上的存在。享受過君權在手的暢快,又哪裏能忍受失去時的痛苦?
另一個時空,僞清宣統爲了繼續當皇帝甘願成爲倭人的傀儡,袁大頭明知道共和才是大勢所趨,卻爲了過皇帝的瘾甘冒天下之大不違。哪怕建國以後,仍然有一些愚夫在偏僻山村立國,分封百官廣選嫔妃。
說什麽崇祯明知陳越勢力龐大卻非要找死,豈不知在崇祯的眼裏,當了二十年皇帝的他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天子,掌控局勢自然輕而易舉!
當然,在有心人的眼裏,天下已非二十年前的天下。經曆了一系列的變故,經曆過天下大變之後,人心也早就發生了偏移。
在很多人的眼中,其實大明早就氣數已盡,所以才有李闖進北京時,無數官員哭着喊着投降,所有才有另一個時空滿人入關之後,輕而易舉的定鼎天下,以區區數十萬旗人掌控億兆漢人占據了萬裏江山。
“大明氣數已盡,若沒有王爺,不是亡在李闖之後,便是滅于滿跶鐵蹄之下。陛下他雖然心比天高,卻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現在剛剛病愈,便想重新掌控局勢,真是好笑。”
福州城内,東南督師王寅和福建巡撫錢楓林對坐,談論着南京城内發生的事情,錢楓林笑着對王寅道。
經曆過順賊攻打北京時的錢楓林,對大明這幾年的局勢清楚無比。當年李自成帶着十萬順軍東渡黃河攻打北京時,錢楓林是武清知縣,見識過順軍到來之後,北方官員紛紛投降的情況,那時便是他也主動向順軍投降。
是明朝的官員沒有操守嗎?也許是吧,但在錢楓林眼中,更多的是對大明的絕望。大明氣數已盡,便是當時大部分人的共識。既然氣數已盡,哪怕崇祯再過勤政,也無可奈何,實乃積重難返。
王寅點點頭:“是氣數已盡,可是誰知道竟然出現了齊王,數年下來連續戰勝了滿跶,竟然把滿跶驅逐出關外,眼看着大明已經轉危爲安中興在望。”
錢楓林卻不屑道:“局勢剛剛好轉,崇祯他又要瞎胡鬧,中興在望,有這樣的皇帝,有這樣的群臣,哪裏有中興的希望?”
王寅道:“眼下滿跶被趕走失去威脅大明的能力,隻需一兩年的時間,滅掉西賊順賊也不是很難。北方曆經戰亂人口銳減,已經有足夠的土地供養百姓,隻要朝廷輕徭薄賦,如何不能中興?”
“督師大人您真的這樣認爲嗎?”錢楓林冷笑道:“士紳兼并土地,宗室貪婪無恥,軍制敗壞,大明存在的這些問題隻要不解決,談什麽中興,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用不了幾年,還會流民四起!陛下他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嗎?他隻會平衡,隻會施展陰謀離間齊王一系,試圖削減王爺的權力。”
王寅歎了口氣,沉默了下來,他知道錢楓林要說什麽。
“督師,崇祯還有這滿朝官員什麽德行您應該知道,這天下指望他們有希望嗎?
他們可知道這天下何等廣闊?他們可知道大明以外還有衆多的大洲?他們可知道西夷小國縱橫四海發現占據了無數的土地?
他們隻會故步自封,隻知道争權奪利殘民以逞罷了。誰又睜眼看過這個世界?
西夷小國跨越萬裏海洋來到了大明,賺取了無數的财富,而我明人卻隻知道窩裏鬥,這是何等的悲哀?”錢楓林義憤填膺的說着,言語中充滿了對崇祯對朝廷官員的失望。
王寅歎了口氣:“你有話就直說吧,老夫雖然是朝廷委任的督師,也是齊王一手提攜起來,老夫和齊王是一體的......”
“有督師您這句話就好,”錢楓林終于收起故作氣憤的表情,笑嘻嘻道,“督師,那我可就直說了。”
“大明氣數已盡,這天下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時候。原本按照咱們的計劃,先是公主監國,等崇祯死後再當女皇,如此大明權力便能掌握着齊王手中。可現在崇祯竟然強行奪去公主監國之權,又把長城以北封爲齊王的藩國,這分明是想着把齊王趕得遠遠地,不斷去和滿人蒙古人厮殺。
恐怕在崇祯的心中,根本沒有把江山留給公主的心思,更不會讓齊王掌控朝廷大權,他生怕齊王會篡奪了大明的江山。
所以我認爲,咱們不能再等,必須得采取手段了。
可是畢竟齊王他忠貞之名天下皆知,根本沒法采取使用武力奪取江山的辦法,那樣齊王的名聲也就壞了。齊王欲做大事,名聲極爲重要!所以哪怕齊王坐擁數十萬大軍,也無法明目張膽的的反對崇祯。
可是齊王不行,還有咱們。督師您是朝廷任命的東南督師,名義上和齊王并無關系,所以若是由咱們采取手段,和齊王聲名毫無幹系。”
“停停停!”聽到這裏,王寅連忙制止錢楓林,“難道你想讓我帶兵造反嗎?這可不行!”
錢楓林笑道:“怎麽可能,督師您造反,和齊王造反又有什麽區别?您手下的軍隊,主力都是江西兵,還有就是我手裏的東番軍,這可都是齊王一系的軍隊。”
“不造反就好,”王寅終于放下心來,“那你說的手段是?”
錢楓林陰陰一笑:“咱們不造反,但在這福建可是本來有反賊啊!”
“你是說艾能奇的賊軍?他們可是馬上就要被咱們消滅了!”王寅道。
錢楓林笑嘻嘻道:“艾能奇可不能消滅,咱們傾覆朝廷的希望還要落在他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