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越對鄧炳珍大大褒獎了一番,許諾會委任他爲新編軍一鎮總兵。對鄧炳珍提到的武備生中表現較好的人物,特别是張煌言,陳越很感興趣。張煌言是另一個時空的名人,陳越對其十分關注,以張煌言的舉人功名和表現出的良好的軍事素質,已經可堪重任了,陳越準備在新編軍中給其一個營正的職位。
把鄧炳珍打發下去之後,餘楓留了下來,提起了張煌言對糧道的擔憂。
“王爺,末将以爲張煌言說的很有道理,滿清擁有騎兵之優勢,可以随意繞過聊城防線到達咱們後方,聊城十多萬大軍,糧食補給都要靠從南面的徐州運來,若是後方不穩糧道被斷,時間久了,這十多萬大軍恐怕會有傾覆之險。”
陳越點點頭:“是有這方面的危險,不過也不必過慮。聊城卡在運河邊南下的通道,聊城以南各府縣都有重兵把守,若是滿跶騎兵繞過聊城往南,小股軍隊咱們自然無法阻擋比如攻打武備生的數百清騎。可若是其人數多了,不經過官道其物質辎重便無法攜帶,比如用以破城的紅衣大炮。當然其可以通過劫掠滿足所需,但想打下我軍占據的州縣卻不是那麽容易,一支沒有後勤辎重物質的軍隊,戰鬥力隻會越來越弱,又能撐多久?”
早在探知清兵從北京南下之時,陳越便進行了部署,聊城以南各府縣都派駐了一千到數千的士兵鎮守,兵力雖然不多,但絕對能在沒有辎重的清兵攻打下撐上一段時間,而有這短時間,聊城的明軍援兵自然可以趕到。
所以魯西南的城池清軍想繞過聊城攻下并非容易之事。當然清軍騎兵可以去截斷運糧的隊伍,但每支運糧隊伍也都會有重兵護衛,而清軍卻要繞過一座座城池才能跑到後方,難度何其大也。
“我軍有着廣闊的領地無數的百姓爲後援,糧食會源源不斷從後面運來,滿清的地盤隻剩下北京附近,他們糧草比咱們更加緊張。滿清雖然有數萬騎兵,但幾萬匹戰馬想養活也不是那麽容易。一匹戰馬吃的糧食比三個士兵還要多。
這也是清兵小部隊不斷向四下鄉野襲擾的原因,他們需要從各處搶掠糧食供大軍食用。
多爾衮在聊城和我軍對恃,卻不願冒着巨大的犧牲強攻聊城,妄圖以襲擾的方式斷我軍後路,妄圖想截斷我軍的糧道逼得我軍缺糧。須知這裏可不是遼西,想重複薩爾浒、塔山之戰哪有那麽容易!“陳越冷笑道。
“狗日的滿跶知道王爺您的厲害,哪裏敢造次,當初兩路十多萬八旗主力南下,卻被咱們打的落花流水,現在滿清的實力不如以前,而咱們的實力卻是以往的數倍,多爾衮不傻,他絕對不敢強攻聊城。”餘楓嬉笑道。
“行啊,你現在也終于學會懂腦子了。”陳越笑着對餘楓道。
陳越和參謀司衆人日夜商議,按照雙方的态勢實力進行分析,得出滿跶沒有攻下聊城的實力,而這些天來,滿清主力一直盤踞在聊城不動,充分證明了衆人的想法。那便是滿跶不會強攻聊城。
其實仔細想想便可知道,滿跶經曆了一場大敗之後,八旗兵折損的厲害,現在臨清的滿跶肯定是其最後的主力,若是再敗,别說攻伐南明,便是滿人自保都不容易。
而不強行攻城怎麽擊敗明軍?唯有在野戰中充分發揮騎兵的優勢,所以這段時間滿清豈是一直在等着明軍主動進攻。可沒想到明軍這麽謹慎,不僅沒有主動進攻,反而把軍隊從平原後退,連隸屬于濟南府的德州都沒有占據。
既然明軍沒有繼續攻打北京的打算,而是一門心思的鞏固已經占據的地盤。滿清朝廷自然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否者的話,真讓明軍鞏固了山東河南各地,憑借南明龐大的實力,又有着名将陳越爲統帥,而清軍隻擁有北京附近地盤,雙方的實力會越來越大。
所以才有了滿清攝政王多爾衮傾全國之力南下。
而對于陳越來說,既然計議已定,又如何會再去攻打臨清?對恃便對恃,時間在明軍這邊。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恐怕便是糧道之戰,滿清會不遺餘力的試圖派兵繞過聊城攻擊我軍後方,搶掠糧食的同時試圖截斷我軍的糧道。
我軍會死守各地城池,保護住我軍的糧道,而你屬下的軍隊是我軍唯一一支騎兵,要擔負着往援各處的重任。“陳越鄭重對餘楓道。
“屬下遵命!”餘楓昂然應是,又猶豫着問道:“可是王爺,這樣下去我軍便一直處于被動挨打啊,畢竟滿清騎兵機動力遠遠強于我軍。若是持續時間長了,恐怕附近各府縣鄉下會被滿跶糟蹋一空。
難道,咱們不能主動出擊,攻打滿清主力盤踞的臨清嗎?”
“主動出擊?滿清巴不得咱們這樣。聊城的兵力雖然有十五萬之多,卻不到清兵的兩倍,用以守城足夠,若是主動進攻雙方實力相差不大。而清軍騎兵那麽多,野戰優勢比咱們大得多,怎麽打?
現在進行的是一場滅國之戰,關系着大明的國運,又豈能有婦人之仁!“
“是,屬下明白了。”餘楓黯然道。
看着餘楓的模樣,陳越知道這厮最大的毛病便是有些時候有婦人之仁,再加上其率領的騎兵太過重要,陳越真的害怕其會把騎兵營帶進坑裏,比如爲了解救遭到滿跶攻掠的村莊百姓而掉入陷阱之類,不得不又解釋勸慰了幾句。
“放心,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本王已經在籌謀對滿清的攻勢,也許用不了三五個月,形勢便會完全逆轉,大破清軍的時候爲時不遠了!”
餘楓聞言頓時精神大振:“末将明白了,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