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王爺身邊有兩萬精銳,呂泰水軍還有兩三萬人,登州還有吳平的七八萬軍隊,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被擊敗的?”
李奕瞪着諸将一眼,呵斥道,“洪承疇出兵到底是爲了王爺,還是有其他的奸計,咱們必須弄清楚再說!”
“大帥您的意思是?”王猛爲人比較穩重,問道。
“繼續派更多的人查探洪承疇軍隊的真實動向,同時查探濟南城内的守軍到底還有多少!若是洪承疇真的帶領大軍出發的話,咱們自然要把濟南城拿下來,給他一個顔色看看!”李奕冷笑道。
洪承疇置聊城的十多萬大軍于不顧,徑直帶兵前往膠東,根本沒有看得起自己,這讓李奕隐隐然有一種被羞辱感。
“是!”沈煉抱拳而去。
同時李奕下令,在聊城的軍做好準備,随時開拔。
.......
濟南城東一百裏章丘,到處都是丘陵起伏,而章丘城便處在丘陵中間,一條蜿蜒的官道向西通往省城濟南。
而在章丘城南十數裏處,連綿的營地矗立在山嶺之間。
“督師,果然有很多陌生人出現在濟南以東,一些人到了曆城便回去了,也有一些順着官道東來,進入了章丘,肯定是明軍的密探。”
幕中負責情報的姓劉師爺向洪承疇禀告道。
“驚沒驚動他們?”洪承疇沉默片刻,問道。
“沒有,按照督師您的吩咐,隻要他們不靠近咱們大營附近的山區,一律不理會他們。而且督師您派出了其他軍隊徑直前往青州,肯定能夠迷惑住明軍的探子,他們絕對想不到咱們大軍躲在這裏。”
洪承疇歎了口氣:“聊城的明軍主帥雖非那陳越,看其謹慎的樣子也不可小觑,能不能上當還兩說呢。士兵們的情緒如何?”
“不大好,這天氣實在太冷,雖然大部分士兵都有冬衣,可野外宿營實在難熬,特别是夜間寒風蝕骨,好些人已經凍病了。”劉師爺臉色一暗,低聲回道。
寒冷的冬季,本就不是打仗的時候,野外宿營更是難熬,這些洪承疇自然知道,也幸虧他帶出隐藏起來的軍隊都最精銳的士兵,再加上洪承疇恩威并施,對将領們控制很嚴,要不然這些士兵早就造反了。
可是洪承疇也知道,不能這樣持續下去了,若是明軍遲遲不打濟南,随着軍隊凍病的人數增多,戰力必然狂降,士兵們非嘩變了不可。
好在,兩日後,探子終于來報,聊城的明軍動了!
......
當反複探知,濟南城内的明軍真的傾巢而出,并沒有發現什麽埋伏之後,李奕果斷的下令出兵濟南。
隻要打下濟南,便能截斷洪承疇的退路,而後路斷絕,即便洪承疇堅持進兵,其部下也必軍心動搖。
不過洪承疇雖然率領主力離開,濟南城内還有兩萬餘軍隊守城,恐怕這也是洪承疇安然離開的原因吧,他料定自己無法輕易打破濟南。
正常的情況也是如此,濟南本就是山東的省會,城牆堅固,又有兩萬軍隊鎮守,想攻取真的不是那麽容易。
不過嘛?李奕冷笑了起來!留下少部分軍隊守住後路糧道,李奕帶着大軍徑直往濟南進發。
從聊城到濟南不過百餘裏,而且大部分都是平坦的平原地區,隻不過在靠近濟南的時候出現幾座低矮的丘陵,絲毫不影響大軍的通過。
濟南位于大清河南岸,而此時的黃河還未改道渤海,并未奪濟入海。不過大清河依然是一條寬達數裏的大河,而聊城卻是在大清河之北!
北面臨河,東南群山環繞,濟南的地勢可謂易守難攻。
不過現在卻是寒冬臘月,小冰河時期的寒冷不容小觑,寬闊的河邊早已冰凍三尺,大軍通行如履平地,已經無法成爲進攻濟南的障礙!
李奕率軍從長清縣東十裏處渡過了大清河,徑直往東向濟南攻去。
十二月十六抵達濟南城下,從北東兩面把濟南包圍。
十萬大軍距離城牆十裏立下營地兩處,每處聯營數裏。
而面的明軍的進攻,城内的守軍根本不敢出城迎戰,而是緊閉城門嚴陣以待。
濟南城城東,李奕帶着一隊騎兵親自繞城而走,觀看着濟南的城防。城頭清軍箭如雨下,卻對位于一箭之地的明軍騎兵毫無威脅。
終于,李奕停住了戰馬,看着城頭若有所思。
“大帥發現了什麽?”餘楓湊了過來,問道。
“餘兄弟你看沒看到,城上的清兵很不一樣?”李奕問道。
餘楓仔細往城頭看去,搖搖頭:“沒什麽不一樣啊?”
李奕神情很是凝重:“沈煉回報的是濟南的守軍是什麽劉忠馬的軍隊,劉忠馬不過是清軍中的三流将領,咱們以前聽都沒有聽過,據說是他們原來都是山東義軍,被洪承疇剿滅後帶隊降清,這樣的隊伍能有什麽戰鬥力?
可是你再看看,這城頭的清兵裝備精良,大部分人都頂盔掼甲,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精氣神,這麽冷的天氣站在城頭,換做一般的老百姓早就凍得畏畏縮縮,可你看這些綠營兵,一個個腰挺得筆直,哪像是弱兵的樣子!”
餘楓聞言連忙舉起千裏鏡往城頭望去,便見果然如李奕所說,站在垛口後的清軍持槍拿弓,分明是一副百戰老兵的模樣。
“難道說這是洪承疇之計?”餘楓疑惑的問道。
李奕搖搖頭,“說不好,不過故意以精兵裝作魚腩軍隊迷惑我們,洪承疇肯定沒安好心!你想想,若是這城内兩萬綠營都是精兵,咱們想攻下濟南何其困難,而若是洪承疇等咱們在城下久戰力疲之時突然殺出裏應外合,等待咱們的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餘楓聞言倒吸一口冷氣。若是真的那樣,恐怕這十萬大軍危矣!
“若是咱們被擊潰,洪承疇便可從容的帶領所有軍隊對付膠東的王爺,恐怕這便是他的打算。”李奕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