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楓的騎兵并未在此,而是走陸路昨日剛到大勝關,目前還未抵達戰場。
親衛營統領陳岩,這些年來一直擔任陳越侍衛工作,從未有過獨立帶兵打仗的機會。而這次陳越把他放出,命其帶領親衛營先行登岸。
至于此次大戰的指揮,陳越則交給了李奕。恐怕以後大部分時間陳越都得位列朝堂,不可能所有的戰事都親力親爲,所以他必須現在就培養手下獨擋一面的能力。而李奕作爲跟随陳越最早的手下,無論是忠心還是能力,在諸将之中都屈指可數。
雖然沒有多少獨擋一面的機會,不過論戰鬥經驗李奕卻非常豐富。在他的指揮下,戰鬥力最強的親衛營最先上岸,往南京城牆一千步戒備,然後後續的軍隊陸續上岸。不過一萬多人乘坐兩百多艘江船,想全部上岸需要一些時間,畢竟江岸碼頭位置有限,一次隻能允許十來艘船隻停靠。
“城内守軍殺出來了!”李奕身邊的親衛突然指着南京城叫道。
李奕淡淡看了一眼遠方,“不必理會他們,親衛營能應付得來。”
此刻親衛營剛剛下船趕到陣地,後面的士兵正陸續上岸,岸上集結的兵力還不足千人。不過李奕并不急着派兵增援親衛營,而是耐心的等着後續的軍隊下船上岸。
“從大勝關到這裏不足二十裏,咱們應該命令步兵從陸路過來的,就沒有了這些麻煩。”
戰艦上,看着己方下船的士兵也就三成,而朝廷的軍隊正從城門中湧出,向着己方撲了過來,路振飛忍不住對陳越道。
步兵從大勝關沿着陸路抵達南京,也就沒被半渡而擊的機會,現在省力倒是省力了,局面卻是非常的危險。路振飛分明看到,出擊的官兵達數萬之中,從數座城門分爲三路蜂擁而出,論出兵的速度要比己方船上上岸快的太多。而己方卻隻有三千人列住了陣腳,兵力和對方相比差了太遠。
“若是不給他們半渡而擊的機會,他們敢出城攻擊嗎?”陳越微笑了來。
立在蓋倫戰艦最上層的甲闆,看着在李奕的指揮下己方士兵有條不紊的上岸,快捷迅速卻絲毫不慌,陳越忍不住連連點頭,“李奕指揮十分沉穩,已經有了大将之風!”
面對朝廷軍隊的攻擊,主帥陳越和前敵指揮李奕都很淡定,可前線的陳岩卻淡定不下來。
看着不遠處大隊的官兵蜂擁着沖殺過來,陳岩的手心汗津津的,心情極爲緊張。往日都是跟在陳越的身邊護衛,這是他第一次臨陣指揮,而且是和數萬敵軍的大戰。
不過雖然緊張,命令還是有條不紊的從他嘴裏發出,跟在陳越身邊這些時日,耳濡目染之下對于布陣作戰陳岩并不陌生。
三千親衛營都是最精銳的戰士,跟着陳越從北京殺到南方,可謂是這個下最精銳的士兵之一,這支軍隊中上至哨正把總,下到旗普通士兵,都知道自己戰鬥中該幹什麽,也都知道自己的位置。至于進攻防禦的陣列,更是經曆過無數次的演練,每個人都爛熟于心,故不需要陳岩怎麽指揮,一個防禦『性』方陣迅速布置而成。
方陣的最前面是一排拒馬,用以遲滞敵方進攻的速度。拒馬陣之後便是二十餘門佛郎機子母炮,每門炮重三百斤,以炮車裝載行進,三百斤重的火炮配備四個炮手可以輕松推着行進。每門炮配備五枚子铳,『射』擊速度驚人。而在弗朗機火炮的旁邊則是百十門虎蹲炮,每門虎蹲炮配備兩個炮兵。
三千近衛營光是炮手就有三百人,而炮兵陣地的後面則是兩千人排成的四排火铳手,每排五百人輪流按照四段式輪流進瀉射』擊,每排五百人占據了五百步的寬度,幾近一裏。
在近衛營中,真正的近戰士兵反而不足一千,都是長槍手刀盾兵,列陣在火槍手身後,當雙方抵近之時沖出保護己方的火铳兵和炮兵。
而在陣列之後還有數輛大車,上面裝滿煉槍武器,近衛營中火槍手不僅是火槍手,近戰技能同樣撩。當雙方足夠近火槍發揮不了威力或者陰雨無法使用火槍時,他們拿起刀槍近戰實力不輸他人。
至于近衛營的防備,爲了裝填火『藥』彈丸的方便,火铳手和炮手們穿的是制式軍服,外罩半身皮甲。而剩下的八百餘長槍手和刀盾兵,卻人人穿着鐵甲,甲是舟山工坊用冷鋼壓制的闆甲,重達三十六七斤、防禦力驚人,能成爲鐵甲兵的都是從軍中抽調的身高力壯的勇士!
盔甲武器火槍火炮都是舟山工坊傾力打造,花費的銀子近百萬兩之巨,這樣的軍隊整個大明也找不到第二支,這也是陳越敢以區區三萬人攻打南京的原因!無他,唯自信耳!
當然,對出擊的三支客軍來,雖然早知道陳越英勇善戰,卻不知道他到底又多厲害。特别是鄭芝豹,靠着鄭家強大的财力供養,鄭家的軍隊無論是裝備還是武器都要高出其他軍隊一籌,而鄭芝豹跟着鄭芝龍多年,也自诩是精通兵法懂兵之人,胸中隐隐有着一股傲氣。
對陳越以往的功績他不敢不服,可心中隐隐然卻有着争強好勝的心思。他認爲論戰鬥力鄭家軍隊不比陳越手下差多少,特别是身邊一千家丁,更是人人武藝高強戰技娴熟!
而現在,己方的兵力是陳越叛軍的數倍,而陳越的步兵大部分更是還未下船,擋在前面的隻有兩三千人而已。
以四五萬對兩三千,豈有不輕松拿下的道理!
不過對面的到底是百戰百勝的齊國公陳越的軍隊,鄭芝豹也不敢大意,等到手下大部分士兵沖出城門,稍稍整理的隊列之後,這才親自帶着一千家丁沖在最前,向着兩裏外那兩三千叛軍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