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贊周連忙問道,“怎麽樣?内閣什麽情況?”
“陳越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廢除唐王儲君的資格由坤興公主監國,二就是要封他爲王,還要做大都督掌管下兵馬,閣老們已經氣瘋了,史閣老已經決定,明日在正陽門召集城内勳貴将領們一起議事,商量如何對付陳越,史閣老還讓老祖宗您過去呢。”
“哈!”
韓贊周已經不知道該什麽好,陳越竟然想讓坤興公主監國,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你你手下那麽多能征慣戰的軍隊,又在百姓中有着那麽好的聲譽,幹脆反了自己當皇帝多好,卻推出一個公主來,真是無膽!
讓公主監國,對史可法這樣的道學先生來,能接受才怪,韓贊周忍不住搖着頭。對史可法邀請自己出席作戰會議,韓贊周不覺得以外,因爲他手中掌管着東廠,錦衣衛沒了,監督軍隊百官的事情當然要落在東廠身上。
“你去告訴史閣老,咱家明會準時參加!”
.....
夜晚的秦淮河冷清了許多,齊國公陳兵城外,占領了大勝關距離南京不足二十裏,這使得滿城上到士紳下至商賈皆惶恐不安,生怕兩年前福王之『亂』的情況重演。
商女不知亡國恨,什麽時候也都有不忘享樂者,依然有長袍寬袖的士子往來,依然有絲竹聲奏響。
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鬥笠的中年人走近河邊,順着台階下去,上了一艘系在河邊木樁上的舟,船夫默不作聲的解開繩索,抄起長長的竹竿撐在河底,舟便向河中聽着的畫舫而去。
畫舫上,鄭芝豹正放浪形骸的痛飲,兩個豔妝歌姬嬌笑着坐在他的兩邊,争着服侍他喝酒。對面一個面容清秀的歌姬正撫琴淺『吟』低唱。
一個手下悄然進來,附在鄭芝豹耳邊低語了幾句,鄭芝豹拍拍手,琴聲歌聲頓時停止,兩邊的歌姬也都退去。
“鄭五爺可真是好雅興啊。”随着話語,劉孔昭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鄭芝豹微微一笑,“窮極無聊罷了,到讓誠意伯見笑了。”
南京的繁華遠勝福州泉州百倍,鄭芝豹在南京這些時日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不過本伯以爲,鄭五爺你現在更應該待在軍營中,而不是流連在這煙花之地。”
話音一轉,劉孔昭鄭重告誡道,“齊國公陳越率領三萬大軍兵臨城下,大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還是少來這個地方,多想想怎麽托的好。”
鄭芝豹讪然一笑,“這不是要和伯爺你相見嗎,其他地方哪裏有這裏方便。”
劉孔昭搖搖頭,不欲多,“不知五爺你急着見我所爲何事?”
鄭芝豹坐直了身子,神『色』嚴肅了起來,“朝廷今日給我傳信,是明首輔史可法要召集軍事會議,商定對付陳越的事情。我請伯爺你過來,就是要問問咱們到底該怎麽辦?”
“怎麽辦?現在咱們還有退路嗎?隻有擊敗陳越守住南京這一條路了,若是讓陳越進入了南京,咱們所有圖謀都将落空,我還好孑然一身而已,五爺您的,您在城中可還有一萬五千軍隊,以鄭家和陳越之間的過節,若是他入城能放過您和這一萬多大軍嗎?”
劉孔昭冷然道,事實上對現在的劉孔昭來,同樣也無處可走,大事若成唐王登基,他将能恢複誠意伯的爵位恢複往日的風光地位,若是大事不成,他将再次成爲喪家之犬從此再也沒有了機會。
“爲今之計,隻有和陳越死戰到底,咱們有着一萬五千大軍,若再聯絡王之仁方國安,未必不能和陳越一戰,到底他隻有三萬軍隊而已!”
“王之仁方國安,他們會聽咱們的嗎?”鄭芝豹疑『惑』的問道。
劉孔昭神秘的一笑,“方國安不好,但王之仁肯定會的。五爺您不知道,王之仁原來是定海防倭總兵,駐紮在甯波海邊定海城堡,靠着甯波走私士紳海商們的進貢,每年賺的盆滿缽滿,可是一年前,陳越的手下呂泰取代了方國安當上了定海總兵,王之仁被打發到了鳥不拉屎的浙江和江西相鄰的衢州,所以這王之仁和陳越是有着舊怨的。
至于方國安,此人最是貪婪,隻要銀錢開道他沒有不敢幹的。五爺,現在就是展現鄭家财力的時候了!隻要王之仁和方國安和咱們站到一起,便是沒有京營,咱們也有五萬餘軍隊,兵力是陳越的兩倍,豈有不勝的道理!”
鄭芝豹盤算了一下,重重的擊打在桌子上,“幹他娘的,銀子算個屁,我鄭家别的沒有,就是有銀子!”
劉孔昭豎起了拇指,“五爺果然豪爽,是的,唐王登基,你我都有着擁立之功,憑借這功勞,五爺你最少封個伯爵,鄭家将成爲大明第一世家,到時多少銀子弄不到?”
鄭芝豹自矜的微笑着,“請問伯爺,該派誰去聯絡方國安和王之仁爲好?”
劉孔昭:“按這麽大的事情應該我去,不過我現在身份敏感不宜抛頭『露』面,不過有一人卻非常合适,那就是禦史方名夏。方名夏和陳越仇怨深重,已經下不了船,此人口齒便捷,是做此事的最佳人選。”
鄭芝豹點點頭,“就讓他去吧。”
鄭芝豹着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把這個給他,當做收買王之仁和方國安的本錢。告訴他事情做成我鄭家會有重謝,事情若是不成,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二人又密議了良久,劉孔昭方離開畫舫。
“是不是劉孔昭?”秦淮河一側的大街上,隔着二十多步的距離,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是他!”另一個茹頭道。
“要不要拿下他?”
“不行,你知道那是誰家的畫舫嗎?鄭家的!這附近還不知道有多少鄭家的人,劉孔昭此人背景深厚手下打手不少,咱們不能輕舉妄動。還是懾在他的身後,找到他的落腳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