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出作戰,日落收兵回營,白作戰是這時戰鬥的常态。
陳越也沒打算趁夜偷襲攻擊西軍大營,他隻不過派出軍隊輪番出城襲擾,麻痹疲憊西軍,使得西軍無法休息,第二一早又累又餓沒有力氣之時才是全力進攻的良機。
除了預定作戰的主力那一萬餘精銳以外,陳越把剩下的士兵剔除患有雀蒙眼者,然後分爲三批,輪流出城襲擾。
每批士兵越有萬人規模,每五人打着一支火把,剩下的士兵拿着武器擡着器械,出城之後逼近西營半裏多的地方,開始列下陣粒陣列前方擺放着大量的拒馬鹿角,豎起盾牌長槍,面向西營方向擺出防禦陣列,然後開始鼓噪。
果然,聞聽明軍進攻,頓時惹得整個西營大嘩,也不待軍官傳下命令,所有的士兵都拿起了武器,忍者強烈的饑餓,魚貫走出了營帳。
在張獻忠的命令下,全軍嚴守以待,防範明軍的進攻。然而等了半個時辰,明軍卻依然在距離大營半裏外鼓噪,絲毫沒有攻打大營的打算。
張獻忠頓時明白了過來,明軍是佯作進攻疲憊自己。他自然不能任由此事發生,若是讓明軍鼓噪一夜,所有的士兵都無法休息好,明日根本無法順利撤退。
張獻忠遂下令,命令前軍都督王尚國帶着兩萬士兵出營攻擊,擊敗這支明軍。
夜間作戰無論對敵對己都十分不利,不到萬不得已張獻忠也不想打夜戰,可他不能任由明軍奸計得逞。
王尚國帶兵出營以後,向着明軍試探性發動了進攻,明軍打着大量的火把,陣列前甚至燃着幾堆巨大的篝火,整個陣列就擺在那裏看的十分清楚,而西軍出營之後卻隐在黑暗中,形勢似乎對西軍有利。
然而未等王尚國帶着手下逼近明軍陣列,“轟轟”炮聲火铳聲響成一片,明軍竟然帶着幾十門虎蹲炮,就擺放在陣列之前,借着篝火的亮光裝填火藥射擊。
還未等靠近明軍陣列,手下呼啦啦被射倒了一片,看着篝火照耀下那擺放的鹿角拒馬陣,再看看明軍嚴密的陣型,王尚國知道想正面進攻實在太難,遂把手下分出一萬人,分爲兩隊繞往明軍兩翼而去,采取三面夾擊之策。
王尚國相信,隻要有一支軍隊插入明軍陣列中,在這種夜間的情況下必然會引起明軍混亂,到時自己再揮軍猛攻,擊潰這支明軍不是太難。
明軍陣中負責指揮這次進攻的是副将蕭冰,他受命指揮這次夜襲。在臨行之前,陳越特别授意,此戰不爲真正擊殺賊軍,隻是疲憊賊軍而已。
所以,當發現賊軍分兵以後,蕭冰果斷的下令全軍撤退,士兵們擡上拒馬,搬起虎蹲炮,往後便撤退。王尚國帶兵追擊時,卻又遭到殿後的明軍爆豆般的火铳射擊聲,當他不顧傷亡欲要繼續追趕時,卻發現根本追趕不上。
他手下的士兵黑時每個人連半飽都沒有,饑腸辘辘的哪裏有力氣?不僅沒有力氣也沒有追上去作戰的欲望,既然已經驅趕走了明軍,每人願意再在夜間進攻。
對帶兵回營的王尚國張獻忠并未苛責,他下令全營繼續休息,卻留出了兩支軍隊警戒,防備着明軍可能的再次進攻。張獻忠認爲,明軍絕不會就這樣算了,肯定還會有後着。
果然,沒過半個時辰,又是震的鑼鼓聲,一支明軍打着火把向着大營逼來,又引得西營全營大嘩。
張獻忠立刻派出一支軍隊出營迎擊,務必要給可惡的明軍以顔色。
然而這支西軍出營沒有二裏,卻突然遭到側面暴風一般的攻擊,竟然有一支明軍不打火把悄然運動到了西軍側翼,突然發動了進攻。
側翼遭到攻擊,對面的明軍又距離不遠,這支西軍立刻潰亂了起來,士兵們哭喊着丢掉武器往大營狂逃。而明軍趁機追在潰兵身後,往大營攻來。
己方軍隊大潰,張獻忠見狀大驚,慌忙下令動員更多的軍隊,嚴防明軍趁機攻入大營。夜間時刻,若是真的被明軍攻入大營,非引得滿營大嘩甚至潰亂不可,那時可就真的敗了!
聚兵的鼓聲響成一片,所有剛剛躺下的西營士兵又坐起身來,拿起武器開始集結。然而明軍好像沒有強攻的打算,攻入營地遇到強烈的阻擊以後立刻縮了回去,又開始在距離營地不遠處列陣。
然而明軍的這一番進攻已經使得滿營驚懼,西軍士兵甚至連傷兵都驚慌的起來,前後慌亂的時間便達一個多時辰。
看着遠處明軍舉着無數火把的陣列,張獻忠恨得牙根癢癢,這個時候他哪裏還不明白明軍的奸計。可問題是,明知明軍的計策他卻沒有多少辦法。
除了那支明目張膽打着火把的明軍,黑夜中不知道還隐藏着多少明軍的軍隊,正等着自己出營進攻的時候趁機偷襲,若再像剛才那樣被明軍趁機攻入大營,恐怕真會全營潰敗。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緊守營寨,嚴密防範明軍的進攻。
張獻忠傳令下去,留一半的軍隊戒備,一半的軍隊回營睡覺。已經過了大半夜的時間,全營士兵被弄得疲憊不堪,想想明的撤退計劃,張獻忠就覺得頭疼。
明之後,己方士兵還有力氣後撤嗎?明軍到底是爲了疲憊己方,還是真的打算和自己決戰?難道那齊國公陳越已經窺破了自己要撤湍打算不成?
看着遠處明軍的陣列,張獻忠深深的疑慮着。
此時已經到了四更,距離明沒有多少時間,疲憊了大半夜的西軍士兵,又累又餓的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這種情況下不論攻城還是後撤都沒有多少力氣,這一刻張獻忠陷入了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