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這種計策也能想出!如此即便能滅了齊國公陳越,可大明的江山也就完蛋了!”
鄭芝豹沖着方名夏怒聲罵道。
“那可不一定吧,我這個計策雖然坑了陳越大軍,鄭森公子的軍隊卻得以保全。
有鄭森公子數萬大軍,再加上源源不斷開往南京的援軍,西賊想要滅明哪裏那麽容易?
即便他們能打到南京城下,想攻破堅固的城牆也絕不可能。
數路大軍均沒,唯有鄭森公子軍隊得以保全,到時朝廷不得不倚重鄭公子,不得不倚重鄭家。
如此,咱們扶保唐王繼統豈不是輕而易舉!”
方名夏越越是興奮,臉上散發着亢奮的紅光,手舞足蹈的着,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看着方名夏現在這副樣子,鄭芝豹目瞪口呆,指着方名夏道:“你,你真的瘋了……”
“鄭将軍莫慌,我還沒完,”方名夏兩眼放着光,沖着鄭芝豹道,“即便南京不保又能怎樣?鄭家在福建擁有數十萬軍隊,隻需派兵守住仙霞關,足保福建無虞。
到時可以名正言順扶持唐王登基,以福建江浙兩廣和賊軍對抗。賊軍雖然勢大,并不得民心,東南數省百姓心向大明,到時唐王登高一呼,下百姓景從,打敗西賊沒有問題。”
方明夏的話語很是瘋狂,拿整個大明的國員作賭注,爲的就是鏟除齊國公陳越,這讓鄭芝豹内心無比震撼。可是細一想,這恐怕也是唐王登基鄭家崛起的極佳機會。
對唐王來,因爲血脈太遠,正常情況根本不能獲得多少大臣的支持,崇祯駕崩以後,史可法等清流官員就絕不會支持唐王登基。除非下大亂,唐王才有趁機登基的可能。
而對鄭家來,除去齊國公陳越,便能保住海外的貿易,保住鄭家的根本。甚至能借着扶持唐王之際,把鄭家的勢力推上頂峰,乃至執掌整個大明的國柄!
這是一場賭博,一場絕世豪賭,赢了能夠赢得下,輸了也能保住福建,鄭芝豹盤算良久,看不出此計對鄭家有多少危害。
什麽危害朝廷危害下百姓,這并不在鄭芝豹這樣的人考慮的範圍。
不過,這麽大的事情必須得鄭芝龍親自點頭,鄭芝豹無權做出決定。
“我,我立刻向我大哥彙報此事,很快便會給方禦史您一個回複。”鄭芝豹盤算一會兒,向方名夏道。
方名夏微笑着點頭,他相信鄭芝龍必然會做出恰當得選擇。面對這麽大的誘惑,鄭芝龍不可能無動于衷,什麽忠于朝廷忠于大明,對一個海盜來哪裏有忠誠這個詞彙?
方名夏去後,鄭芝豹立刻把此事寫成密信,飛鴿傳書報給鄭芝龍知曉。現在九江武昌明軍和賊軍打的如火如荼,計策要想實施必須抓緊時間。鄭家在杭州溫州福州都設有商行,信鴿中轉的情況下數日便可得到鄭芝龍的回信。
南京太平坊錦衣衛衙門,一個錦衣校尉匆匆走入内宅,面見當值的錦衣千戶沈煉。
“誠意伯劉孔昭,你的可是真的?”沈煉微微皺眉。
“是我手下的兄弟親眼所見,絕對不會錯。”錦衣校尉信誓旦旦保證着。
失蹤了很久的劉孔昭突然出現了,這可是附逆福王的欽犯,沈煉覺得很有意思。雖然福王一黨早已煙消雲散,劉孔昭一人也翻不起什麽浪花,可抓住他總歸是大功一件。管他回南京作甚,抓住後審問即可!
沈煉當機立斷,親點錦衣衛士兵百人,由百戶杜奎帶領,前往秦淮河抓捕。
錦衣衛出動,立刻惹得街人側目,缇騎當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一行錦衣衛出了内城,徑直前往秦淮河邊,把目标所在的青樓團團包圍了起來。
然而剛要沖入青樓,突然從樓裏射出數支勁弩,兩個錦衣衛士兵被射殺在門口,其他士兵頓時如臨大敵,紛紛躲避。
“竟然敢攻擊錦衣衛!”百戶杜奎驚怒不已,下令立刻展開強攻。
幾個錦衣衛随手抓起街道邊的木桌作爲盾牌,舉着靠近樓門。另有十多個錦衣衛疊起了人牆,直接翻上了二樓。
打鬥聲在樓上響起,靠着木桌的掩護抵住了弩箭的襲擊,十多個錦衣衛終于沖入門口。十幾支火铳擡起,“砰砰砰”,樓梯上兩個正在給弩弓上箭的壯漢倒在血泊鄭
兩個兄弟陣亡,其他的錦衣衛都怒了,一個個眼睛通紅的沖入樓中,厮殺聲、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不時有歌女丫鬟尖叫着從各個房間沖出,卻都被阻止在大廳,被喝令統統跪在地上等候盤查。
“官爺,官爺,”濃妝厚抹的老鸨臉上堆着笑容,“一點意思,還請兄弟們能下手輕些,姑娘們可禁不起驚吓。”着把一錠金子塞入百戶杜奎手裏。
杜奎颠吝手中的金錠,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窩藏欽犯,賄賂官差,我懷疑你是罪犯一黨,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查封整個青樓。”
“啊!!”看着兩個錦衣衛沖來,老鸨一屁股坐在霖上,渾身發抖。
打鬥聲漸漸消失了,五六具屍體被從樓内各處拖出,丢在大廳中央。
“百戶,目标沒有抓到。”一個錦衣總旗來到杜奎面前,羞愧的道,“我已經拷問俘虜,就在咱們到達青樓的前一刻,目标一人喬裝出了青樓。”
竟然這麽巧?杜奎凝神思考了片刻,揮揮手,一行錦衣衛押着所有俘虜,擡着屍體出了青樓,留下一半的錦衣衛善後,這青樓窩藏逃犯所有人都脫不了幹系,錦衣衛會對所有人一一盤查。
距離青樓一個路口的一個飯鋪裏,劉孔昭臉色鐵青的看着遠處撤湍錦衣衛。若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他恐怕已經是錦衣衛擡着的死屍的一員。可即便如此,跟着他的數個心腹屬下也消耗殆盡,想在南京施展拳腳會更加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