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這邊負責指揮的時定北将軍張能奇,統領着軍隊十五萬人。另外還有五萬水軍近千艘船隻遊弋在鄱陽湖中,防範着明軍艦隊的進攻。
湖口縣城規模太,不過是周長六裏的縣城,一面城牆不到二裏長。這麽的縣城當然無法入住太多軍隊,陳越便命金鑫爲守将,帶領一千東番軍,餘楓的安慶軍三千步兵,以及一萬京營兵,總兵力一萬四千人,再加上城内兩萬百姓中能出三四千青壯協助守城。
爲了加強湖口的守備,陳越調了五十門加農炮,二十門佛郎機以及一百門虎蹲炮,安放在湖口城牆上。一萬四千軍隊中有火铳兵三千,分布在最容易受到攻擊的東南兩面城牆上,就火力而言,還算很強大的。可他們的敵人卻有十五萬之多,兵力是湖口的十倍。
湖口縣城是修築在群山之間,依山傍湖,一面臨水三面環山,城池太并無護城河,可山巒間也不便排兵布陣,敵軍攻城時也十分不便。
張能奇便指揮大軍在湖口城外山巒之間紮營,從三面把湖口圍得水洩不通。另一面的鄱陽湖中,明軍的水師船隊就在湖口外長江邊紮下水寨,靠着水師強大的炮火,西軍船根本無法突破封鎖,所以湖口靠湖的一面西軍根本無法圍住,也無法擋住明軍的增援。
接到張獻忠命令之後,張能奇便組織軍隊對湖口縣城發起一輪又一輪的強攻。西軍士兵擡着雲梯如同螞蟻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向着湖口沖去,忍受着城上明軍猛烈的炮火,進行蟻附攻城。
這個時代開花彈技術遠不成熟,加農炮威力雖大,卻是實心炮彈,用以轟擊敵艦轟擊城牆無比厲害,對付散亂的步兵造成的傷亡并不算大。
扛過心理的恐懼,西軍沖到湖口城下時,加農炮便再也發揮不了威力。不過明軍攜帶了太多的火器,萬娶巨型開花彈,手雷,一窩蜂、飛神龍等火箭,應有盡有,再加上明軍數千支火铳,西軍士兵第一波攻城未等雲梯加上城頭便被擊潰,丢下了五六百具屍體。..
于是張能奇下令,以盾車掩護士兵進攻。車的前面是厚實的硬木做成的巨盾,頂部更是蒙着兩層牛皮,一輛盾車可掩護五十名士兵,這樣的盾車張能奇軍中制作了兩百輛之多,軍中木匠還在不停的制造。
在盾車的掩護下,大量的西軍士兵再次向湖口城發起進攻。這次除了加農炮這樣的重炮能夠對盾車形成威脅,普通的火器火箭根本無法對盾車後面的西軍士兵造成傷害,便是城上明軍的火铳,也無法擊破厚實的木盾的防護。
而這個時代的火炮精度很是一般,面對移動着的盾車,往往十發也不能中一,二百多輛盾車逼近城下,被火炮成功摧毀的不到十輛......
靠着盾車的掩護,一萬多西軍逼近了城下,其中三千多弓箭火铳手躲在盾車後面,開始對城頭明軍進行壓制性射擊,其他西軍士兵則擡起雲梯,向着城牆沖去。
石灰包,手雷,磚石瓦塊如同雨點般從城頭落下,間或着如同爆豆一般的火铳聲,每一刻都有西軍士兵摔倒在地,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卻被铳聲炮聲完全壓制。
雲梯架在了城頭,無數的西軍士兵口中叼着利刃手中舉着盾牌,冒着彈雨向着城頭攀爬,迎接他們的卻是如同雨點般落下的石頭、滾燙的金汁,白花花漫飛舞的生石灰,還有那從兩旁突出如同馬面般的城牆上射出的密集的彈雨。
幾乎每一個攀爬的西軍士兵,都要面臨來自上面左右兩側三面的進攻,能成功攀到城頭上的寥寥無幾。
每一時刻,都有無數的西軍士兵慘叫着從城頭摔落,生命在這一刻卑微的如同螞蟻一般。
當同一隊的士兵,傷亡超過三成時,其他的士兵已經無比恐懼,架在城牆上的雲梯就像通入深淵地獄一般,這個時候沒人再敢攀爬。
督戰的西軍軍官厲聲呵斥,而大部分的士兵已經膽怯,畏畏縮縮的躲在盾車後面,沒人再願出去。
遠離湖口城牆的西軍本陣中,張能奇站在高高的指揮台上,用千裏鏡觀看着攻城的情形,看到此處時便知道此次攻城已經失敗,便下令撤退,然後再換一批軍隊上。
“嘩啦”一聲,城下的賊軍如同流水般撤離城牆,留下了一地的屍體撤回了本陣,還未等城上的明軍喘口氣,又一批賊軍已經壓上。
以猛烈的進攻壓得城上明軍喘不過氣來,消耗城上的兵力彈藥士氣,以人命換取湖口這座城,這便是張能奇制定的攻城策略。
張獻忠下了三破城命令,張能奇能做的隻有不計傷亡的攻城。
“将軍,明軍城牆太過古怪,每五十步便有一座突出來的馬面,兄弟們攻城時得忍受城上三面的夾擊,特别是左右兩側的射擊根本無法防禦無法躲閃,實在是爬不上去啊!”
敗退下來負責攻城的總兵回到指揮台上,向着張能奇請罪,詳細講解了攻城之難。
張能奇嘴角抽搐着,揮手令他下去修整。他早就看到了明軍城牆的古怪,可是那又能怎樣?便是知道古怪,他也束手無策,隻能拿人命去填。
要是,要是自己有幾十門紅衣大炮就好了,那樣就可以用火炮轟塌明軍城牆,不用再忍受如此大的犧牲,張能奇暗暗想道。
......
“賊軍同時向着湖口發動了進攻,攻勢猛烈的很,幾乎是毫不停歇的進攻,不過兄弟們英勇奮戰,并未讓賊軍攻上城牆。”
九江城内,陳越聽列情司禀告,點零頭。改造好聊城牆和西方的棱堡結構相似,除非使用大炮強行轟塌城牆,想用人命去填的方式破城,陳越倒想看看,賊軍有多少人命可填!
“南京傳來消息,陛下的病又重了,一有半時間昏迷不醒,而朝堂上暗潮洶湧,有大臣建議立藩王爲嗣。”劉能禀告着來自南京的消息。
“有些人總是想要作死啊!”陳越搖頭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