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擊的明軍這時肯定已經落入甕城陷阱,現在就讓我擊破明軍大營,徹底把這夥讨厭明軍擊潰!看着黑漆漆的明軍大營方向,白文選發出了冷笑。
近三萬西軍已經全部潛伏到位,距離明軍營地隻有一裏多的路程,而明軍營地卻還是黑漆漆的,全無一點生息,好像是一座空營。
“爲什麽我感到有些瘆得慌呢!”一個西軍士卒悄悄對同伴道。
“是啊,烏漆麻黑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個鬼營。”旁邊的同伴也悄聲道。
被他這麽一說,附近的西軍士兵們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對前面的明軍大營突然生出了畏懼感。
“别說話,誰再說話軍法從事!”有軍官低聲呵斥,于是衆人便閉上了嘴巴,可是從内心生出的恐懼感卻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濃烈了。
意識到手下騷動的士氣,白文選不願再等,低聲傳下了進攻的命令。
随着白文選的命令,一隊隊西軍士兵摸黑向着明軍營地摸去,看着如山一般寂靜的明軍大營,進攻的士兵們都心慌不已,然而直到最前方的士兵摸到大營栅欄以外,明軍營地裏卻還是沒有一點的動靜。
明軍是太過松懈,還是早有察覺設下埋伏?便是帶頭進攻的将領也都驚懼不已。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已經無法退縮,帶軍的将領一聲令下,西軍士兵紛紛用繩子套住栅欄,十幾個士兵一組同時拉扯,拉倒幾十丈長的栅欄來,黑洞洞的明軍大營頓時向着西軍敞開。
“殺啊!”無數的火把驟然點起,擎在一個個西軍士兵之手,彷如一條條遊動的火龍,向着明軍營地攻去。
當西軍殺入營中,附近一些帳篷裏才有士兵驚慌着逃出,見到大隊的敵兵殺将過來,這些明軍掉頭就跑。
“哈哈哈,明軍戒備如此松懈,難怪連戰連敗,連江山都差點丢了。”
看着火光下逃走的明軍那副衣甲不整的樣子,進攻的西軍士兵哈哈大笑。以往和明軍對戰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找了回來。明軍還是以往那種戰鬥力極差紀律松懈的明軍,西軍士兵們再無任何疑慮。
也許是派出攻城的人數太多,沖入明軍大營之後,西軍将領們發現一路進攻,大多數營帳都是空的。
“别管那些營帳了,留下少部分士兵清剿營帳,你們速速向明軍中軍大營進攻,一定要生擒僞明兵備道堵胤錫!”
白文選騎在戰馬上,沖着自己手下幾個将領傳下命令。
于是,西軍将領便各帶手下,向着明營中軍方向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頓時,明軍大營發出震天的喊殺聲驚呼聲,能看到明軍士兵狼狽豬突的到處亂逃,而越往裏進攻,明軍的抵抗越是激烈。
有抵抗就好,最起碼證明明軍沒有察覺沒有埋伏,白文選在幾百親衛的圍繞下立在後方,嚴密的觀察着戰情。
然而觀察了一會兒,他心中疑窦叢生,越發的懷疑了起來。
爲何攻入明軍大營這麽長時間,眼看着明軍狼狽潰逃,可是卻沒有多少實際的斬獲?
明軍雖潰敗,卻敗而不亂,很快就能重新集結起來發起反抗,這又哪裏是一副毫無準備驟然遇襲的樣子?
難道明軍早有準備,猜到了自己會來進攻?白文選頓時疑惑了起來,可是他左看右看,卻也猜不出明軍的埋伏會在哪裏!心中卻更加的不安起來。
爲了小心應對,白文選當即傳令,從前方進攻的軍隊調下來五千餘人,向着大營外黑暗之處部下防線,防止這邊進攻明軍之時,突然有一支明軍從背後向着自己發起突襲。
等到五千士兵布置到位,白文選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明軍總兵力不超過三萬,又派出了一半的軍隊攻打嶽陽城,即便有一支軍隊埋伏,也休想短時間突破五千士兵的防守。
而自己派出進攻的士兵還有兩萬多,堵胤錫,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能夠使出?白文選冷笑了起來!
然而,黑暗限制了白文選的視線,他不知道的是,他派出進攻的士兵能進攻的路徑越來越窄,攻勢越來越緩。
若是有一隻上帝之眼從空中看下,能看出明軍營地的北側和大西軍攻入的南半部結構迥然不同。
再非那種布匹加木棍蒙出的簡易帳篷,北半部的營房竟然是泥土混着木棍木闆搭建而成,掘土爲牆,上面棚着木闆,木闆上覆以茅草,營房簡陋之極,恐怕根本無妨遮擋哪怕一場細雨,根本起不到什麽遮風擋雨的作用。
可是堆積而成的土牆,挖土而成的深坑,便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使得進攻的西軍隻能順着營房營房之間狹窄崎岖的路徑展開進攻。而營房裏,營房之間還堆積着衆多的木柴幹草,也不知是何作用。
若是白文選親自帶兵進攻,查看一下的話,他會知道,明軍已經利用地形認爲制造出衆多的障礙陷阱,就等着大西軍前來進攻。
可是爲了便于指揮,白文選選擇留在了大營後方,而且又是深夜,哪怕是打着無數的火把,也無法看清楚這大片的營地,竟然充滿着陷阱。
急于進攻反抗的明軍,西軍将領指揮着軍隊進入了這片特殊而龐大的營地,而明軍的抵抗益發的猛烈了起來,一隊隊的狼兵開始出現,手持利刃和突襲的西軍展開了猛烈的對攻,而西軍雖然人數衆多,在這片營地裏竟然發揮不了多少人數的優勢。
有西軍将領意識到了什麽,欲要帶領軍隊繞過這片營地,從兩側向明軍發起進攻時,突然無數的火箭從明軍陣地後方飛來,落入正在進攻的西軍身旁,落在營房頂部,落在旁邊的幹草堆裏。
點點火星落下,很短的時間内爆出大團的火光,“轟”“轟”“轟”,數聲劇烈的爆炸,伴随着滿天飛舞的火花,引燃了無數的營房草堆,整個營地短時間内陷入了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