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輝欲帶着手下誓死抵抗時,明軍卻根本不和他們接觸,而是驅使着小船圍住糧船,船上的弓手铳手拼命的射箭發铳。
兩百西軍中隻有二十餘弓箭手,如何能夠和明軍抗衡?當最後一個弓手在對射中被射倒江中,其他西軍紛紛抛掉武器跪在船上投降。
“閻主薄,大獲全勝,兩百賊軍全部落網、無一幸免,繳獲了五隻糧船,上面運載大米一千擔,牛兩頭,羊十隻,綢緞二十匹,另有美酒五十壇。”
指揮作戰的把總王成興高采烈的下了糧船來到岸上,對閻應元報告道。
首戰大勝,殲滅賊軍二百,繳獲糧食千擔,讓所有明軍士兵都十分興奮。有了這批物質,足夠這一千兄弟吃上兩三個月時間。
閻應元點點頭以示贊許,第一句卻問道:“弟兄們傷亡如何?”
“傷了五人,死了兩個,都是傷亡在賊軍弓箭手之下。”王成有些難過的道。
“受傷的讓随軍大夫治傷,陣亡的兄弟先就地掩埋,記住名姓,從繳獲的物質中拿出錢糧,厚恤其家人。每個陣亡兄弟的撫恤标準就定在一百兩銀子!”閻應元沉聲道。
一百兩銀子!王成以及諸人頓時嘬舌了起來,一百兩銀子,足夠一戶普通人家生活個四五年了,可謂是重賞!
“每個兄弟,賞糧食一擔,紋銀一兩,受傷者加倍!”閻應元接下來的話讓所有士兵都歡呼了起來。
冒着生命危險跟随自己出戰,閻應元自然不會虧待這些士兵,以厚賞安撫,激勵其作戰之心,如此才能得到衷心擁護。
船隊的二十多個水手從江裏上來了,戰戰兢兢的看着他們曾經痛罵過的朝廷官兵,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處罰。他們賴以生存的船隻已經被官軍掌握,根本就不敢逃走。
“你們幫着賊軍運送糧食,實屬助纣爲虐,不過念在不得已的份上本官也不願深責。現在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隻要你們肯爲本官做一件事,不僅不追究你們的過錯,本官沒人還會給你們一擔糧食作爲酬勞。”
閻應元沖着衆船夫沉聲說道。
“願爲大人效力!”船老大大喜,一擔的糧食,他想都不敢想!
閻應元下令就地修整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全軍開往吉水,他要謀奪吉水縣城!
據投降的賊軍交待,吉水縣城現在隻有守軍不足五百人,閻應元認爲,隻要謀劃得當,拿下吉水縣城沒有多大問題。
江上作戰,想逃走也不容易。江水既深又急,除非水性極好,跳下去很難逃生,被十多艘船大量的明軍包圍,在弓箭火铳的逼迫之下,賊軍不得不乖乖投降。
兩百賊軍,陣亡了五十餘人,剩下的悉數投降,其中包括都尉賈輝。
閻應元下令,收繳所有賊軍武器,并統統用繩索綁縛起來。甄别出所有小旗以上的軍官,推到江邊悉數砍殺,吓得剩下的普通賊兵一個個體如篩糠,很多人尿了一褲子。
殺了軍官,剩下的者百十人俘虜再也翻不起任何風浪。不是閻應元嗜殺,關鍵時候他不想犯任何的錯誤。剩下的百十個俘虜還要繼續甄别,其中老實聽話有沒有犯下多少罪行者閻應元會編入軍中爲己所用。
第二天一早,船隊便掉頭返航,整個船隊還是那幾艘糧船,裝載的糧食已經不見,上面的人數卻和來時差不多。
不同的是除了船老大,大部分船夫都被熟悉水性的明軍取代,把總李全帶着五十個兄弟,換上了賊軍和船夫的衣服。
船隊迤逦向吉水縣城而去,逆流而上全靠劃船,卻比來時要費時的多。直到下午日落時分,船隊才回到吉水縣城,經水門入城時,卻被看門的賊軍攔住。
“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快?賈都尉呢?”負責守水門的軍官驚疑的看着船隊,問道。
“嗐,咱們有什麽辦法,昨天下午,船隊到了臨江府,便被大隊軍隊攔了下來,說糧食物質他們會運到南昌,便是賈都尉也被勒令跟随大軍一起,聽說好像是南昌吃緊,皇帝要調動所有軍隊對官軍,不,對明軍發動全面進攻。打仗什麽的俺們可是不懂,他們收了糧食後便把船隊打法了回來。”船老大大咧咧的說道。
軍官還要問時,一個穿着都尉軍服的人從船艙裏出來,沖着軍官張口就罵:“你他娘的啰嗦個屁,老子奉甯南将軍之命給吉水知縣傳令,還急着去縣衙呢,快爽快點把水門打開。”
甯南将軍馮雙禮是西軍大将,帶領軍隊駐守在臨江府,軍官自然是知道的,現在看到馮雙禮傳令的使者,而且是都尉軍銜的使者,他那裏敢再怠慢,對方都尉的軍職足足比他高了兩級。
水門打開,船隊魚貫入了吉水縣城。最後一艘船不知爲何突然停在了水門下,就在軍官要呵斥時,那都尉不知何時帶着二十多人走上了城頭,沖他發出冷笑。
“你?”守門軍官欲要發問時,從都尉身後竄出一個長槍手,不由分說對着都尉就是一槍。
長槍從前胸刺入,透背而出,守門軍官呆呆的看着插在身上的長槍,擡手欲指時,卻無力的垂了下去。
“殺!”李全便脫下身上賊軍都尉軍服,沖着手下沉聲下令。二十多手持刀槍的明軍向着呆若木雞的城頭賊軍撲去。
城門不遠的山坡後,突然閃現出大隊的人馬,向着吉水縣城迅速撲了過來。
賊軍雖然有五百,真正守在城上的隻有一百多人,卻要分守兩個城門一個水門,而水門處隻有一個隊長軍官帶着二十多名士兵把守。而李全手下卻有着扮作船夫賊兵的士兵五十多人,攻下水門輕而易舉。
閻應元指揮着大隊人馬快速從水門進入吉水縣城,對措不及防的賊軍發起了全面進攻。
是日,閻應元以一千士兵打下五百賊軍駐守的吉水縣城,開始了他輝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