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港内,陸雲站在船頭咬牙切齒的看着緩緩入港荷蘭船,就在今日快到倭國時,他的兩艘船遭到荷蘭船的搶掠,其中一條被擊毀船帆橫在了海上,他拼命駕駛着這艘逃出了虎口來到了長崎。
想想海船貨物還有船員都落在了荷蘭人之手,陸雲一入港口便親自去五島向鄭家求救,誰知道那鄭彩卻連見都不見自己,便使人把自己打發了出來。
“娘的,難道那三千兩銀子都喂狗了不成?”陸雲越想越氣,忍不住破口罵道。
“三公子莫要生氣,也許咱們可以想想其他辦法。”陸家在長崎留守的劉管事勸道。
“還能有什麽辦法?”陸雲眼睛通紅,嘶聲問道。
“也許,咱們可以去求一求齊雲商号。”劉管事道。
“齊雲商号?”陸雲詫異的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是的三公子,好像是今年剛剛成立,大明齊國公在舟山建立的商号,聯合了甯波紹興所有士紳,一下子便開來長崎二十三艘海船,實力雄厚的很!”劉管事贊道。
“怎麽可能?”陸雲驚得目瞪口呆,“甯波楊家屠家那些士紳什麽秉性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怎麽肯把海船貨物交給别人處理,哪怕是齊國公。”
齊國公陳越名聲如此之大,陸雲自然知曉,平湖陸家在大明也是響當當的大家族,論名氣不在甯波楊家之下,陸雲對齊國公陳越的底細知道的要比别人多得多,知道陳越雖然戰功極大可在官場上卻得罪人無數,根本不可能有那麽多人聽他的話,更不可能聯合起甯波紹興所有士紳。
“噗呲...”劉管事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自己船隻還在荷蘭人手裏,這個時候不能發笑連忙又忍住。
“有屁快放!”陸雲氣的想跺他一腳。
“三公子,聯合甯波紹興所有士紳不過是齊雲商号對外的說法,據傳,據傳那齊國公命令軍隊攔截在甬江口,凡是從定海出海的海船都被他搶了下來......”劉管事擠眉弄眼道。
陳越雖然命令嚴格封鎖消息,可人多口雜,船隊裏一小半的又是原本海船上的船員,這種消息又哪裏完全能夠封鎖的住。
“滋...”陸雲再次吸了口冷氣,剛剛他還在爲荷蘭人的強盜行徑而痛恨萬分,可是荷蘭人與齊國公陳越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不過這種行爲也正符合齊國公陳越一貫的作爲,當初對南京勳貴、對揚州鹽商,陳越都是這樣的做法。
“混蛋,就這你還讓我找他,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陸雲氣憤的罵道。
“三公子别怒,齊國公劫掠甯波海商也不過是悄悄的進行,現在咱們卻是正大光明的去向他求助,難道他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咱們這艘海船也搶走不成?
再說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隻有齊國公這樣膽大妄爲之輩,才有膽量對付荷蘭人啊!”劉管事勸道。
陸雲仔細想了想,深以爲然,依傳聞中齊國公陳越的作爲,沒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百萬順軍中敢救出皇帝出來,數萬精兵便把二十萬滿鞑殺得大敗。這是殺神降世啊,鄭家與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不過?
“聽你的意思齊國公他現在長崎?”陸雲狐疑的問道。
“齊雲商号絕口不提齊國公在,出面賣貨物的也隻是傅春、司馬南、郭林峰幾個船主,可是大家都知道在齊雲商号安置的房舍中有一個背後的東主,人稱陳公子,應該就是齊國公陳越,不過他從來沒有直接露面。”劉管事道,他也不能肯定陳越是否真在,畢竟齊國公那麽重要的人物,又如何會來到倭國這種莽荒之所!
“應該就是他!”陸雲仔細想了想,肯定的道,“去年在南京時,我有幸見到齊國公平定福王之亂,是不是他隻要見到就知,我就去拜見,請他相助咱們從荷蘭人那裏救回兄弟們!”
......
“平湖陸家三公子陸雲要見我?”陳越看着司馬南,“這種事情你去處理就行了,幹嘛來打擾我。”
司馬南苦笑了起來:“陸家是江南大族,陸雲有着舉人的功名,我這種人物根本不入人家的眼。他指名道姓要見齊雲商号背後的東主。”
一個舉人不好好做學問考進士竟然也做起海貿來了,陳越忍不住暗暗奇怪,不過想想自己身爲大明的公爵不也來到了倭國,一個舉人來這裏又算得了什麽?
在大明有着舉人的身份已經能夠做官了,在百姓心中地位非常之高,也難怪司馬南自慚形穢不敢招待。
“好吧,讓他進來吧!”陳越吩咐道,朝堂上進士功名的高官陳越見多了,可是敢出來做海貿的卻是第一次聽說,這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平湖舉子陸雲見過齊國公!”陸雲走進屋子,一眼就看向正坐着的陳越,目光一凝,沒想到陳越真的在這長崎。
“你認識我?”陳越愣了,上下打量着陸雲,記憶中卻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去年在南京,齊國公您平定福王之亂,率領大軍騎馬入城之時,我就在朝陽門,有幸見到齊國公的英姿。”陸雲解釋道。
陳越點點頭,在大明認識他的人很多,他自然不可能認識所有的人。
“不知道陸舉人來見本公有何事情?”不是什麽熟人,陳越也無心客套,開門見山問道。
“學生是前來請求齊國公您相助來了!”陸雲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然後一躬到地請求道。
“區區蠻夷竟敢奪我海船、掠我國人,簡直是不知死活!”陳越聞言勃然大怒,“陸舉人放心,本國公定然會爲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