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同意,接下來就好辦了。在陳越的命令下,對這些三桅海船進行了整編。
陳越自然不放心把這些船還完全交給原來的人駕駛,在每艘船上都安插了水營的大量人手,招募的水師學堂的學員們三百餘人剛剛經過了十多天的集訓,也都被安插到了船上,分派給火長、舵工、操帆手、班碇手、阿班們爲副手。船上是最好的學堂,等他們跟着走一趟倭國,操作帆船的基本知識毫無問題,然後再進行戰術戰技等軍事知識學習就是。
每艘船上,一小半的人是原來的老人,更多的便是學員、還有原來水營的官兵作爲官校旗軍專事作戰。
當然這也導緻帆船上人員嚴重超編,原來每艘船上隻有三四十人,這麽多人足以操作一艘大海船,可現在每艘船上都有将近百人。這已經不是出海貿易,更像是練兵打仗。
“要這麽多啥都不懂的菜鳥有個屁用。”舶主郭林峰喃喃自語道。可是他也無可奈何,因爲這是齊國公的吩咐。而且,在航海期間,他還要負責教會跟船的這些菜鳥,教授他們如何駕駛一艘大船,以及海上行駛打仗的諸多技巧。
當然船上突然增加了這麽多人,這使得原本的船艙頓時擁擠了起來,爲此不得不從船上卸下好多占地較多不太值錢的貨物,這才能把這些人都安置下來。畢竟海上行駛的時候船員們不能老是待在甲闆上,還需要有地方休息。
已經有兩天沒有海船從甯波出海了,呂泰派人來報,這幾天也沒有士紳代表聯系出海。陳越知道該出海的海商已經出來的差不多了,因爲海港中停泊着足足二十三艘大海船。雖然浙江大多數海船都是從甯波出發,可也會有人選擇從台州或者杭州等地出海,那些地方舟山軍就鞭長莫及了。
時間已經到了七月中旬,該是出航去倭國的時候。不過當陳越說出自己親自帶隊前往倭國時,竟然一大批人反對。
“國公乃是舟山的主人,我等的首領,這等事情交由他人去辦即可,何必親自出馬?”錢楓林委婉的勸誡道。
“國公爺,出海這等事您交給小人去辦就是,俺傅春在海上奔波了二十多年,什麽樣地陣仗沒有見過,您盡管放心。”傅春拍着胸脯保證道。
“爺,海上風波不定,萬一您出個什麽事情,讓妾身怎麽活啊!”吳婉兒哭哭啼啼的勸着陳越打消這個念頭。
在錢楓林看來,陳越是大家的領袖,舟山一系完全擔在陳越身上,萬一陳越有個好歹,舟山這個勢力頃刻間便會煙消雲散,自己等人又會變成無根的浮萍。而身爲主帥者凡事不許親力親爲,居中調度即可。
而傅春認爲,海上不比陸上,在陸地作戰陳越是無敵猛将,可在這海上卻完全不同,他更擔心陳越會瞎指揮影響船隊正常的秩序。
吳婉兒則隻是單純的擔心了,海上風波不定,一去就是将近半年的時間,這讓她如何能夠不擔心?
陳越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他決定了的事情很少聽人勸。自己雖然是舟山之主,可眼下舟山并沒有太多的事情,治下人口兩萬餘,軍隊不過三四千而已。島上事務由經驗豐富的錢楓林處理,外務有單明磊負責,再加上劉能、張程磊、林福成等人的協助。至于島上的安全,有楊正平金鑫李奕等人帶領三千精銳,再加上呂泰的定海軍,便是數萬敵軍也能對付。而舟山周邊有哪裏有這麽龐大的敵對勢力?
隻要接下來的計劃制定好,陳越本人在不在島上并無什麽不同,不見在杭州守孝二十七天,島上的一切都井井有條?
而相對于平靜無事的舟山,這二十七艘海船的貿易更加牽動陳越的心神,他不願苦等在舟山對船隊的消息一無所知。
至于安全,二十七艘三桅海船組成的龐大船隊,船員士兵加起來兩千餘人,在這東亞海域已然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别說普通的海盜,就算是鄭芝龍屬下船隻數千艘,三桅以上的海船又有多少?
陳越雖然沒打過海戰,卻也不是對海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在另一個時空他酷愛制作古帆船,在查閱帆船資料時不可避免的要翻閱很多古代海戰的資料,也了解過古代航海的知識,對航海以及海戰還算了解一些。
所以若論航海經驗的話,陳越相差傅春甚多,可若論航海知識的淵博,就是三個傅春加起來也不如陳越。比如海上定位問題,傅春隻會依照海圖用牽星闆判斷航線,陳越卻會利用六分儀觀測用三角函數計算經緯度,這是他在大學天天鑽圖書館的結果。當然,現在沒有六分儀,唯有依靠傅春手裏的海圖進行導航。
不過擁有後世遠高于這個時代的知識,再反過來學習這種落後的航海術便容易許多,陳越要做的就是總結這個時代的知識經驗,編寫出一本航海指南,爲水師學堂當作教材。以後随着勢力越來越大,手下必須湧現出越來越多的人才。人才隻有自己培養出來的才用着放心,指揮起來才得心應手。
而且以後的幾年,對陳越來說海上發展、作戰才是主流,他這個最高統帥必須盡快熟悉海上作戰才行,總不能打仗都讓屬下指揮,自己總是躲到後面?
至于安全問題,陳越更不在意,以三桅帆船的噸位,在東亞這片海域除非遇到飓風,一般沒有沉沒的危險。大海并不是這個時代人想象的那麽危險。
不過在出航之前,舟山上的事情必須先安排妥當才行,這樣陳越才走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