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牛金星和宋獻策的降清,順軍中更是缺乏能統籌兼顧高瞻遠矚的謀略之士,沒有謀士的參謀,李過高一功袁總第等不過是一勇之夫,再沒有什麽發展前途。
而顧君恩的能力要比牛宋強得多,若是放其回去說不定能把順軍諸将說服捏合成一個整體,一旦這近十萬順軍爆發出來,對現在的大明來說将會非常的麻煩。
所以,這就是陳越爲什麽把顧君恩弄到舟山不放其回去的原因。
不過人才就是人才,放到哪裏都能顯示其價值。顧君恩随便一個主意,便能幫着舟山打開局面,收攏漁民之心,這讓陳越對其隐隐然有了期待。若是此人能爲舟山所用,将很大程度上彌補舟山人才的缺乏。
現在的舟山,根本沒有什麽突出的人才,錢楓林、單明磊也不過都是中人之資。錢楓林還好一些,進士出身又做過幾任縣令,在治理地方上可以信重,于韬略方面也算還行。
單明磊不過秀才出身,無論學問還是格局就差了許多,出個主意做些具體事物還行,根本沒有獨領一方的能力。運籌帷幄之類就更不用想。
當然,還有一個頗有謀略,不論軍務政務皆娴熟無比的王寅,不過王寅畢竟當着朝廷的官,是浙江巡撫,并非陳越的私人屬下。
現在陳越太需要出現一個能夠真正幫到他的人,在出現困境之時能夠出謀劃策,能夠幫着設計未來的路。
而顧君恩具備這樣的能力,當年順軍的很多謀劃都是出自顧君恩之手,李自成這才短短幾年便席卷中原甚至輕而易舉的打下北京取代大明。有能力是有能力,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爲自己所用?
......
舟山島東南沈家門,距離舟山港二十多裏,可因島上多山巒丘陵,從舟山城到沈家門一般都是劃船而行,很少有人走陸路。
沈家門是一個漁港,外面有十多個離島分布,構成一個長達二十裏寬約半裏的碩大漁港。不過在舟山,漁港實在太多,因爲相對偏僻的原因,大陸和舟山往來多走舟山港和靠北面的岑港,沈家門很少有人來,平日裏出入的也多是島上的的漁民。
可是近日,上千名官兵突然進駐沈家門,并開始修築碼頭,很快,便陸續有大海船進駐沈家門,島上百姓震驚的發現,竟然多是三桅海船,而且竟達十幾艘之多!
三桅海船,能載上千擔的貨物,或數百船員,這對家裏隻有搖橹漁船的島民來說,絕對是龐然大物!向來隻有官家士紳或者海商大豪才能置辦的起。
當然,這些三桅海船都是舟山軍陸續繳獲的甯波商船,爲了遮人耳目沒有放在舟山或者岑港,而是停泊在沈家門。
顧君恩站在岩石上,看着沈家門港中十多艘龐大的海船,心中若有所思。來到舟山也有些時日,雖然沒有見過陳越,可對陳越的謀劃也了解一些,一部分是從錢楓林嘴裏透露,一部分出自顧君恩自己的猜測。
“先生看到對面的島沒有,那邊是天下聞名的普陀山,距離此處隻有十多裏。相傳是觀世音菩薩教化衆生的道場,佛教名山,每年都會有衆多的善男信女到普陀山燒香還原。先生若有閑暇可以一遊。”
顧君恩轉過身來看着陳越:“敢問齊國公,我可以随意的行走遊玩嗎?”
“當然,先生是本公的客人,并非囚犯,自然是來去自由。”陳越笑道。
顧君恩搖搖頭,也不揭破陳越的謊言,自從被從蕪湖帶到這裏他就知道,陳越絕不會再讓自己回到大陸,,更不會放任他回到順軍之中。
“這沈家門雖然安靜偏僻,可對面的普陀山卻經常有舟船來往,齊國公把這些海船放在這沈家門,就不怕消息洩露出去嗎?”顧君恩轉換話題道。
“這麽大的事情根本遮掩不住,,消息早晚會走漏出去,能遮掩幾日便好。”陳越搖搖頭,隻要再過幾日,改造好之後,自己便會帶船去倭國貿易。船一離開,便是甯波的士紳們知道了消息又能如何?
“齊國公可想過這麽做的後果嗎?您可是得罪了太多的士紳,每一個士紳後面在官場都有衆多的同年好友,都有着盤根錯節的關系網。”
顧君恩靜靜的看着陳越,他很想弄清楚面前這個大明的國公,擊敗兇悍滿鞑的名将是怎麽想的。僅僅是看上了海船攜帶的龐大财富,顧君恩不相信陳越眼皮子會如此的淺,因爲憑借陳越的功績爵位,有的是辦法能夠撈銀子,根本就不會缺錢,也用不着如此铤而走險。
陳越默然,若有可能他也不願幹這樣的事情,可他有選擇嗎?
“這些海船裝載的貨物運到倭國,每一艘都能換回數萬兩乃至數十萬兩的銀子,這麽龐大的銀子進入了這些士紳囊中,多數會被深埋在地下,或者被用作購置田地,于國于民毫無增益。
可在本公的手裏卻完全不同,它們會化作槍炮利刃,會化作将士們身上的盔甲衣服、吃的糧食,我會以之征召更多的軍隊爲大明開疆擴土,爲天下百姓以及我們的子孫後代謀取福利。”
“齊國公的志向令人欽佩,可是這樣齊國公應該留在朝中,指揮大軍驅逐滿鞑收複河山,而不是來到這海外荒島啊!”顧君恩不解的道。
“父喪不得不守孝,可也不願三年時光虛度,總要做些事情。”陳越解釋道,朝廷内部的争鬥、崇祯對自己的顧忌讓他無法對一個外人言說。
“不過,本公現在做的事情的意義不比領軍打滿鞑差,也許三五年後,天下人會知道本公的選擇是何等的正确。
先生既然來到了舟山,可願協作本公做一番事情?”
陳越不再多言,直接招攬道。
顧君恩苦笑了起來,他還有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