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随着王寅的話語,這四個字閃現在陳越的腦海,王寅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一開始陳越還不以爲然,覺得王寅想得有點多,可細細思量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從古至今,有多少功臣因爲功勞太高受到皇帝猜忌而慘遭殺身之禍?
遠的不說,就大明朝,洪武朝被太祖朱元璋幹掉的功臣又有多少?
崇祯皇帝性格多疑,對大臣猜忌更甚于太祖,在他手下做事更需要小心謹慎。自己現在立下的功勞已經夠多了,按照現在的形勢,滿清南侵,一連串的大仗還在後面,若是這樣下去,總有功高震主的一天,那時若不造反,等待自己的恐怕也隻有一死......
見陳越深思不語,王寅暗歎了口氣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說到了陳越的心裏。
王寅雖然沒怎麽做過官,可是熟讀史書老于世故,對很多事看得很透徹。跟着陳越這麽長時間,他見證了平南軍一步步地成長,是真心爲陳越好,不想陳越落個功高不賞的下場,雖然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可未雨綢缪總是沒錯。
一路無言,大軍從朝陽門到了皇城并沒有用多少時間,等陳越的戰馬來到皇城東安門時,先頭部隊正在和趙之龍的軍隊對峙。
“怎麽回事?”陳越皺眉道。
“他們說已經反正,忻城伯趙之龍已經攻入了皇宮,正在捉拿福王,請咱們等一下他們要去禀告趙之龍。”金鑫快步迎了過來,禀告道。
“末将趙琦見過平南侯,禀侯爺,我家伯爺已經攻入了皇宮,我已經派人前去禀報,請您稍等片刻,侯爺他馬上就會出宮迎接您。”
一個中年将領來到陳越面前,抱拳行禮,滿臉堆笑的對陳越道。
“讓我等?”陳越饒有意味打量着他,“趙之龍是什麽東西?也配讓我在這等他?”
“你!”趙琦一下子臉脹的通紅,忻城伯趙之龍手掌南京兵權,趙家在南京跋扈慣了,何曾受到過如此侮辱!可是看到陳越身後盔明甲亮的軍隊,他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欲要繼續解釋。
可陳越已經不願再搭理他,轉過臉對金鑫訓道,“我給你的命令是什麽?什麽樣的阿貓阿狗都往我眼前領,讓叛逆跑了你頂罪嗎?”
“是,侯爺。”金鑫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他出于謹慎期間才來禀告了陳越一聲,沒想到卻被訓斥,不由得怒視了趙琦一眼,轉身下了命令。
“左營聽命,立刻攻入皇宮,有敢阻攔者格殺勿論,不放下武器投降者,格殺勿論!”
殺氣沖沖的命令從金鑫口裏迸出,左營将士轟然響應,挺起武器向東安門沖去。
“平南侯,您不能這樣啊,我家伯爺,我家伯爺他已經反正了啊!”
看着向自己手下殺過去的平南軍,趙琦驚恐地叫道。
陳越根本不再理會他,擡頭向東安門望去。
兩個親衛從陳越身後沖出,把趙琦牢牢地壓在地上,用繩子捆了起來。
看着平南軍兇神惡煞般撲來,守衛東安門的趙之龍部下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有人欲要試圖關閉城門時,“砰砰砰”一陣火铳響起,這些士兵被射倒在地,看着血泊中的同夥兒,其他人頓時吓尿了褲子,根本不敢亂動。
趙之龍的嫡系家丁部隊雖然裝備良好,訓練什麽的遠在一般衛軍之上,可畢竟是沒有見過陣仗的軍隊,如何能和久經沙場的平南軍相比。一見到血,很多人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基本上沒有怎麽沖殺,平南軍就沖入了東安門進入了皇城,皇宮内所有衛軍都被勒令放下武器受降,沒有人敢試圖抵抗。
......
“忻國公,我待你可是不薄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乾清宮中,福王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向趙之龍祈求着。
福王根本沒有自殺的勇氣,在馬士英離開後還想着逃出宮去,卻正好被趙之龍堵住。
“殿下須怪不得我,我若不如此也難逃幹系......”
趙之龍心中到底有些愧疚,不敢看福王的眼睛,揮揮手命人把福王架起。
有這個投名狀,想必能在崇祯跟前洗脫罪名了吧,趙之龍暗道,此時的他已經不奢望再飛黃騰達,隻希望能夠保住忻城伯的爵位。
突然厮殺聲從外面傳來,趙之龍正要讓人打探時,一個家丁飛一般的闖了進來。
“伯爺,平南軍,平南軍殺入皇宮了......”
“啊!”趙之龍大吃一驚,怎麽來得如此之快!
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就見到家丁們屁滾尿流的敗退進來,數以千計的精兵銳士追殺在後面。
雖然同樣拿着武器,兵器盔甲甚至更爲優良,可面對如狼似虎的平南軍,他的家丁們根本不敢抵抗。
“住手,住手!”趙之龍連忙沾了出來,高聲喊道,他要向平南軍解釋清楚,已經投降反正了呀,怎麽還想我動起了刀槍。
也許是見到他華麗的蟒袍知道他是大人物,沖入的平南軍士卒并沒有動他,而是當着他的面把手中還拿着武器的家丁一一斬殺,于是其他的家丁便紛紛抛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這,這,這......”趙之龍嘴唇哆嗦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到血腥的一幕發生在眼前,福王更是吓得戰戰兢兢,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兩年前洛陽城被破時的境況再次重演,那時他僥幸逃出了性命,可是今天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可是福王殿下,在下陳越見過殿下。”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福王擡起頭來,就見到陳越那冷峻的面孔。
“平南侯,你這是幹什麽?我已經反正了啊,正在捉拿福王,你怎麽對我的人動起手來?”
趙之龍終于反應了過來,對着陳越大聲叫道。
“哦?你反正了,這是真的嗎?”陳越愣了一下,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然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問福王殿下。”趙之龍沖口說道。
“呵呵,敢問福王殿下,忻城伯他說的可是真的?”陳越似笑非笑的看了趙之龍一眼,扭頭向福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