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帶兵來到衛城西門,驚喜的看到城頭竟然插着西山軍的軍旗。
“快打開城門,大人回來了!”袁可望沖着城頭高喊着,很快城門打開,楊正平一臉驚喜的迎接了出來。
“大人您回來了!”楊正平激動的叫道。
“嗯,回來了。袁兄說衛城失守,被叛軍攻陷,楊兄你困守在巡撫衙門,這是怎麽回事啊?”陳越驚疑的指着城頭軍旗問道。
“嗨,我發起了反擊,把他們趕了出去。”楊正平腼腆的一笑,簡略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哈哈哈,楊兄有勇有謀,真是大将之才。”陳越贊道。
“大人,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楊正平問道。
“當然是要剿滅叛軍了。楊兄,你和餘楓各帶五百人前去剿殺叛軍,衛城留一百人守城足夠了。一定要把原毓宗還有那個什麽闖賊的使者給我抓住。”陳越沉聲命令道。
“是!”餘楓和楊正平同聲答應,各自帶兵去了。
此時,曹友義帶着幾百人逃跑,四五千叛兵散布在衛城之外的城廂,大部分人都在拼命的搶劫,根本形不成有組織的抵抗。
一千西山軍百人一組,沿着運河兩岸挨次清剿。火铳兵和弓弩手在前,長槍兵随後,遇到叛兵先是火铳弓弩攢射,然後長槍兵沖過去刺殺,直殺得叛兵鬼哭狼嚎。
偶有大股的叛兵聚集,長槍兵則列成槍陣,長槍如林,陣列而擊,往往一個照面就把叛軍陣列沖散,剩下來就是追殺。至于叛軍搶到的銀錢财富,則統統落入了西山軍手中。
“發财了,發大财了!”看到運回來的一車車的銀錢财物,何祿樂得眉開眼笑,帶着一幫文吏統計着繳獲的數目。
“隻等着陛下來到天津了。”形勢一片大好,陳越心情好了起來,笑着對王寅道。
“陛下什麽時候能到啊?”王寅問道。
“後面的都是步兵,爲了援救你們,戰馬都被我帶了過來,估計差不多天黑吧。”陳越想了想,分開的時候距離天津有五十裏的距離,以行軍的速度天黑前差不多能到天津。
“大人襲擊了唐通的軍隊,肯定引起了大順朝廷的注意,也許追兵很快就會到了,咱們得想一想該怎麽離開天津去南方了。”王寅道。
“橫山公說的是,您以爲咱們該如何撤退呢?”陳越虛心問道。
“咱們的軍隊連同海防營接近五千人,還有衆多的辎重物質,物質我已經陸續的運到了大沽口海防營,陳平正在那裏駐守。不過咱們目前隻有一百多艘海船,肯定裝不下這麽多人,更不用說還有近兩千匹戰馬,得分兵南下。”王寅道,在天津的這些時日,他日夜思慮着該如何撤離。
“就籌措不夠足夠裝下所有人馬的船隻嗎?”陳越問道。
“天津衛船隻很多,運河裏的河船成百上千,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都是隻能在運河裏行駛的河船,根本經不起風浪,能在大海裏走的海船太難弄到。”王寅歎道。
陳越點點頭,他也明白事情的爲難之處,天津衛畢竟不是後世海港,距離大海還有一百多裏,在這裏哪裏去找那麽多的海船。
“我已經想好,咱們分兩路南下,一路就是走海路,步兵攜帶物質辎重乘船南下,繞過山東半島,經海州到達黃河口,沿着黃河而上,到達淮安。另一路則是所有騎兵,沿着陸路往南,經德州兖州,過徐州到淮安,兩路軍隊在淮安彙合,再一起順着運河南下去南京。”王寅侃侃而談,把自己思慮良久的撤離路線向陳越描述。
“海路兇險,随時有海船傾覆之險,海防營海船雖多,大海船卻沒有幾艘,其實并不适合遠距離航行。可是沒辦法啊,闖賊已經占據了整個大明北方,從天津衛到南京數千裏的距離,随時都有可能遇到闖軍的攔截,想全軍而下太過艱難。可海船又運不了這麽多人馬,隻有分兵南下了。”陳越歎道。
“好在純騎兵走陸路,速度靈活度快許多,不必擔心闖軍的攔截。又可以作爲疑兵,讓闖賊誤以爲陛下在軍中,分擔海路的壓力。”陳越想了想,贊同王寅的籌劃。
......
“老大人,後面有闖賊騎兵追過來了!”金鑫聽完探馬的報告,急忙趕到陳江河的面前。
“什麽?有多少人?”陳江河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距離天津衛還有十多裏,竟然被闖賊追了上來,這可如何是好!
“大概有兩三千騎兵,距離隻有三四裏的路程,咱們絕對不是對手,老大人,您先帶着陛下趕緊撤退,我帶人列陣擋住他們!”金鑫急忙催促道。
陳江河擡眼往北望去,已經能夠看到遠處官道上蕩起的灰塵,知道事情已經非常的緊急。
“吳大人,你護着陛下先撤,我帶人擋上一擋。”大敵當前,陳江河沖着吳孟明道。
“咱們,咱們一起撤吧!”吳孟明臉色蒼白,對着陳江河道。
“不,阿越把這後軍交給了我,我不能臨陣而逃,吳大人您不用多說,保護陛下和公主的安全要緊。”陳江河催促道。
吳孟明深深的看着陳江河一眼,護着崇祯的馬車快速而去。
“陳家父子都是真正的忠臣啊。”崇祯放下車簾,暗自歎道。
“江河,你,你小心點。”第二輛馬車經過陳江河身邊,窗簾掀起,張嬸伸出頭來,擔憂的對陳江河道。
“沒事!”陳江河微笑着對張嬸擺了擺手,内心中充滿了溫馨。
在金鑫的指揮下,幾十輛戰車橫在官道上,擺出了厚實的車陣,戰車上,車弩張開,一門門虎蹲炮被緊急安放,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北方。
留下的一千士兵,刀盾兵在前,和戰車上木牆配合,形成一道防線,在刀盾兵之後,則是火铳手,正在緊張的進行彈藥裝填。
而遠處,闖軍騎兵越來越近,雷鳴一般的馬蹄聲響徹耳邊,一團煙塵滾滾而來,轉眼間已經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