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你!”我大步走到了我爺身邊:“你是不是在我爺身體裏,出來回話。”
我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把我們爺倆兒死死的圍在了中間,很多人都已經拉開架勢。
我爺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三金道:“野哥。你不會是弄錯了吧?”
“我沒弄錯!”我沉聲道:“你們都想想,那個制住小糖豆之後,出來威脅我的人,他的語氣,他的神态,他說話的方式,是不是洪子安?像不像我們的一個老朋友?”
那個人肯定不是洪子安,洪子安文質彬彬,卻沒有陰柔之氣,過來找我們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我們都認識的女人。
景圓開口道:“我知道了!我剛才一直感覺不對的地方在哪兒了。是暗族族長死得太容易。”
“認識洪子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精于計算,也善于計算的人,尤其是跟洪子安打過交道的陳野。對洪子安更爲了解。他知道,洪子安是一個習慣于用最小代價,取得最大勝利的人。洪子安來不及去跟陳野說自己布局的全部過程,更來不及去給陳野詳細叙述暗族的情況,陳野就會習慣性的覺得,洪子安是經過了長時間的布局,摸透了暗族族長的弱點和作風。才能在短時間将他擊殺。甚至洪子安自己也這樣認爲。”
景圓把話說到這裏微微一頓:“但是,他們全都忽視幾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其中一個就是暗族族長是修煉神魂秘術的高手,修煉魂魄的術士通常都能做到神識外放,如果那座密室裏沒有設置特殊的陣法,僅憑一堵牆别想擋住對方神識,暗族族長怎麽會不知道密室裏的情況?除非,當時密室裏有一個能不動聲色幹擾對方神識的高手。”
景圓沉聲道:“我猜那個人是羅憶楠。”
“不可能!”陳三金當即否認道:“憶楠不是那樣的人。”
“但你否認不了,羅憶楠也是修煉魂術的高手。”景圓道:“當初,暗族被關押在不死殿中,唯獨羅憶楠可以脫困而出,借助異調局的力量打開牢門放走暗族。足以從側面驗證一個問題,那就是羅憶楠的魂術修爲可能僅次于暗族族長。”
陳三金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了。
景圓再次說道:“第二個疑點,恰恰就在羅憶楠的身上。陳三金放開羅憶楠之後,她雖然很快斬首了洪子安,但是這個過程卻是有意的拖延。你們不覺得羅憶楠當時的表現更像是在演戲?她拖延的時間非常短暫卻恰到好處。”
“第三個疑點就是,陳野覺得暗族并不了解我們的實力。尤其是陳野的實力。事實證明,忘情谷裏的人對我們了如指掌。”
“有人屏蔽忘情谷天機,等于牽制了林妍和小召前輩,他們兩個不動,我們的高端戰力就等于去掉了一半。”
“對方能輕易制服小糖豆,說明他非常了解小糖豆的弱點。對小糖豆牽制不殺,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因爲他們承受不起大巫被殺之後産生的命咒。所以,他們對小糖豆僅僅是控制。”
“他們第三個目标是雲姐,雲姐悟道就等于帶走了李知雲。”
“然後輪到了穆天耀和葉流光。”
“我們當中最能打的幾個人,不是受人牽制就是重傷不起,剩下能戰的人就隻有陳野了。陳野在我們幾乎全軍覆沒的情況下,隻會想到怎麽盡快了結暗族族長,帶陳三金和解藥回來救人。人在急躁的情況下就會喪失思考的能力。那個時候,陳野忽略了很多細節。如果沒有人及時提醒他,他不會忽然醒悟。我們的對手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景圓沉聲道:“所有計劃,看似出自洪子安的手筆,事實上我更相信,這些計劃是羅憶楠的安排。她不僅騙過了洪子安,也騙過了暗族族長。可以說是羅憶楠毀滅了暗族,也毀滅了洪子安。”
陳三金顫聲道:“你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憶楠這樣做的理由。”
景圓道:“我不是羅憶楠,給不出你理由。”
景圓不是沒有推測到其中的原因,隻是她不想說出來而已。
陳三金的眼裏,羅憶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感情和族群,雖然無法讓他接受,卻能讓他理解。一旦景圓給了他理由,羅憶楠所做的一切就成了野心和目的,洪子安的犧牲也就變成了無可辯解的悲劇。陳三金心裏僅剩的美好也會轟然崩塌。景圓不想做這個惡心,陳三金卻想知道這裏的真相。
陳三金看向我道:“野哥,你告訴我,向糖豆他們下手的那個人是不是憶楠?”
我搖頭道:“不是!”
陳三金見我搖頭才算是松了口氣, 在他看來那個人不是羅憶楠就代表着一種安慰。
我沉聲道:“那個人更像是商無恨!”
我也不願意去相信那個人是商無恨,我們這些人曾經親眼看到商無恨魂飛魄散,她又怎麽會出現在忘情谷裏?對我們動手。可是她的動作,語氣跟商無恨都太像了。不得不讓我覺得她就是商無恨。
我把說出來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反駁,他們都覺得那個人像是商無恨。
陳搖鼓帶來了無恨燈。
陳搖鼓也進入過不死殿。
不死殿裏有一群專修魂術的高手。
三條線索連載一起。不能不讓我懷疑商無恨與不死殿有什麽關聯。
如果,我的推斷成立,無恨燈靈可能就是某個不死殿魂術高手的分魂,也可能是不死殿的人對某個魂魄做了手腳把他變成了無恨燈靈。
現在真正的商無恨找來了,在忘情谷裏等着我們。
我走到我爺身邊:“穆天耀不會說謊,他說看見你有反應,你就肯定能聽見我們在說什麽?我爺也不會到了大家生死存亡的時候,還要裝死逃避。穆天耀看到的是你,不是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