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肖夢城設計抽走了我的夜叉魂,又擊潰了穆天妖的天妖魂,而後卻始終沒再提起過魂魄的事情。
我本以爲這件事兒會随着肖夢城的身死永遠成謎,沒想到,是洪子安給了我答案。
桃小妖說過,當初他在不死殿給我夜叉王心血,是受了陳搖鼓的指使。我卻始終弄不清陳搖鼓爲什麽要做給我夜叉血,現在看來,他需要的是夜叉魂。他在用自己的子孫後輩給自己養魂,一旦夜叉魂趨于成熟,就是他來收割這道強魂的時刻。至于說,他爲什麽要用我養魂,我想應該是陳家血脈滋養出來的魂魄與他更爲契合。
穆天耀!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穆天耀也是陳搖鼓養魂的工具,難道他也是陳家的血脈?
很有可能!
我調查過穆天耀的身世卻一無所獲,穆天耀這個人就像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信息可以查詢。
穆天耀會跟我爺我奶那麽親近,難道就沒有血緣的作用在内麽?
肯定有!
肖夢城抽走我和穆天耀身上的兩道魂魄之後,把它們弄到哪兒去了?
他毀掉了兩道魂魄?
不會!
那個時候肖夢城還沒做好跟陳搖鼓決裂的準備,那時候的肖夢城不會做出任何能引起陳搖鼓懷疑的舉動,兩道魂魄肯定被送到了陳搖鼓的手裏。
陳搖鼓掌控過十八殿,也參悟過王棺崖。
他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麽程度?這是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太可怕了。哪怕我已經掌握了死亡之氣,仍舊覺得陳搖鼓可怕無比。
我隻掌控了死亡殿。陳搖鼓又掌握了多少術殿?
我們這裏沒人參透悟道崖,陳搖鼓又去過多少座王棺崖?
一切都不得而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行驅逐了腦海中的恐懼。再次看向洪子安:“你跟我說了這麽多話,卻沒說怎麽去救我的同伴。你在等着跟我交換條件。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
洪子安沉默了片刻道:“我本來準備了很多條件,後來我覺得什麽條件都不重要了。帶走羅憶楠,讓陳三金替他忘情。隻有他才有精準剔除别人記憶的能力,他可以把我從憶楠的記憶裏剔除……算了,陳三金怎麽處理是他的事情,忘不忘情都已經無所謂了。我就提一個條件吧!”
洪子安道:“護着憶楠,把他交給陳三金。告訴陳三金,該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剩下是他的事情了。”
洪子安仰頭道:“有些不甘啊!”
我竟無言以對,洪子安完全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哪怕是他提出讓陳三金抹掉羅憶楠的記憶,讓她和陳三金再次公平競争,也并非無理要求。可他卻并未如此。
洪子安道:“陳三金,你已經見到了,等他參悟了秘法,就能救下桃小妖和小糖豆,他們中的是魂術,我隻學到了暗族魂術的一點皮毛,隻要陳三金參悟了魂術,暗族的那點魂術就不會被他放在眼裏了。至于葉玄他們,隻不過是中了我改良過的毒藥,解藥給你,三天之内吃下解藥,他們一個人都不會少。”
我從洪子安手裏接過解藥時,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這個動作并沒逃過洪子安的眼睛。對方笑道:“陳兄是懷疑我怎麽會讓葉流光中毒是吧?”
“我承認葉流光的毒藥天下無雙,但是她有一個緻命的弱點,就是心思太過簡單。真正用毒的高手,是三分在毒,七分在心。心思到了手裏的毒藥才有靈魂,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用毒的本事沒有葉流光強,可她算不過我。”
葉流光在心機上的确不如洪子安,洪子安這個人可惜了。
洪子安見我低聲歎息,自己卻是灑脫一笑:“陳兄何必歎息,人生在世總得做出幾個糊塗的決定,是一時沖動也好,還是鬼迷心竅也好,都有他糊塗的理由。你說對麽?”
洪子安說話之間,臉色微微一沉道:“暗族族長已經出關了,正在往這邊來。陳兄,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你了。記住一定要一擊緻命,你現在實力一次無法殺掉對方,這裏的人全都得死。準備好!”
我不知道,洪子安爲什麽會知道暗族族長已經出關,但我知道,洪子安不會騙我,因爲羅憶楠還在這間密室裏,他不會拿羅憶楠的命來引我入彀。
我緩緩擡起右拳,凝神以待時,洪子安也壓低了聲音:“小心,暗族族長極爲敏感,讓他感覺到你的殺意,他會選擇立即退走,小心一些。”
洪子安不讓我流露殺意?這就難辦了啊!
破虛拳講究的就是氣勢,往往是拳勢未動,殺氣先起,出手之前便要一寒敵膽。
不動氣息,就等于不動破虛拳,隻用刀法,我能一舉擊殺一個頂尖高手?
可我卻不敢去賭,暗族族長不會臨陣逃脫,萬一讓他跑了後果将會不堪設想,我隻能悄無聲息的抽出毒蛟,雙手握刀看向暗室的大門。
洪子安走到陳三金身邊,拍了拍對方:“兄弟,你得快點了,你要是再慢一些,憶楠就要危險了。”
洪子安的計劃裏還有陳三金?
我轉頭看向洪子安之間,密室門外卻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誰在那邊?”
“屬下洪子安拜見族長!”洪子安隔着大門跪了下去,不僅動作極爲标準,神态上也極爲恭敬,就跟暗族族長近在眼前并無區别。
族長沉聲道:“今天是你當值?”
“不是!”洪子安飛快回答道:“屬下是躲進密道避禍。”
“什麽意思?”族長的聲音雖然狠厲,卻沒有一絲焦急的意思。就好像他已經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洪子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陳野殺入總壇,連斬總壇八大護法,總壇弟子傷亡大半。”
“胡說!”族長的語氣這才帶起了一絲置疑:“僅憑陳野,怎麽可能殺掉八大護法?是不是二元出手?李知雲是不是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