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子感覺到了洪子安的殺機,卻沒弄清他是在跟誰說話,羅憶楠卻驚呼道:“住手!”
羅憶楠那聲“住手”的餘音沒落,駝子就被一條憑空出現的黑影一劍貫穿了胸口。駝子滿是震驚的看向從自己身上刺出來的長劍:“谷主不該相信你們。你們……”
黑影似乎并不想讓駝子把話說下去,握在劍柄上手掌猛然向外一擰,當場攪碎了駝子的内髒。
對方抽出長劍向洪子安微微鞠了一躬,才拖着駝子的屍體離開了密室。
羅憶楠面沉似水的質問道:“洪子安,這是怎麽回事兒?你給我解釋一下?”
洪子安道:“洛丹雪不死,陳野就會一直有所懷疑。一旦陳野開始搜索忘情谷,暗族的人就藏不住了,不想讓暗族損兵折将。就隻能逼着陳野悟道。殺洛丹雪隻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加重陳如飛的傷勢,讓陳野無暇他顧,隻能專心悟道。”
羅憶楠怒吼道:“你想逼陳野,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亂殺無辜,我們暗族本就對不起洛丹雪,你又無故将她殺死。你還有人性麽?”
洪子安平靜道:“我是爲了暗族。”
“我要去見族長。”羅憶楠氣急之下,轉身就要離開密室。可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剛才殺人的那道黑影給擋了回來。
黑影拿出一塊令牌舉在半空:“羅憶楠,我奉族長之命過來傳訊。”
“是!”羅憶楠微微拱手。
黑影沉聲道:“洪子安對洛丹雪的處置非常好,從現在開始由洪子安全權負責忘情谷事宜。羅憶楠全力配合,不得有任何疑義。”
羅憶楠猛然擡頭看向了手持令牌的黑影,對方平舉着令牌送到了羅憶楠眼前:“羅憶楠接令!”
“我……”羅憶楠微微猶豫道:“我要見族長。”
“羅憶楠接令!”黑影說話的聲音陡然發冷,空出來的左手也随之按上了劍柄。
羅憶楠的臉色頓顯蒼白,她知道這是暗族下了死令,不聽命令隻有死路一條。
洪子安趕緊站起身來:“族長令,我替她接了。請尊使轉告族長,我一定竭盡全力逼陳野悟道。”
“如此最好!”黑影跟洪子安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是緩和了很多:“族長讓我帶一句話給你,隻要你把事情辦好,羅憶楠就是你的了。”
羅憶楠再次看向黑影時,後者絲毫沒有看她一眼的打算,轉身離開了密室。
羅憶楠看了洪子安好半天才問道:“怎麽會這樣?”
洪子安微微歎了口氣道:“上位者一向如此,爲了拉攏手下,什麽都能舍得。金錢,美人不就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麽?有些人爲了得到人才的效忠,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小妾讓出來送給手下,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我不一樣!”羅憶楠的眼裏流出了淚來:“我是族長的孫女,親生孫女。”
洪子安道:“你在我的眼裏不一樣,但是在别人眼裏卻沒什麽不同。區别就是在于你能換得更大的利益而已。就像他們當初想要用桃小妖去拉攏穆天耀一樣。”
羅憶楠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洪子安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憶楠,你其實不該逼走陳三金,他是唯一能幫你……”
“别說了,我不想聽!”羅憶楠強行打斷了洪子安:“你下一步打算是什麽?”
“加重陳如飛的傷勢!”洪子安道:“我們先從密室出去再說。”
洪子安領着羅憶楠走向密室出口時,忽然一擺手道:“上面有人!”
那時候,密室出口的确有人,我和穆天耀他們就站在上面。而且,完全不知道兩位老朋友就藏在我們的腳下。
我本來是在搜索莊園外圍,卻被景圓他們一聲呼嘯給叫了回來,等我找到景圓的時候她們幾個正在後院的一間偏房裏。
景圓說道:“陳野,忘情谷裏好像不止兩個人?你看着這裏。”
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封建時代,但是宗門卻保持着很多舊習,看上去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他們卻認爲這是超然物外的表現。就拿忘情谷的莊園來說,這裏看不到任何現代的東西,無論是格局還是陳設都與古時候大戶人家的布局一般無二。
景圓他們所在偏房應該是莊園下人所住的位置,下人居住的偏房一般不會距離主人的卧室太遠,爲的就是方便主人随時支喚。
景圓打開衣櫃道:“内宅裏偏房都是丫鬟,老媽子住的地方。你看這裏的衣服都是女裝,而且疊放整齊。說明這裏有人長住,而且不是那個駝子,這裏人都哪兒去了?”
葉玄忽然說了一句:“那個駝子不會是個女人假扮的吧?”
葉玄的說法并非沒有可能,江湖中善于易容的高手比比皆是,别說裝成一個駝子,就算是裝成一個小孩兒,也不是什麽大事。
景圓道:“不是,我仔細觀察過駝子,他練的極陽屬性的内功,女人沒法修煉類似的功法。”
我沉聲道:“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糖豆,你試試用追蹤一下衣服上氣息。”
小糖豆拿過一件衣服,從上面抽出一根線來攥在手裏,念動巫咒把線抛向了空中。那根棉線便随風飛向了遠處。
“跟着她!”小糖豆快步跟上那根棉線的時候,我們幾個人也追着小糖豆往前跑了過去,沒過多久,我就看見那根棉線飄回了營地,落在洛丹雪的身上。
我忍不住問道:“這是洛丹雪的衣服?”
“很有可能!”葉流光說道:“如果,洛丹雪生前是個具有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話,就有可能是她自己在莊園裏扮演不同的角色。”
“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某種意義上來說,多重人格的人,可以被視爲不同的個體,他們互相之間知道彼此的存在卻沒有任何交集,又能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洛丹雪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