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老四,老妖,老魔。這是對手之間的稱呼?這分明是四個朋友之間的昵稱。我不否認江湖中有很多亦敵亦友的故事。兩個彼此欣賞的對手,放下刀劍之後也會稱兄道弟。但是,四個人都是如此,就耐人尋味了。
江湖還有一句話: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景圓,穆天耀在異調局裏生活了一年,他們之間能相安無事,絕不是因爲沒看出對方的身份,而是因爲他們之間早有某種默契。
景圓看向了穆天耀,穆天耀也同樣看着景圓。
兩個人對視良久,穆天耀才長歎了一聲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陳野是狐狸變得,我們這點小小舉動都被他看在了眼裏。”
“在别人看來,我們四個從認識那天開始就在交手,中間幾乎沒有停歇過。有時候是單打獨鬥,有時候是聯合起來算計一人。時間一久,我們自然也就熟悉了。誰也沒有在我們互相的稱呼當中發現問題。你是第一個懷疑我們的人。”
景圓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樣說吧!我們四個是同學。”
“同學?”我忍不住一皺眉頭。
江湖人,沒有同學這個說法, 隻有師兄弟。景圓說同學是什麽意思?
景圓說道:“我們四個曾經在一個人門下學藝,當初拜在他門下的人一共有六個。宗門四人,魔徒一人,術道一人。這就是我和夏稷自稱三公子,四公子的原因。”
我反問道:“宗門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學藝?”
“不!”景圓搖頭道:“那個人在宗門叫吳先生。在術道自稱算天客,在魔徒号稱魔隐。但無論是哪個身份,都代表着頂尖智者。所以,我們才會被送到他門下學藝。不學秘法,道術,隻學謀略。”
我奶忍不住說道:“難怪我覺得你們四大公子行事作風,有很多相似之處,原來你們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另外兩位公子呢?怎麽重來沒聽說過?”
我奶的意思是說:來自宗門的其他兩個學生是誰?
“他們死了!”景圓傷感道:“當年我們出師的時候,那個人留下了一道試題,沒法通過他考驗的人,會被他親手毀滅。大姐,二哥爲了救我們被那個人親手抹殺。這就是我們一直自稱三公子,四公子的原因。”
我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這個人很有點意思啊!一人分飾三個角色,還教出了四個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他想要幹什麽?
我奶卻在這時再次問道:“那你們四個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奶的問題才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人不可能是在一朝一夕間建立感情,真正的感情需要長時間的積累,甚至磨砺。如果景圓他們四個人從沒見過,即使他們的老師告訴他們:你們還有兩個同學,四大公子之間也會隻有防備,沒有默契,就更不要說什麽聯手之類的假設了。
景圓道:“我們六個人從一開始就在一起學習。但不是在現實裏,而是在夢境中。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用了什麽辦法,他在給我們授課的時候,從不讓人旁聽。每次授課,我們人是坐在他的屋子裏,實際上卻像是走進了一個虛幻空間。他就這樣把我們六個人聚在一起講課。”
景圓的話,不由得讓我心裏更是一沉,如果像景圓所說的那樣,那個人就是在同一時間,在不同三個地方講課授徒,他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
我奶追問道:“那你們出師之後呢?那個人去哪兒了?”
景圓道:“我們出師之後,那個人就不見了。再沒出現過。我們也曾經動用過各種手段尋找對方,可惜一無所獲。”
“我們四個人都覺得,那個人如此布置肯定是有所圖謀,可他多年都沒跟我們聯系過,更沒對我們提出過什麽要求,這件事,我們一直都沒看懂。”
景圓道:“關于那個人,我們做出了很多的猜想,什麽荒誕的事情都想出來過。可就是沒有一個合理解釋。”
我擺手道:“先别說這些吧!我想知道,肖夢城今天在酒席宴上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景圓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以肖夢城的行事作風,他故意提出來要跟你共謀山海,實際上,是在刺|激另外的幾個魔徒。”
“肖夢城是一個掌控欲非常強的人,他不能容許任何事情脫離自己的控制。有些東西一旦失控,他甯願将它毀掉,也不能容忍對方脫離自己的控制。就像是西宮家族外面的上千魔徒。如果,肖夢城願意出手的話,那些人完全可以不死。”
我聽到這裏不由得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景圓說道:“今天在座的幾個魔徒,應該是魔徒當中的絕對高層。但是,他們并不是對肖夢城唯命是從,這已經觸及了肖夢城的底線。肖夢城沒有殺人,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想要借異調局的刀排除異己。”
景圓的分析并非是沒有道理,可肖夢城除掉了那些魔徒的高層之後呢?魔徒先是在西宮家族總部喪失大量精銳,再讓高端戰力消失在海上,那樣一來,魔徒豈不是名存實亡了?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客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趕向客艙的人不僅人數衆多,而且腳步聲響也是來勢洶洶。
我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兒,客艙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大量魔徒殺氣騰騰的聚集在了客艙門外,爲首之人正是蠱雕。
蠱雕沉聲道:“都在這兒就好,省得我還要多費手腳,給我拿下。”
蠱雕身後魔徒剛動,肖夢城就快速趕來:“住手!你們要幹什麽?”
蠱雕怒吼道:“公子,異調局的人殺了黃三,我是要給黃三報仇。”
“放你|媽|的屁!”葉玄第一個破口大罵道:“老子連門都沒出,上哪兒去殺人?”
穆天耀冷聲道:“你說我殺人?老子想要殺人,第一個殺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