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耀解釋道:“就是每隔百年左右,術道都會經曆一場大劫,精英盡毀,有些傳承也就此斷絕。術道逐漸摔落的原因就是因爲百年劫的出現。”
我奶再次問道:“術道百年劫發生了幾次?”
穆天耀道:“算上項開他們避開的那一次,應該是十次。”
“十次?千年!”我心中不由得凜然一驚。太過巧合了,當年陳白燈步入封天谷,術道就開始了百年劫。
穆天耀也說道:“術道也曾懷疑過百年劫與封天谷有關,但是誰也沒有找到最後的答案。”
我輕聲道:“天耀,你估計項開他們手裏有多少實力?”
穆天耀道:“當年瘋子家族大舉進攻苗疆之後,與苗疆十大巫王同時消失。項開曾經與唐門交手,其後唐門避世不出。林子西尋找補天殿下落不明,這一次又随項開回歸。據我估計項開手裏至少掌握着兩個頂尖的術道家族,也得到了一個術殿的秘密。而且……”
穆天耀聲音一頓道:“項開和他幾個兄弟全部出自術道頂尖家族,黃龍項家,騰蛇步家,麒麟闫家各個不容小視。有人曾經研究過這幾個家族的曆史,發現他們同宗同源,自稱厚土八衛的左四衛。除此之外,還有右四衛。左衛主守,右衛主攻。”
“項開縱橫江湖的時候,厚土右衛始終沒有出現。術道上一直有人懷疑,右四衛鎮守在了術道十八殿的黃龍殿裏。當然,也有人把黃龍殿稱爲厚土殿。如果這次項開出山已經完全掌握了厚土八衛,那麽項開就像是一支無可忽視的力量。”
我聽到這裏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個世上還真沒有哪個人是傻瓜啊!”
“肖夢城是看到了江湖大戰無可避免,提前率領魔徒遠渡重洋,準備避開戰場坐收漁利。魔徒一走,能跟宗門争鋒的人是誰?異調局沒有那個實力,術道一直隐秘不出的力量也未必會跟宗門短兵相接。唯一剩下的人就是項開。”
我看向我奶道:“奶,你說,我們這次東洋度假,究竟一個巧合,還是有意的安排?”
我奶神色微微一動:“你是說張安國……”
“對!”我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了張安國。他才是真正的帥才,也是最頂尖的獵手。”
我轉身道:“從我知道韓子羽和老馮是特工的時候,我就該想到,張安國不止在宗門裏安排了兩個特工,術道,魔徒當中一樣有他的高級特工。對這個江湖最了解的人,不是景圓,不是天耀,而是張安國。”
穆天耀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最了解江湖的人,不應該是一語天晴麽?”
“一語天晴又是誰的人?”我一句話把穆天耀給問住了。
景圓卻先反應了過來:“我們認識一語天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誰都沒去考慮過,她憑什麽撒下一張覆蓋江湖的情報網?”
“我們太專注于一語天晴的傳承,而忘記了官方不會允許一個無孔不入的情報組織肆意活動。除非,她原本就屬于官方。”
景圓再次說道:“張安國一直沒把異調局當做對抗宗門的主力。而是把他當成了吸引宗門火力的靶子。當初楊智明,甯如塵在異調局鬥法,張安國心知肚明,不進不去阻止還擺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
“陳野接手了異調局之後,可以說是讓異調局起死回生。宗門,術道都把目光投向了逐漸壯大的異調局。我們都覺得,不能放任異調局成長。必要的時候甚至應該暗地裏除掉陳野,讓官方知難而退,最後不得不與宗門妥協。可我們都想錯了。”
景圓生意一沉道:“張安國真正的底牌是項開。項開歸隐江湖之後,宗門就再也找不到他的消息,甚至連一語天晴都不知道項開去了什麽地方。現在想想,當初一語天晴開出高額懸賞去尋找項開下落,不就是在故意掩飾項開的去向麽?”
穆天耀也醒悟了過來:“對啊!項開和步幽冥都是睚眦必報之人,當初歸隐是因爲他們吃了大虧。我一直覺得項開他們早已身死道消,就是因爲他們沒有回來報仇。現在看,他們不是不想報仇,而是正在積攢一舉掀翻術道的力道。”
“張安國太厲害了!”
我奶我爺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尤其是我爺,那臉上都能擰出水來了。他一直都相信張安國,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所相信的人并沒向自己吐露過實情。
我看出了我爺我奶的心思:“爺,我覺得張安國雖然是把異調局擺在了前鋒的位置上,卻并不是把異調局當成了棄卒,而是一種戰略。爺,你打過仗應該知道,并不是每一支部隊都可以得知上級的戰略部署。”
我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我繼續說道:“這次的東洋之行,我覺得,是張安國的特意的安排,他是準備讓我帶走景圓,讓項開和步幽冥向宗門發難。這樣一來,宗門在損失了一員大将的情況下,即使沒被項開連根拔起,也有應該元氣大傷。”
“術道上的戰況,我們不清楚,肖夢城應該非常了解。他知道,宗門已經岌岌可危,否則,也不會貿然提出……”
我把話說到這裏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對!肖夢城有問題。如果,他知道了宗門慘敗,就不應該提出跟我們合作。而是,應該按照他原先的策略,把魔徒的主要力量留在東洋,繼續韬光養晦。然後尋找合适的時機回國。”
“他這個時候帶回魔徒,很容易迎上氣勢正盛的項開。就算是項開收拾不了他,還有張安國在,他率衆回歸,不是等于自投羅網麽?他爲什麽要做這種事兒?”
我說話之間下意識看向了景圓:“景圓,你們四大公子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我話一出口,除了穆天耀和景圓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不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