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手道:“不用找了,熊山愛不在這兒。她不會蠢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監視我們。”
景圓低聲道:“你想怎麽脫身?”
“上銀河列車。”我沉聲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銀河列車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我們上去了,就未必能下得來。”
葉玄笑道:“以前拼命的事情還少了麽?你想動手就幹吧!”
我走到門口喊了一聲:“熊山愛,出來聊聊。”
熊山愛從走廊一頭一路碎步小跑着趕了過來:“陳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我沉聲道:“我要上銀河列車,你有辦法嗎?”
“看來陳先生對東洋文化了解頗深啊!竟然知道銀河列車,要知道,就連本土的人都很少知道銀河列車的存在。你想上車的話,我馬上可以安排。但是,我需要提醒你,銀河列車非常危險。”
熊山愛停頓了一下道:“傳說,因爲作者并沒完成《銀河列車》造成了列車不知道應該開去什麽地方,上車的人也無法從車上走下來。所以,列車周而複始的從一個地方,開往另一個地方。就像是在無限的循環。曾經登上銀河列車的陰陽師,再沒下過車。”
熊山愛緊盯着我的面孔,一字一句的的說道:“你還要去麽?”
“當然要!”我沉聲道:“你現在安排上車,另外在給我準備一些東西。”
“如你所願!”熊山愛道:“銀河列車的登車地點,距離這裏非常遠。而且,隻有在午夜時分才能上車。請您先休息一下。我準備好物品之後,會接你去死亡車站。”
“嗯!”我點了點道:“另外,再幫我準備一本《銀河列車》我要原著,不要删減版,或者精修版。我需要研究一下銀河列車。”
第二天一早,熊山愛就把一本《銀河列車》交到了我手裏,她自己像是導遊一樣領着我們上了大巴車:“陳野先生,我很快就會帶你趕往青木原樹海。”
“自|殺聖地?”我聽說過青木原樹海,東洋每年都有人千裏迢迢的趕到青木原樹海自盡身亡。就連出租車司機都說:自己經常會看見乘客神色木然的走進樹海,再不走出來。他們開往青木原樹海的車基本都是單程,很少能看見有回頭的乘客。
東洋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裏,每年都要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搜尋活動,把自|殺者的遺體從樹海裏帶出來。據說,死者遺體也是千奇百怪,什麽死法都出現過。
爲此,東洋官方還特意在地鐵站裏擺了很多的鏡子,意思是,讓想要自|殺的人看看自己,三思而後行。但是,那些鏡子卻阻止不了,想要自|殺的人。
熊山愛道:“你說的很對。你應該不知道,銀河列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青木原樹海附近出現一次,爲的就是接引亡靈。我要帶你們去的地方就是那座車站。”
我随口說道:“我想知道,車站裏面擺鏡子是誰的主意?是陰陽師,還是官方?”
熊山愛似笑非笑的道:“這有什麽區别麽?”
“當然有!”我看向熊山愛的道:“鏡子可以讓他們死得更快。”
鏡子最初的作用不是用來整理衣冠,而是用來做法事的東西,鏡子從誕生的那天開始就被賦予了神秘的色彩。
我看向熊山愛:“你能不能聯系一下官方,給他們換一批鏡子,把原先擺在地鐵站裏的鏡子全都拿出來,給我搬到火車站去?”
“好……好吧!”熊山愛遲疑了一下才答應了下來。
以西宮家辦事的效率,我們幾個還沒趕到火車站,幾面打包好的鏡子就先被送到了那裏。
熊山愛領着我們走進一座廢棄的車站:“這條鐵路已經被廢棄了多年,但是一直也沒被拆除。這裏除了銀河列車之外,沒有任何車輛經過。我們在這裏等到天黑就行了。”
我找了張能用的長椅坐了下來,拿出那本《銀河列車》翻看了起來。
熊山愛給我拿來的那本銀河列車,應該是作者的手稿,上面還有作者增删的痕迹。那本書寫的并不長,我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也沒用上兩個小時。
《銀河列車》的作者似乎是想要寫一個喜劇,可我總覺得小說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那裏面似乎存在某種懸念。
我又從新拿起小說看了一遍時:“景圓,你看出什麽了沒有?”
這事兒,我隻能問景圓,問葉玄沒用。景圓是小說愛好者,尤其喜歡懸疑小說。葉玄,除了武俠片别的不看。而且一看懸疑小說就頭疼,按他的話說,主角有大殺四方的本事,沒事兒破什麽案呢?一路殺過去,不說實話就剁了,早晚能遇上怕死的人,把什麽事兒都給你交代出來。所以說,我問他等于是在給他出難題。
景圓拿着的是《銀河列車》的複印本,内容跟我手裏一模一樣。
景圓道:“《銀河列車》看似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希望能帶着自己心愛的女孩,到達充滿幸福的世界。實際上,這是一本恐怖小說。你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整部書裏,隻有主角一個活人。”
“先是那個女孩,他一直跟在主角身邊,其實她早就死了。其中幾個細節上的描寫,都可以證明,主角其實在牽着一具屍體的手遊逛在大街上。尤其是他們在車站等待列車到來的時候,那個女孩一直睜着眼睛在看着空蕩蕩的車站,實際上,是一種死不瞑目的反應。”
景圓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道:“還有這個,你仔細看那個關于手提着黑色皮包的乘客的描寫。他手提包是用人皮做成的東西。而且,皮包裏物品的形狀分明就是一個人頭顱。”
“這個位置,那個抱着小孩上車的乘客。他身邊圍繞着九個孩子,她本身身材顯得有些碩壯有力,這是神話中鬼子母的描寫。或者說,上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神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