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道:“等着呗!明天先不過去。後天再說。”
我真弄不明白,我奶什麽意思:明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爲啥還要空一天?
可她這麽說了,我也隻能照辦不是!
我原本打算偷個懶,睡上一天覺。沒想到,外面根本沒給我睡覺的機會。
我剛到前院兒,丁朵兒就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陳野,不好了,外面出了大事兒了。”
我往大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麽異動才把心放下了下來。丁朵兒說的“外面”應該是江湖上的事情,而不是異調局的大門外面。
我不以爲然的說道:“出了什麽事兒?”
丁朵兒壓低了聲音:“找個地方說。”
我微微一愣之後,跟我奶打了個招呼,我奶馬上帶着葉玄和陳三金走了過來。
按理說,我是異調局的核心,可遇上大事兒的時候,我還是習慣問我奶一聲,她的辦法總比我多一些。
我把丁朵兒帶進小會議室,她才飛快的說道:“現在術道上爆出來兩件事兒,一件事兒,是糖豆在陽龍山動用巫門秘法,獻祭了數百人。其中還有附近的無辜村民。術道上有人把屍體弄了過來,讓我們給一個交代。還有幾具屍體好像屬于科考隊。”
“放他麽的屁!我看他們是活夠了。”我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小糖豆召來了魔神不假,但是,那些屍體肯定不是死在魔神手裏,我從陰龍潭出來之後,特意在附近看過,那些宗門修士全都屍骨無存。也就是說,那尊魔神會吞噬掉沿途的生靈,就算陽龍山裏的無辜者被獻祭,他們也不會留下屍體。術道弄來的死人還不一定是來自什麽地方。
我奶沉聲道:“野子,這事兒,你别掉以輕心。咱們知道獻祭是怎麽回事兒,别人可不知道。尤其是那些能檢查異調局的人,就更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萬一要是碰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我們麻煩就大了。”
我奶再次說道:“野子,不是我說你,你這次的事情做得不夠嚴密。在你看來,科考隊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這點換我們誰在都會這麽認爲。但是,你心裏這麽想,做事卻不能不擺出态度。你出山之後,馬上調集人手大舉搜山才是正理,起碼讓人知道,你不是甩手不管了。”
我奶沉聲道:“這次,術道擡出屍體,很可能是想要做什麽文章。如果,他們鼓動了死者家屬,不斷上告,給我們造成的麻煩恐怕不小,這件事兒,你别掉以輕心。三金,你馬上去聯系張安國,把事情告訴他,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進行補救。”
我奶說的沒毛病,我在這方面還是短闆啊!
世上的事情,不是因爲你的看不慣就不存在,更不會因爲你看不慣就沒人去做。
先不說,在面兒在裏上如何如何,單是有這個動作就能讓挑不出理來。現在,我等于是授人以柄啊!
丁朵兒等我奶把事情安排完,才說道:“還有一個消息是……”
丁朵兒特意往門外看了一眼:“錢家人找上來了,說是,陳野和葉玄殺了錢家家主錢程。”
“什麽,什麽?”葉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錢老頭是死在虛無上人手裏好不好?被老馮推進魔神嘴裏的那個虛無上人。”
丁朵兒也急了:“我相信你啊!可是人家不那麽說啊!錢家人是說,你和陳野是兇手,這事兒已經鬧開了,小錢兒,很快就會知道。你們趕緊想對策吧!”
小錢兒那邊才是最爲緻命的缺口。
我不用細想就知道小錢兒接下來會經曆什麽事情。
我沉聲道:“葉玄,叮當,你們兩個馬上帶小錢兒走,随便找個什麽秘境任務,先去執行一段時間,等到事情平息了,你們再回來。”
葉玄當場暴怒:“我不走!媽的,他們要來就來,老子就告訴他們,是我弄死了錢老頭又特麽能怎麽樣?他們能啃了老子一根毛去?”
“你傻呀!”我差點沒被葉玄給氣死:“你跟錢家掐起來怎麽弄?錢家人就算再怎麽不是東西,那也是小錢兒家裏人,你要是給弄死了那麽一兩個。 你讓小錢兒怎麽辦?不殺你,小錢兒沒法擡頭做人;殺你,你特麽冤不冤?”
“我……”葉玄一下被我噎住了。
我奶也勸道:“野子說的對,你趕緊走,一路上切斷所有通訊設備。别讓小錢兒知道怎麽回事兒,等到了什麽深山老林的再說别的。你們就說……你就回野子老家,去查野子當年吃掉的那個夜叉的來曆,反正夜叉都吃了,也查不出什麽玩意。你們就耗着時間得了。這邊交給野子他們處理。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來了。”
葉玄敲着手道:“我就怕平息不了啊!這事兒,說不定過個十年八年還有人提起來,我帶着小錢兒還能貓深山老林裏過日子,下崽兒啊?”
“你特麽的……”我差點沒讓葉玄氣瘋了。
葉玄的說法倒是有幾分道理,有些事情可以随着時間的推移降低熱度卻不會消失。沒有徹底的解決辦法,這件事兒還會被人提起來。可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也隻有暫避鋒芒了。
錢家跟我打過交道的那幾個人,不說是唯利是圖之輩,也多少帶着些見利忘義的本色,他們未必是想給錢老頭報仇,但肯定咬上我們一口,這回我們不出點血,怕是平息不了錢家的“怒火”。
最可恨是,有小錢兒在,我還不能跟錢家硬碰。
夏稷這一招還真夠刁毒啊!
我奶說道:“玄子,你現在别想那麽多,帶小錢兒先走才是重要的,你趕緊去找小錢兒,免得夜長夢多。快!”
我奶連着催了幾次,葉玄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要是葉玄走的快點或許還沒有什麽問題,壞就壞在葉玄不願意走,在院子裏磨叽了好一陣子,結果他們沒走出去,錢家人先堵了大門了。
等我趕出去一看,錢家上下老老少少來了一百多号人,打頭的正是小錢兒父親錢永甯,小錢兒母親徐姨在也隊伍裏面。
我一看事情要糟,趕緊給我奶遞了一個眼色,意思讓她快點把小錢兒和葉玄從後門弄走。
我奶還沒轉身,錢永甯就運起内氣喊了一聲:“錢落落,你個不孝女,馬上給我出來。”
我臉色頓時就是一沉:錢永甯作爲小錢兒父親,上來就給小錢兒定了罪名,誰還能幫小錢兒說話?
我冷着臉道:“錢先生,這是我的異調局,你在我門口大呼小叫,未免太不把我陳野放在眼裏了吧?”
小錢兒二嬸頭一個蹦了出來:“異調局怎麽樣?哪個衙門口兒,都得是講理的地方。你們異調局怎麽了?還敢挂殺人刀麽?”
“架機槍!”我臉色再次沉了下來:“一分鍾之後,還有人敢接近大門五百米全部擊斃。”
我話音一落,心顔就帶着桃小妖把重機槍給架在了外牆上,桃小妖故意把子|彈鏈子從牆上垂了下來,差不多跟人手指頭一樣長的子|彈叮叮當當撞在在牆上,吓得錢家人臉色一陣發白。
我冷聲道:“你們最好别懷疑我的決心,異調局屬于軍事禁區,五百米之内不允許随便接近,否則,我有權将侵入者當場擊斃。糖豆,給我掐時間。”
小糖豆故意在把表給調出了聲音,秒表的滴滴聲響飛快跳動之間,猛烈殺機也在我們幾個人身上連續暴起。
我不是真想殺人,但是得給他們造成我敢殺人的壓力。隻有這樣才能把他們吓走。
錢二嬸從秒表一響就被吓得臉色發白,兩條腿忍不住的在打擺子,就差沒跪在地上了。站在附近的一個錢家人扯着喉嚨喊道:“大家别怕!都别怕!陳野不敢殺人。他就是吓唬我們,到了一分鍾,咱們看看他敢不敢開槍!”
那人剛喊了兩句就咕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臉上就像是被人給染上了墨汁,黑得看不出人色了。
我早就想到了,錢家人要是鐵了心跟我|幹耗,我該怎麽辦?一分鍾到了,我不開槍,場面就得失去控制;開槍我對小錢兒就沒法交代。幹脆把小糖豆和葉流光全都給弄了過來,必要的時候,就讓他們兩個下手,她們出手就能把錢家人放倒一片,還能保證對方不死人。
“殺人啦!”錢二嬸吓得癱在了地上:“當家的……咱們走……快走……他們真殺人。”
小錢兒二叔也被吓得臉色發白,看樣子想要過去拽他老婆起來,卻不怎麽也挪不動腿。
錢永甯回頭向地上看了一眼,馬上運足了内力喊道:“錢落落,你給我滾出來,你四叔都已經讓陳野殺了人,你想看着錢家在異調局前面死絕麽?”
我猛地向後一揮手,意思是讓小糖豆先把錢永甯弄昏過去再說。可我沒想到,小糖豆在我背後拽了拽我的衣服:“狐狸哥,小錢兒姐來了。”
我回頭一看,小錢兒果然來了,後面還跟着手提鋼鞭的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