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三金跟着拍案而起:“老子今天非讓你把那一腦袋屁都放出來不可。”
“好了!”張安國實在聽不下去了:“有理不在聲高。你們幾個全都給我坐下,老歐再怎麽說都是你們上級,你們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
“老歐啊!他們幾個年輕,做事激進。你也别跟他們一般見識。 有理讓他們說,他們要是說不出理來,不用你,我現在就收拾他們。”
張安國看似在和稀泥,實際上是在給歐德海下套。
張安國才是當官的人, 在官場上很少有直接撕破臉的事情,想當官得先養氣。像我和葉玄這樣沾火就着的人,就不适合當官。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明知道自己一身臭毛病就是改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讓我跟歐德海和聲細語下套,再反過來打他的事兒,張安國能幹不出,我就做不到。
我冷着臉坐了下來:“糖豆,給他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法器。”
小糖豆一言不發把鳳骨針給擺在了桌子上,兩個專家一起湊了上來,拿着放大鏡反複看了半天:“這像是一種特殊生物的骨頭。但是,沒有代表宗教符号,也沒有特殊花紋。這應該就是一根骨頭打磨的針。不是什麽法器。”
我看向歐德海:“你應該帶着警衛員吧?他會不會内功?讓他進來試試就知道了。”
歐德海向外面招呼了一聲,一個警衛員快步走了進來,我指了指鳳骨針:“你拿刀往上砍一下,沒有刀的話,我可以借你一把。”
心顔上來遞給那個警衛員一把匕首,後者揮起一刀砍在了鳳骨針上,合金匕首頓時崩開了一道口子。那個警衛員拿着匕首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這是什麽東西?”
我沒去理會目瞪口呆的專家,再次對那個警衛員說道:“你把桌子上的針拿起來往裏面輸入内力,慢慢來,小心傷到自己。”
警衛員莫名其妙的把鳳骨針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輸入了一股真氣。他做的的确非常小心,但還是小觑了鳳骨針的威力,短短一瞬之後,鳳骨針上火焰騰空,鳳鳴不止,警衛員吓得當場把鳳骨針扔了出去,往後退出了三步之多,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在遭遇危險時最先後退。一時間,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在場之人,卻沒有誰去在意對方的尴尬,全都看着鳳骨針發呆。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法器:“鳳骨針才是真正的法器,你們鑒定的那些東西,隻要有一件能達到鳳骨針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效果,我馬上把它吃下去。”
歐德海臉色陰沉到了極點,轉頭看着那幾個專家:“這是怎麽回事兒?”
專家組副組長委屈道:“我們都是按照程序,嚴格審核的啊!那幾件東西确實是古物,而且……”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話一說完歐德海頓時火冒三丈:“程序個屁!把嘴給我閉上。”
專家組長卻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句:“歐局,我覺得這把鳳骨針有很大的研究價值,應該請異調局捐獻出來供我們研究。”
我臉色頓時一沉,歐德海道:“東西是人家的,别跟我說。”
專家組長轉頭看向了小糖豆:“請問一下,你這把鳳骨針是怎麽來的?”
“我給她的。”我臉色陰沉的道:“鳳骨針是我家傳的法器,你還有什麽疑問麽?”
專家組長說道:“即便是你家傳的法器,但是他的研究價值無可估量,你把他捐獻出來的意義重大,我希望你能站在大局上考慮一下。”
葉玄先火了:“捐獻出來?捐給誰?捐給你們這群研究古董的?你們能研究個狗屁出來?”
專家組長不悅道:“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懷疑我們的專業素養。”
葉玄正要反唇相譏,我就揮手把葉玄攔了下來:“鳳骨針,我不會捐。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把自己研究了一半兒的神兵計劃捐給你。”
我伸手又往地上指了指:“異調局裏還有一座五行陣,你也一塊兒拿走。或許,我們從異調局裏搬出去也行。”
張安國一看我又要撂挑子,頓時急了:“陳野,你說什麽呢?”
張安國轉頭看向專家組長:“你想研究自己去古玩街淘換東西去,讓異調局捐獻法器的事情,誰也不許再提。”
歐德海不知道是有心,還以無意的說了一句:“老張,我覺得,不讓他們捐獻法器,但是在他們不執行任務的時候,把法器拿出來研究一下,也無可厚非。”
張安國臉色陰沉道:“老歐,你知道法器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麽麽?你拿走法器,就等于是逼他們繳了械。你想讓他們赤手空拳去應對突發問題不成?”
歐德海不以爲然道:“不是還有槍械麽?我可以做主給他們再批一部分軍火。或者,再調一支部隊過來也行。”
我奶不緊不慢的說道:“難道,我們現在最該讨論的不是賭注真僞的問題麽?爲什麽非得把話題引到異調局的法器上來?”
歐德海冷聲道:“賭注的問題,我自然會去找宗門交涉。現在,我們就是在讨論異調局的問題。這件事情,現在不需要你們發表意見。你們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我微笑之間看向了張安國,張安國長歎了一聲道:“老歐,異調局是我直轄的部門,該怎麽做,我說了算。”
歐德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憋了好半天才說道:“我不跟你說,我回去找領|導。”
歐德海說完拂袖而去,我拿起了桌上一把長劍左右看了看:“張叔,劍是利器,但是,殺人的東西永遠都不僅僅是刀劍而已。”
“宗門這次并沒用什麽高明的手段,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離間計而已。我想,歐德海去找夏稷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拿出一批真正的法器。絕不會賴賬。但是,中間的這場風波就等于是在歐德海心裏的埋了一根釘子,這根釘子,早晚得紮到我們異調局的腳哇!”
真正的将帥在在研究對手的時候,絕不會忽視對方的性格。對手的性格,往往就是最大突破口。
夏稷簡簡單單的一招,卻等于是利用了三個人的性格,歐德海,葉玄,我,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天馬行空的式的算計,才讓人無從招架啊!
我似笑非笑道:“夏稷的目的就是一步步削弱異調局的力量,處處對我們掣肘。最起碼,他現在就把我們的後盾給撕開了一道口子。張叔,你說,我們這邊拼死沖鋒的時候會不會看見十二道金令?”
張安國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陳野,你不用陰陽怪氣的說話。每個人的性格都有缺陷。但不代表每個人都會公報私仇,更不是每個人都沒有容人之量。陳野,我不知道,你這種心态來自什麽地方,但是我覺得,你這種心态非常極端。”
“陳野,你是異調局的局長,不是江湖草莽。你既然在這個位置上,你就應該把心态轉換過來。要不然,你就别在異調局,辭了職去闖江湖吧!”
我淡淡笑道:“你是認真的麽?”
“你……”張安國長歎一聲:“陳野,我知道,你爲異調局付出了很多,但是你從來沒得到過肯定,所以,你的心一直都在江湖。你一直叫我張叔,可你心裏從來沒有接納過我。在你心裏,我永遠都不是跟你一起沖鋒陷陣的兄弟。地位甚至還不如老王。”
“但是,你也應該明白,你在江湖厮殺的時候,我也在給你們遮風擋雨。我理解不了你們的江湖争鬥,可你看到過我的付出嗎?”
張安國站起身來:“我記得網上有一個段子,叫《對你的老闆好一點吧》,老闆未必跟你稱兄道弟,也不見得能給你兄弟般的感情。但是,老闆是站在你身後的人。”
張安國的聲音一下拔高了幾分:“陳野,我張安國自從江北客棧之後,可以說一直站在你身後寸步未離,可你陳野什麽時候相信過我?你一直都在防備我!陳野,老子今天告訴你,我張安國也不是願意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人。”
“安國書記,你這是幹什麽嘛?”老王連忙站起來,把張安國拉了回去:“陳野,他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了,他要是不拿你當長輩,肯定不會開口叫張叔。你沒發覺陳野對誰客氣,就算是沒把他當對手也是把他當路人麽?咱們局的人就這樣,跟你近才什麽都說。跟你遠了,保證客客氣氣。”
張安國坐下之後點起了一根煙抽了起來,再沒說話。
“啪——”我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煙。
沒一會兒的工夫,點煙的聲音就響成了一串——會抽煙的人全都把煙給點上了。
抽煙其實是件好事兒,起碼能占着嘴,讓你少說兩句話。
我不是叼着煙跟張安國怄氣,而是在想怎麽收拾現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