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懂對方要做什麽,但也隻能跟着對方走進了會客廳,身穿和服的西宮薰早就等在了那裏,她身邊還跪坐着一個秘書模樣的中年女人,西宮薰先是向我微微施禮:“陳葉先生你好,先請用茶。”
我看了看屋裏的茶幾:“我不習慣跪着喝茶。”
我以前被小錢兒拽着體驗過東洋茶道,對于跪坐的姿勢倒也能接受,我不願意坐下,是擔心一會兒動了手,用跪坐的姿勢不好起身。
西宮薰淡淡一笑,吩咐人把茶具換了個地方,重新遞上一杯茶來:“首先我要感謝陳先生仗義相助,同時也爲給你造成的困擾感到抱歉。”
“仗義相助談不上,沒有上峰的命令,我也不會過來。”我淡淡說道:“我想問的是,你那個管家是怎麽回事兒?自作主張?”
西宮薰搖頭道:“俊先生,請你給陳野先生解釋一下。”
柳生俊一言不發的從陳列架上拿下來一口東洋刀,雙手持刀向管家頭頂斬落,刀鋒過處管家人頭落地。柳生俊不等人頭停穩緊跟着再次揮刀,将落地首級從中間破成了兩半。
我看向地上人頭時,不由得微微一驚。
那個管家的腦袋裏面不僅空空如也,而且顱骨内側像是被人用砂紙打磨過一樣,泛着白慘慘的光澤。
死人?傀儡?
我腦中連續閃過了幾個念頭之後,面不改色的看向了西宮薰,等着她的解釋。
西宮薰道:“這就是我遇上的麻煩。我很難确定身邊某個人是不是惡靈。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惡靈的手裏。”
我略帶好奇的看向西宮薰:“西宮小姐,好像并不害怕。”
西宮薰微笑道:“西宮家族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從容的氣度,其實我們心裏很害怕。”
我微微點頭道:“冒昧問一下,西宮小姐來華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兇靈殺人必有目的,你不說出實情,我們很難處理。這可能關系到你的生死。”
西宮薰還沒開口,他身邊那個女人已經說道:“陳野先生,恕我冒昧,我們請你過來是爲了保護小姐的安全。而不是,請你來查案。對于這個問題,先生還是不要多問了吧!我們可以保證,不會做任何損害華夏利益的事情。如果,陳先生發先生我們出現任何不法行爲,完全可以秉公辦理。”
葉玄臉色一沉就想說話,被我輕輕攔了回去:“既然這樣,我就不多問了。至于西宮小姐的安全問題,我希望能聽我安排。”
那個女人又要說話,西宮薰先一步說道:“我們有些事情還需要安排一下,您先住下,等到晚飯的時候,我們再做決定。”
“可以!正好我也想熟悉一下酒店的環境。”我起身之前,已經有侍者走了過來領着我們走出了會客室。
我故意走進會客室旁邊的房間停了下來,按照張安國的給我的資料,這個地方死過人。
我人是站在房間裏,耳朵卻在聽着隔壁的動靜。
我離開不久西宮薰就開口道:“貢子阿姨,我們對陳野的态度是不是有些生硬了?”
那個女人說道:“據我所知,華夏最強修士都在宗門。華夏派來陳野顯然是對你的安全很不重視。我覺得沒有必要對他客氣。”
柳生俊反對道:“我一直在觀察陳野。我看不出陳野的修爲,但是他帶來的三個人都是高手。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我看陳野遇事極爲鎮定,應該不是等閑之輩。”
貢子不屑道:“在華夏不就是這樣。隻要有得力的下屬,就能在官場中風生水起。我看陳野不過如此。我們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還是應該尋求更強大的外援。”
西宮薰道:“宗門不同意合作。術士當中又沒有可靠的高手。我們還能求助誰。難道要求助于魔徒?”
“不行!”貢子當即反對:“魔徒太過詭異,行事不擇手段。非到必要不能尋求合作。況且,我們來華夏的目的,決不能洩露給魔徒。否則就連本部都會惹上麻煩。”
西宮薰道:“那陳野該怎麽辦?他已經來了,我們總不能把他攆走吧!”
貢子說道:“據我觀察,陳野性情急躁,不是一個懂得求全的人,隻要不配合,不理會,不交集,自然可以逼走陳野。”
“可是……”西宮薰猶豫道:“我們已經快要沒有人手了。沒有陳野參與,我們連最起碼的安全都無法保障,還談什麽完成任務?”
貢子笑道:“這個很簡單。我們可以逼走陳野,但是也可以收買陳野的手下。華夏人最好收買,隻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任何人他們都可以背叛。支走陳野,留住他的三個手下。我們就有足夠的人員可以調動了。”
西宮薰道:“萬一,陳野的手下收買不了呢?”
“那就投訴!”貢子說道:“投訴陳野,讓他的上峰換人過來。我不信,所有人都不能收買。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可以随時換掉陳野,所以,我們必然立于不敗之地。”
西宮薰猶豫了半晌才說道:“那好吧!”
我掀起了一絲冷笑之間,葉玄已經開口問道:“這個房間原先的主人,在死亡之前出現過什麽異常麽?”
侍者禮貌笑道:“不知道!”
葉玄再次問道:“房間,你們整理過嗎?死者原先的随身物品呢?”
侍者再次回答:“不知道!”
葉玄的臉色有點變了:“死者叫什麽名字,你該知道吧?”
侍者仍舊回答道:“不知道!”
葉玄徹底怒了:“你是不是有病?”
“是的!”侍者點頭稱是。
葉玄順口來了一句:“什麽病?”
侍者面帶笑容道:“不知道!”
“去你|媽|的不知道!”葉玄一個嘴巴抽了過去。侍者當場被打得倒在了床上,很快就爬了起來。連嘴角上的血迹都沒擦,面帶微笑道:“客人還有什麽吩咐!”
“你……”葉玄脾氣是不好,但是前提是得有人惹着他。那人被抽了一個嘴巴還在禮貌微笑,葉玄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冷眼看向了那個侍者:“這裏沒你的事兒了,你先走吧!”
“先生,請原諒我不能離開!”侍者禮貌說道:“我的任務就是爲各位服務,不能輕易離開。”
葉玄正有一口氣沒地方出,聽見對方這麽一說,伸手拎住對方衣領把人從門口扔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這幫小鬼子腦子都讓驢踢了啊?怎麽特麽一個個都跟腦袋抽了一樣?”
我把剛才聽見的對話都葉玄他們說了一遍,葉玄頓時又火了:“他姥姥個錘子的,小鬼子就是小鬼子,一肚子都是壞下水。老子不幹了。”
我微微笑道:“他們越是這樣,我們越得留下,我倒要看看,這幫小鬼子想要幹什麽?”
陳三金道:“野哥說的對。這幫小鬼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們必須得留下。”
葉玄可不這麽想:“咱們留下我沒意見,可是人家不配合,咱們留下除了受窩囊氣,還能幹什麽?”
“張安國不是說了麽?見機行事。”我咧嘴一笑:“不行,咱們先動手幹掉他們幾個人。西宮薰沒了依仗也就聽話了。”
“行!就這麽幹!”葉玄終于不鬧騰了。
我讓他們幾個待在屋裏,自己在酒店裏轉了一圈,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
西宮薰吃飯很講規矩,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甚至連餐具之間都沒發出碰撞的聲音,直到飯後才說道:“陳野先生,我和貢子阿姨商量了一下。你主要負責我在酒店期間的安全就可以了。至于,外事活動不方便有人跟随。”
我淡淡說道:“四國酒店的設計師應該是來自東洋,而且精通風水之術吧?”
貢子轉頭看向我道:“陳野先生也懂風水?”
我不以爲然的說道:“東洋很多技術都源自華夏,師徒之名在唐代就有定論。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我怎麽可能不會。”
西宮薰開口道:“華夏文化璀璨于唐宋,并非現代。據我所知,華夏秘術流失殆盡,東洋秘術卻保存完好,并且青出于藍。”
西宮薰不等我說話就繼續道:“就拿鑄劍術而論,很多學者認爲東洋刀源于唐刀。但是,在宋代東洋刀已經超過華夏。北宋著名詩人歐陽修就寫下過《日|本刀歌》詩中頗有溢美之詞。”
葉玄大咧咧的說道:“你自己也說溢美之詞。别人送禮,我們還能扔了不成,就算心裏再怎麽不屑,面子上也得誇兩句不是?這是禮貌。”
葉玄也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喜峰口大捷,華夏大刀隊不一樣把你們老祖宗殺得人頭亂滾,你能說華夏開山刀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