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這次辭職帶來的後果有多嚴重。多虧,甯局壓着你的辭職報告沒有批準,不然的話,你就算想回都回不去了。陳野,聽我一句勸,回去好好上班。”
我揮手打斷對方:“楊局,如果你是代表異調局來跟我談話,那我們之間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如果,你是以個人身份來找我,我還能跟你聊兩句。”
楊局道:“好吧!你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
我淡淡說道:“比起異調局,我更喜歡江湖。在江湖上,你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飯。相對而言,是一種公平。在異調局則不同。咱們不說其他人如何,但說老王,他的本事放在江湖一樣可以風生水起。可他在異調局又處于什麽位置?”
“再說我,我爲了異調局出生入死。幾次差點把命給搭了進去。我沒有要求給我表功,沒有要求給我加薪,沒有要求給我升官。甚至,連楊智明差點把我置于死地的時候,我都在苦苦堅持。可我最後落得了什麽下場?”
“說句實話吧!情報部不給我情報,後勤部不給我武器,其他部門不來增援……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已經走了。我能留在異調局,可以說是看着感情在幹活。現在連感情都沒了,我還需要在異調局混下去嗎?”
“我知道,其實我可以像别人一樣混日子。反正異調局黃不了,就算黃了,人員也得分流安置。我還是可以混上一輩子。混到拿退休金的時候,可我不想這樣做。如果,你發現有一天,我真的是在混日子了,那就證明,我對某件事真的心涼了。”
楊局點頭道:“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既然人在異調局裏了,就不能什麽都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你得服從安排啊!”
我笑道:“這次的安排,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以前,我看不明白的事情,我終于看明白了。”
“如果說,辦公室真的沒人可用,你們調走小錢兒我可以理解。如果說,辦公室也是身處火線,需要沖鋒陷陣的地方,我也同意你們要人。結果是什麽?是一個已經是在閑着的人,你又想讓她躺着,甚至還要摟着抱着。”
“當然,你想摟着抱着,我不嫉妒,也不會多說什麽!爲什麽非要從機動科抽人?你知不知道,我們機動科少一個人,就代表着多一分危險。沒有人接應,沒有人放哨,沒有人守關的時候,我們會出人命。小錢兒是助理不假,但是她一直在跟着我們拼命。”
“你給我調來那兩個人能幹什麽?是能跟人拔槍對射,還是能跟邪魔外道拔刀見紅?他們就連最起碼的事情都幹不明白吧?如果,能幹明白,爲什麽辦公室不留,非要給我們機動科?”
我看楊局想要說話,我馬上揮手打斷了對方:“這裏面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麽,也不想跟你争論什麽?我來異調局後雖然很少回局裏,但是局裏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二。你調任過來不久,有一個同事也走了吧?”
“據我所知,她去的地方,并沒有異調局好。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爲什麽放着異調局不待,非要去一個差一些的單位?無論你們怎麽挽留,她都不肯留下?你們心裏就沒點數兒嗎?”
“如果,你心裏沒數,我可以告訴你。她是傷心了。她爲了異調局付出的那麽多,她的家庭也更需要照顧。可是局裏永遠把她安排在一線。永遠讓閑的人更閑,讓累的人更累。她是看不到希望才離開了異調局。”
我長歎了一聲道:“我也一樣是看不到希望。你明白麽?”
楊局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是可以改進的,但是,我們的難處,你也應該理解。”
我拿出手機擺在桌子上:“這片所謂曲随心的帖子,其實是來自于局裏吧?發帖的人,其實不會發帖。他寫報告的痕迹太重了。”
“如果,我沒猜錯,異調局應該是把陳家秘法用在了某些人的身上,結果秘法出了問題。所以,你們用最短時間分析出了秘法的缺陷。我說的對麽?”
楊局搖頭道:“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我搖頭道:“知道陳家秘術破虛拳的人,屈指可數,甯如塵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逼着我回異調局。”
我沉聲道:“回去告訴甯如塵,就說我陳野本就是一條野狗。有情的時候,可以爲人舍命,無情的時候,甯可餓死路邊也不會回頭。”
楊局輕聲道:“ 陳野,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下,在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是大事兒……”
楊局的話沒說完,我就聽見身邊滋啦一聲,等我轉頭的時候,我爺已經把衣角給割下來一塊。我爺鄭重其事的把衣角擺在桌子上:“丫頭,你把這個帶給甯如塵,告訴他,是我給他的!”
楊局臉色猛地一白,我奶也割斷了衣角:“還有我的。”
這是割袍斷義,我爺我奶給他們和甯如塵之間幾十年的交情做了一個交代。
楊局一言不發收拾起了兩片碎布,轉身離開了山莊。
我緩緩說道:“既然已經談崩了,那就備戰吧!”
其實,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備戰隻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
我還沒來得及動身,就看見陳三金風風火火的往屋裏跑:“野哥,外面有人找你。你最好出去迎迎,還有千萬别說看見我了。”
陳三金說完就跳窗戶溜了,我正在莫名其妙時候,卻看見陳三金他爺爺和張安國一塊走了進來。
我頓時就是一愣。我印象裏張安國除了是張雨璇的父親之外,就剩下了“位高權重”這四個字,其他的反倒沒在乎過。他怎麽來了?
張安國走上來道:“陳野,我今天來是有正事要說,你跟我來一趟。陳老和初女士也一起來吧!”
張安國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把我們帶到一間空屋子裏,外面很快就有人把守住了門窗。
張安國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這次來,是宣布任命決定。現委任陳如飛同志爲異常生物調查2局局長,初雲知同志爲副局長。張安國任書記。”
我和我爺對視了一眼才說道:“張叔,你這有必要麽?”
張安國道:“甯如塵同志應該是沒向你們透露過官方成立異常生物調查局的真正原因,現在由我來告訴你們。《山海經》中記載的世界真實的存在。調查局與其說是在調查山海生物,不如說是調查山海世界。”
我和我爺驚訝對視之間,眼角的餘光掃見了我奶,她好像并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難道她早就知道了山海世界的存在。
張安國繼續說道:“根據我們這些年調查結果,山海世界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變成了若幹個碎片。這些碎片有些隐藏在常人無法達到的深山野林,甚至地層之下。有一些卻像是隔絕在了某個空間當中。我說像是,是因爲我們的科學家并沒證實過空間說。但是這些山海世界的碎片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憑借着某種力量可以到達。異調局真正的任務并非調查異常生物,而是通過山海異獸,找到另外的世界。”
我聽到這裏微微點頭道:“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
張安國繼續說道:“通過這些年的調查,我們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傳說中的術道十八殿與山海世界密切的關系,有山海生物的地方,必有十八殿遺迹。不過,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弄清術道十八殿與山海世界的真正關系。”
張安國聲音一頓道:“官方早就有打算将異調局分成兩個部門,一個負責探查山海世界,一個負責探索術道十八殿。現在,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經過我們慎重研究,決定成了異常生物調查2局。由你們來負責調查術道十八殿。”
我沉吟道:“我想知道,成立2局是誰努力的結果?”
“很多人!”張安國道:“有些人你見過,有些人你不認識。但是,我可以保證,這些人沒有其他的心思。都是一心爲了任務的人。現在就是你們接不接受任命的問題。”
我猶豫了片刻道:“我想問一個問題,術道十八殿既然跟山海世界密不可分,一旦出現任務沖突,我們和1局之間怎麽協調?”
張安國道:“靈活應變就可以,實際情況總比規定變化要快。”
我不由得點了點頭:“那人員呢?機構呢?”
張安國道:“暫時隻有我們這些人,其他人,你可以選擇自己招收。還有問題麽?”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