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這麽一喊,把整個别墅裏的人都給叫出來了,一群人把我們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問我怎麽回事兒?我那老臉差點紅到了脖子根兒。
這要是讓她們知道,我們閑着沒事兒在貓在屋裏研究人家妹子,結果還被我奶拉着去看病,我這臉得往哪兒擱啊?
我奶可沒管那麽多,張嘴就把剛才的話全都說了,我攔都攔不住。
我爺嘬着牙花子:“去!馬上就去,這倆玩意肯定病的不輕。我說他倆一天怎麽連上廁所都在一塊兒,可找着病根兒了!”
葉玄快哭了:“我沒病,真沒病啊!”
我捂着臉不敢看人,丁朵兒臉色通紅:“你們好讨厭!”
小顔幹咳了一聲:“你們聊,我先走了。”
小錢兒打了個哈欠:“不就是老太太逼婚麽?有啥稀奇的?散了散了。”
唉呀媽呀!總算是散了,我的臉保住了。
誰曾想,我的手還沒放下來桃小妖就來了一句:“陳野我要了,葉玄你們留着分。”
我當時就傻了,所有要走的人全都停了下來,我奶瞪大了眼睛:“你是認真的嗎?”
桃小妖出其不意的抱住我狠狠親了一下:“我桃小妖,要定你了。”
我順嘴就扔出來一句:“我沒打算要你!”
桃小妖笑盈盈看着我:“你跑不掉的,我桃小妖愛得起,也恨得起。說喜歡,就追定你了。”
我奶樂得嘴都合不上:“我就說這丫頭不錯,明天,不,今天就搬進來住。陳野這别墅屋子多,挑個自己喜歡的。陳野……陳野,你幹什麽去?”
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賣房子去,買個單室沒廳的,我跟玄子搭上下鋪。”
我還沒走出門就聽見葉玄的慘叫聲:“奶奶呀!不關我的事兒啊!是老班自己瘋啦!”
我也不能真出去賣房子,跑出去晃悠了大半天才悄悄溜回了家裏,結果隔着窗戶一看,又懵住了。
桃小妖,丁朵兒,顔心顔一順水的歪着腦袋坐在沙發上,各個臉色慘白的用手捂着脖子,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奶奶在那訓小糖豆。
我奶奶快要氣瘋了:“這把你能的?你要上天啊!我明天給你買件鬥篷,讓你變蝙蝠去得了。”
小糖豆低着腦袋一聲不吭,偶爾還抖動兩下,看向去就像是低頭抽泣,我看着一陣心疼推門走了進去:“你們這是幹嘛呢?雲姐,你幹嘛發這麽大火兒?”
我奶一指小糖豆:“你問她趕了什麽?”
“糖豆,糖豆……”我試着叫了兩聲:“有啥事兒跟哥哥說,我替你擔着。”
小糖豆笑眯眯的擡起了頭來,兩邊腮幫子鼓鼓的,拼命抿着嘴。就像是一隻剛剛偷吃了小雞的小狐狸,生怕别人看見她嘴裏含着東西,眼睛裏卻全是得意的笑容。
我奶氣得滿屋子亂轉:“你看看,你看看,一點不知道悔改。”
我把葉玄給拽到一邊兒:“這是咋回事?”
葉玄小聲說道:“糖豆餓瘋了,把那仨丫頭挨個咬了一口。倒是沒吸多少血,我估計都沒她們平常來次事兒多。但是吓得夠嗆。你想想,你要是被人捧着臉咬脖子,再抽出去點血,你瘋不瘋?”
“小糖豆不是說她用吸管嗎?”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小糖豆那邊一眼。
“我的哥啊!”葉玄捂着腦袋道:“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還吸管?你當喝珍珠奶茶啊?”
我們正在說話時候,小糖豆站了起來:“我咬他們還不是爲了你和狐狸哥?”
“啥玩意?”葉玄眼睛差點沒瞪出來:“爲了我們倆?”
小糖豆說道:“那是啊!我跟你說,美女的血如果是甜的,就說明她們不僅是處子,而且心地善良,你可以放心娶回來。這是替你們把關知道嗎?”
我轉頭看向沙發上三個人,丁朵兒,小顔這會兒臉不白了,全都紅了。桃小妖眼睛一瞪:“看什麽看,沒男人犯法啊?再說,我在不是正在找你呢嗎?”
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我也不能讓葉玄太開心,這貨都要樂翻了:“糖豆,你怎麽沒咬李雲歌?她對葉玄有意思。”
“哇——”小糖豆吐了:“她的血是臭的!”
“快拿水來!”我一個勁兒拍着小糖豆的後背。葉玄又來了一句:“你咬李雲歌腚上啦?”
“哇——”小糖豆吐了葉玄一身。
屋裏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我的腦袋都要疼死了
古人雲: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家住了五個女人了。
古人又雲:一個女人相當于五百隻鴨子,我家裏如果加上一個沒事兒過來溜達一圈的雲姐,就塞了三千隻鴨子。大型養殖場啊!這要是放在縣裏,鄉裏的,都是當地大力扶持的項目。
最糟糕的是,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們是怎麽住進來。
小錢兒是我和葉玄騙進來的,小糖豆是我拐進來的,這個是我的鍋。
小顔被我奶我爺硬是給挖到了異調局,局裏沒給她安排宿舍麽?
桃小妖是被葉玄收進來的,可我沒讓她住我家裏啊!
丁朵兒是怎麽回事兒?我這是免費民宿嗎?說住進來就住進來!
不行,我得攆人,必須攆人,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麽攆人,這是個問題啊!
幾個丫頭不要面子嗎?真攆出去多傷人?
我好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隻能認了,大不了我就把自己當包租公。
以前,開公寓租房子的叫什麽來着?叫寓公!
陳寓公!
我去,這名字有點可怕!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 ,葉玄急三火四踹門跑了進來:“老班,你的燈,你的燈回來了。”
“啥?”我趕緊爬起來跟葉玄跑進了客廳。
無恨燈正在立在客廳的茶幾上,微微閃動的燈光。
我上次把無恨燈扔了之後就沒打算再把它找回來,沒想到,它自己回來了。
我幾步走過去,抱肩坐在沙發上與無恨燈對峙在了一起,無恨燈的光芒還在微微閃動,我卻緊繃起了神經,不打算跟無恨燈有任何對話。
無恨燈與我對持幾秒之後,忽然燈光暴起,别墅裏的燈火瞬間熄滅,變得一片漆黑。
這時,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廳當中,從四面八方圍向了無恨燈。
我淡淡說道:“爺,無恨燈是陳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你怎麽說?”
我爺猶豫了一會兒:“畢竟是陳家祖上的東西,能留就留着吧!”
無恨燈的光芒似乎柔和了很多。
我奶絲毫沒給我爺面子:“那盞破燈差點要了野子的命, 就連玄子和小錢兒都差點被它坑死。這種隻會坑人的東西,留什麽留?”
我奶話一出口,無恨燈的光芒暴漲半尺,暴戾之氣随光而起照向了我奶的面孔,我奶厲聲道:“你還想殺我不成。”
我緊盯無恨燈,腦中思維也在飛快的轉動。
無恨燈是陳家祖傳之物,也有它的獨到之處,單就它輕易逼退據比屍這一點,足以抵上一個宗門。
可是無恨燈,太過一意孤行,或許它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是最正确的選擇,但是她的選擇卻讓我在最關鍵的時候,陷入絕境。
就像在神殿之外,我争取過,我憤怒過,甚至哭求過,但是無恨燈做了什麽?它要的隻是唯我獨尊,甚至是隻爲了心裏痛快,親手把我推向了絕望的境地。
無恨燈,我不能再留!
可是,無恨燈關系到陳家白燈決的傳承,陳家人爲燈而生,因燈而興。甚至随燈而衰。我丢棄了無恨燈,對得起陳家?要不然,把燈留下,隻當是一種象征?
我還在猶豫之間,葉玄緩緩開口道:“老班,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吧?按照你的性子,早就該把這破燈扔進垃圾桶裏。你遲遲不動,是不是怕陳家秘術就此失傳?”
“對!”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陳家白燈決十不存一,再丢了無恨燈。陳家秘術可就真就此消失了。”
我說話之間,無恨燈的火光得意洋洋的跳動了幾次,它吃定了我,不會扔掉它。
祖訓!
秘術!
人情!
就像是三個枷鎖死死的卡在我身上
白燈陳家,陳家白燈,無白燈不成家族。
白燈陳無恨燈裏肯定有陳家的秘術,它能跟我交流,就能幫我把流失的秘術再補回來。
我爺雖然怕我奶,但是他打心裏不想讓我放棄白燈。
我隻要顧忌其中一條,就沒法毅然扔掉白燈。
這就是無恨燈有恃無恐的原因。
我越是在心底暗恨,無恨燈越是得意,仿佛就是在看我想扔又扔不掉它的樣子。
洪子安沒有說錯,燈名無恨,實則有恨,它恨陳家。
我正心煩意亂之間,葉玄冷聲道:“老班!我問你,你們陳家先祖有沒有師父?他的白燈決是怎麽來的?”
葉玄一下把我給問住了,我爺說過,陳家秘術是先祖獨創,也就是說,不知道多少年之前,是陳家先祖帶着白燈走進了術道,而不是先有了白燈而後才有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