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雪冷聲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我沉聲道:“那我就問點應該是我問的問題?前輩,自己孩子的人血饅頭好吃麽?”
我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表情各異的向我看了過來。
我目視着趙飛雪道:“據說所知,接觸過古廟隐秘的人都親手弄死了自己子嗣。你們把自己的至親全都弄了過來,其實就是爲了殺他們,我說的沒錯吧?”
趙飛雪的兒子像是傻了一樣,看向浮在空中的人影:“媽,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我緊盯着一言不發的趙飛雪:“某種意義上說,你們還有殘存了那麽一點人性。沒親自下手,你們是商量好了,你殺我兒子,我弄死你兄弟吧?”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如此惡意的去揣摩人性,可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來,趙飛雪他們爲什麽要把人集中過來。
趙飛雪冷聲道:“你說的太多了。按術道規矩,你不該插手我們的事情。你現在離開,我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否則,我們之間必然不死不休。你打算跟掌握了神術的頂尖術士爲敵麽?”
我笑道:“現在不是我要跟你們爲敵,是你們要不容于術道了。”
我往丁朵兒的身上 指了指:“她身上的隐藏攝像頭一直都開着,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已經傳遍整個術道。你們的所作所爲已經暴露了。”
“你怎麽敢?”趙飛雪臉色立變:“陳野,你管的太寬了。今天的事情……”
趙飛雪的話沒說完,商場角落當中就有人開口道:“趙飛雪,别說那麽多的廢話,趕緊把事情辦完。”
趙飛雪稍一遲疑,那人便厲聲說道:“我的兒子,已經被你殺了。你到現在還想臨時反悔不成?”
趙飛雪目光淩厲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小遠子,你别怪我,要怨就怨你的命不好,生在了術士之家吧!”
“動手!”我怒吼之間,雙手同時發出八隻雪暗天,淩空呼嘯的暗器猶如雪片,向趙飛雪覆蓋而去之間,我的手表忽然倒轉,淩空飛舞的暗器,明明已經貼近了趙飛雪身前,卻在分毫之間驟然停頓,趙飛雪紅影緊貼着暗器寒光一閃而過,徑直沖向了人群。
“給我回去!”我怒吼之下抽刀閃身,腳下連續滑動幾步擋在趙飛雪身前,手中毒蛟刀光暴起,無盡刀影形同暴風壓向趙飛雪身前之際,對方衣袖也迎着我的長刀怒卷而來。趙飛雪的血紅衣袖雖然隻有薄薄一層,打在我的刀上卻像是重錘襲來,聲聲震耳,我竟被對方連續震退了幾步。
“老班!我幫你……”葉玄從遠處沖來的瞬間,他身邊不知怎麽冒出了一道人影,從斜下裏出手攻向葉玄左肋,逼得葉玄不得不回身防禦,葉玄和對方殺成一團的當口,我已經在趙飛雪的強攻之下連退了七步,一直摔向人群當中。
我的腳步還沒站穩,趙飛雪忽然猛一轉身出手往她兒子身上拍了過去,對方幾乎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趙飛雪一掌崩飛,摔向幾米開外。我也在同一時間暴起出手揮刀往趙飛雪背上怒斬而下。
趙飛雪明明聽見身後疾風乍起,卻沒來得及出手防禦,被我一刀在背上撕開近尺長的口子,我在收刀之間,本以爲趙飛雪會稍有停頓,沒曾想她竟然不避不閃沖進了人群當中,出手拍向了身邊的張揚。
張揚本來以爲趙飛雪會去找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她把目标換成了自己,幾乎是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被趙飛雪的衣袖抽中了面孔,半個腦袋當場被抽塌了下去,橫屍當場。
正在跟葉玄交手那人頓時怒吼道:“趙飛雪,你敢殺我兒子?”
“反正早晚都要殺,早死晚死有什麽區别?”趙飛雪冷笑之間飛身倒退:“難道,你還準備自己動手殺了張揚不成?”
正跟葉玄交手那個人該是就是給我們下了毒的張元龍。
張元龍暴怒道:“好!算你有理。你現在去殺了劉暢吧!你不殺他,老子跟你沒完。”
趙飛雪的兒子就叫劉暢,張元龍這是在逼着趙飛雪親手殺子。
“你不說,我也會殺!”趙飛雪在短短數秒之間,已經挪出了幾步開外,我雖然緊追在趙飛雪身後,卻始終沒能跟上她的腳步。我做不到真氣外放,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趙飛雪不斷飛身後退,卻拿她絲毫沒有辦法。
僅僅是在眨眼之後,趙飛雪就沖到了劉暢面前,擡手一掌壓向了劉暢的面孔。
我從出道以來,殺過人,也見過有人被殺,可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心中發寒。劉暢是趙飛雪的親子,在幾分鍾他還哭求着趙飛雪回家,可是短短幾分鍾之後,他就要死在趙飛雪的手裏。
趙飛雪殺子,雖然與我無關,可我卻難以壓制心中的震驚。
趙飛雪的紅袖直奔劉暢面孔強壓而下的一瞬之間,滿臉殺氣的趙飛雪忽然慘叫一聲撲倒在了地上,等她再起身時,嘴裏已經噴出了一口鮮血。
遠處,張元龍厲聲喝道:“趙飛雪,你搞什麽鬼?”
“有人下咒!”趙飛雪的話沒說完,小錢兒和小糖豆就同時出現在了走廊一頭 ,小錢兒手持雙槍目光森然的看向張元龍,小糖豆也掐着一隻木偶眼帶寒光盯住對方。
“天咒師!”張元龍像是害怕小糖豆看清自己的樣子,擡手往自己臉上一擋,雙腳如風的連連倒退,本來已經被他纏住的葉玄,一見有機可乘,手中鋼鞭攜帶勁風狂舞而出,形同潑水般罩向了張元龍頭頂,後者心急逃命之下,雖然躲開了緻命的要害,卻被葉玄一鞭砸在了背上,口中鮮血噴出兩尺之後,人也跟着滾向遠處。
張元龍爬起來之後,連頭都沒回的沖進安全通道,葉玄提着鋼鞭想要去追,卻被我開口制止:“别追了,把他的血收集起來,他跑不了。”
等我回頭看向劉暢的方向時,重傷倒地的趙飛雪已經不知道所蹤,地上隻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劉暢。
我看向臉色慘白的小糖豆:“你又用咒術了?”
小糖豆帶着虛弱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先把這裏事情處理好。”
我也知道現在不是關心其他的時候,趕緊把剩下的人集中了起來,丁朵兒的那些同伴大多數活下來了,可他們的精神狀态卻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任誰也無法忽然接受這樣這樣的事實。
我沒有時間去安慰對方,況且我也不是遇到誰都要安慰一下的聖人,我把那些人扔給了丁朵兒,自己走到小糖豆面前:“糖豆,你能找到趙飛雪麽?”
換成剛才,小糖豆肯定找不到趙飛雪。她本身不善于追蹤,怎麽可能找到一個隐匿多年的術士?但是,現在不同了,小糖豆能對趙飛雪下咒,就說明她捕捉到了趙飛雪的人氣兒,隻要這縷氣息還在,咒術哪怕是遠在萬裏之外,也能找到對方藏身地點。
“應該可以!你等我!”小糖豆從背包裏拿出一件紅色的衣服,在上面抽出一根線來,嘴裏念念有詞的念了一會兒才把紅線扔到空中。
那根紅線像是被氣流卷動的羽毛,輕易的浮在空中打起了盤旋,僅僅片刻之後,紅線就自動往安全門的方向漂了過去,我們幾個緊追着紅線到了商場一樓,那根紅線也飄進了一家自助餐廳,貼着餐廳門口假山停了下來。
很多餐廳都會在門口修上一座假山,水池之類的東西作爲風水牆,可我眼前這座假山修築十分特别,風水牆修成高山流水的樣式并不奇怪,奇怪是設計者竟然把他修成梯田的樣式,從山頂流下來泉水連續經過兩座梯田之後才流進了山下的田地。農耕漁樵的寓意雖然不錯,但是放在飯店裏卻并不應景。
我皺眉看向風水牆時,葉玄低聲道:“老班,你看那牆像不像水漏?”
“像!”我早就看出風水牆上有蹊跷,如果抛開田園當中人物不看的,三層梯田剛好就是三座圓柱形的水漏子。如果,當年設計了這座背景牆的人是何如意,那麽這座風水牆肯定會直通那座消失的古廟。
我繞着風水牆轉了一圈:“何夢蝶,你爸平時吃飯喜歡坐在什麽位置上?”
何夢蝶道:“他喜歡靠窗戶坐着。如果靠窗戶的位置沒了,他就喜歡靠牆坐着。”
“靠牆?”
我在餐廳靠牆的位置上轉了一圈還是搖了搖頭:“入口不在牆上。”
小糖豆道:“狐狸哥,你在找什麽?”
“我在找古廟的入口!”我随口說道:“如果何如心想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進入古廟,那他肯定要找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風水牆這裏人來人往,不應該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