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爺子說到這裏,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了,小兄弟。我爲了自己的計劃,讓你受了委屈,還把你爺爺陷入險境。我現在就……”
“等一下!”我眯起眼睛:“既然咱們有了反敗爲勝的籌碼。那就不急于一時,隻要我們能打掉楊智明,剩下的事情全都好說。”
洪老爺子點頭道:“行,那我聽你安排。”
小錢兒說道:“剛才我怕你沖動,沒跟你說,局裏讓你們明天早上回去聽處理結果。”
如果,小錢兒剛才說這話,葉玄能蹦起來殺人,現在,葉玄卻樂了:“這個好哎,明天早上我得多吃兩個包子,攢着勁兒去抽他們嘴巴子。”
葉玄那貨還真是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一口氣吃個八個包子,還喝了一碗粥,挺着肚子跟我回了民調局。
楊智明他們一夥人,早就等在了會議室裏面,一看我們兩個來了,馬上向包處點頭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等一會兒。”葉玄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你們差不多了,我還差得多呢。不到八點半,你敢宣布結果後果自負。”
包處好笑道:“現在跟八點半有什麽區别麽?”
葉玄脖子一梗:“八點半是良辰吉時。老子特意給楊智明挑的下葬時候。怎麽不行啊?”
包處眉頭又是一皺,楊智明卻微笑道:“那就等你們到八點半。反正也不差這十多分鍾。”
楊智明不說話了,葉玄也點起一支煙慢慢抽了起來,可我心裏卻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之間,我的心越來越往下沉。
洪老爺子跟我們約定八點半在異調局會合,現在距離八點半僅剩下那麽三四分鍾,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按照常理,洪老爺子不會玩這種,最後一刻出場的把戲。他那邊該不會是出什麽事兒了吧?
我下意識點起一根煙時,小何帶人闖了進來:“包處,楊處,醫院剛剛傳來消息,洪老先生今晨離世了,我們要求嚴懲殺人兇手,追究陳野的刑事責任。”
“放你|媽屁!”葉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還去看過老爺子,今早人怎麽就沒了?”
小何冷笑道:“誰知道,你們昨天在醫院做了什麽?我甚至懷疑你們昨天晚上蓄意報複,謀殺了老爺子。我已經報警,請警方立案調查,你們就等死吧!”
“我艹|你媽的……”葉玄擡腿就想上前被我伸手給攔了下來。
我向楊智明挑了一下大拇指:“佩服,我們兄弟認栽了。有什麽把戲一塊兒來吧!”
楊智明微微一笑,打開了文件袋:“現在宣讀,關于異常生物調查局機動科,原科長陳野,原科員葉玄,原助理錢落落的處分決定……”
處分決定大緻的意思是,我和葉玄被開除異調局。另因尋釁滋事移交警方進行治安處罰處理。
楊智明讀完文件,跟外面打了個招呼,很快就有警察進來給我和葉玄帶上了手铐。
楊智明放下文件道:“把文件給處室傳閱一下,另外通知全局,今天下午一點召開全局大會,共同學習陳野,葉玄事件的處理結果,做到警鍾長鳴。會後各處室要上交學習體會。”
李雲歌笑着站起身來:“葉玄,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着陳野,會耽誤自己的前途。”
“滾——”葉玄的眼睛頓時瞪了起來。
李雲歌不以爲意的說道:“現在不是跟你争辯的時候,等過幾天,我一定會申請代表局裏去監獄看你。那時候,你或許能清醒很多。”
葉玄正要說話時,我開口道:“玄子,不用跟他們廢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些東西早晚是要還的。”
我不打算跟李雲歌廢話,她卻沒有放過我的打算:“陳野,你之所以會落到今天的下場,就是因爲你太過膨脹。你覺得自己會秘術,就天下無敵了是嗎?你覺得自己有靠山,就有恃無恐了是嗎?”
我深深看了李雲歌一眼,轉身想要出門,李雲歌再次攔在了我的面前:“我用成語,你聽不懂吧!那好,我用簡單通俗的話,給你比喻一下。”
“你聽說過黑熊吧?也就是你們農村人說的黑瞎子。黑瞎子其實不瞎,說它瞎,是因爲它看不明白什麽是是危險,自以爲天下無敵,爲了一口食物,什麽地方都敢鑽,什麽地方都敢去。最後,不是落進了獵人的圈套,就是闖進村子裏被人活活打死。”
“在我看來,你就是一頭什麽都看不懂的黑瞎子。雖然能猖狂一時,但是終究會因爲自己猖狂,死無葬身之地,最後就連皮都要被扒下來,作爲獵人炫耀戰績的旗幟。”
李雲歌說話之間,眼睛别有深意的眨了兩下。
她的意思,我知道,她是說:黑瞎子被扒下來的皮會被挂在獵戶家門口。我被紀律處分的檔案,也會永遠留存在異調局裏,作爲典型案例警示後人。
我冷聲道:“屁放完了?”
李雲歌笑着說道:“你也就隻會潑婦罵街的這點本事。潑婦敢罵街,隻有三個依仗,一是知道男人不會輕易去扇女人的耳光。二是可以不要臉。三麽,就是背後還站着更不要臉的主子。等到她三個依仗都沒了,她會比貓還乖,你信麽?”
我看向李雲歌時,眼中冷意四溢,擡手一個嘴巴扇了過去。李雲歌沒想到,我帶着手铐子還能動手,當場被我扇了一個滿臉開花。
我打完人之後,馬上後退一步站到了警察身後。二處的人想要還手,中間還隔着兩個警察,他們怎麽也不會眼看着我在他面前挨打。
我隔着警察說道:“李雲歌,你給我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我早晚要讓你還回來。”
李雲歌跟我對罵,我不會生氣,反正都是罵人,被罵生氣了,你可就輸了。但是,她敢罵我爺,敢罵甯爺。我饒不了她。
李雲歌怒吼道:“陳野,你給我等着,用不上三天我就讓你跪地求饒。還有你背後的人……”
“李雲歌!”楊智明喝止道:“這件事兒,我要批評你兩句。今天處理陳野是爲公,你對陳野可以恨鐵不成鋼,可以惋惜,可以批評,這都是同事之間的愛護。但是,你不能威脅他。這個不是一個公職人員應該說的話,應該做的事。”
楊智明義正言辭的道:“要不是陳野打了你,我會讓給他正式道歉。你先好好想想吧!”
“嘔!”葉玄幹嘔了一聲:“兩個同志,你們快點帶我走,我得出去吐去。這也太特麽的惡心了。”
我冷眼看向楊智明:“姓楊的,臨走我有八個字要送你:天道好還,小心報應。還有那位包處,你對不起你那個姓。這世上有人姓包,可沒有包拯了。玄子咱們走。我倒要看他們能猖狂到幾時。”
我說完就跟着警察走出了大門,李雲歌在我背後喊道:“你說的沒錯,現在就是你爲了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時候。這就叫天道好還。”
我知道,再跟李雲歌這麽争執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就算我能把她罵哭了,也改變不了我被關進拘留所的事實。我現在需要的時間,是思考怎麽才能破局。
我進了拘留所之後,就一直在反反複複的考慮着整次任務。
楊智明本來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他反敗爲勝肯定要有一個關鍵點。這個點,正是我忽略的地方:“玄子,你把我走了之後,遊樂場裏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一遍。”
葉玄仔仔細細的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壞了,我爺他們被騙了。”
葉玄驚問道:“什麽意思?”
“我說的是那隻蠪蛭!”我沉聲道:“那隻蠪蛭是洪子安抛出來脫身的東西,你不覺得蠪蛭的出現太過突然?而且,你們擊殺蠪蛭的時候,也剛好就是我在進入水庫廢樓的時間。”
我繼續說道:“如果,我不去找洪子安的話。蠪蛭就會成爲整個任務結束點,也就是有人會把蠪蛭當成殺人罪魁禍首。洪子安也會就此脫身。”
葉玄道:“可你找了洪子安,也把他攆跑了。”
“大意了!”我搖頭道:“我以爲洪子安走了,一切就都結束了。事實上這個任務還離結束遠着呢!”
從心裏講,我以爲保住了張雨璇,保住了異調局,又反手擺了楊智明一道,整個事件就算是風平浪靜,我的收獲不小這就足夠了 。
況且,從内心而言,我也沒把自己當成除魔衛道之士,對于洪子安以後會做什麽并沒在意過,更沒追查他的去向。這就是這次疏忽才讓我身陷囹圄。
仔細想想,我沒去在意的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