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爺闆着臉道:“這天上,地下,最大的就是個理字。進來大家都是來講理的。有理說理,有事說事,動刀動槍算什麽?都坐下說理。”
宗門代表冷着臉說道:“你們的人無理在先,我們就先說說這個吧!”
我冷聲道:“什麽叫我無理在先?今天,我就給你講講理,咱們誰說的對,錯了的那個自己扇自己嘴巴子,你同意麽?”
“同意!”那人搶先道:“我們副盟主問話,你出言不遜,就叫無禮在先。”
我笑呵呵的看向對方:“我問你,我是宗門弟子麽?”
那人一愣:“不是!”
“那我是你們誰的徒子徒孫麽?”
“不是!”
“那你們有官職在身麽?”
“沒有!”
“那你們是官方執法部門?”
“也不是!”那人說到這裏已經反應過來,臉色顯得異常難看。
我笑呵呵道:“你們一不是我長輩,二不是我上級,三有不是執法部門。憑什麽跟我吆五喝六,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麽?”
那人強辯道:“副盟主比你年長,你應該尊老!”
“放屁!”葉玄破口大罵道:“歲數大就裝逼,王八歲數還大呢?我怎麽沒見你去水産市場叫你二大爺回家吃飯?”
“放肆!”那人氣得渾身亂抖。
我卻接口道:“現在是說理還是說歲數?要是說歲數,我馬上出去把我爺找來,咱按歲數說話,誰歲數大誰有理,行不行?”
我站起身來要往出走,甯爺卻開口喝道:“野子,你給我坐下。這事兒就是個玩笑,誰也不許再提。說正經事兒。”
“得!敢情咱們不正經這麽半天。”我看向副盟主道:“你想問什麽你說!”
副盟主沉聲道:“貧道宗門外事盟副盟主淩正平,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千鶴觀放走了絕世兇魔。”
我淡淡道:“我去過千鶴觀不假,但是兇魔可不是我放走的,是不醒道人監守自盜,故意栽贓到了我身上。”
淩正平臉色一沉:“信口雌黃,人證據在,你還敢狡辯?”
我冷笑道:“誰是人證?”
“不醒道人!”淩正平把話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不醒道人隻有自己一個人,我們這邊至少有五個人,說人證肯定是不成立。
淩正平道:“當時衆目睽睽,看到你放走兇魔的人不下三百,你怎麽解釋?”
“人呢?”我攤手道:“你把三百人都叫出來啊!我問你人在哪兒?”
我過來的路上,陳三金就跟我說了,兩個連的士兵全被打散重新分配各個部隊,除了于副官,别人别想把他們都找出來。
陳三金道:“你找不出來人也行,你把不醒道人叫來,我們跟他當面對質。”
“這個……”淩正平支支吾吾的道:“不醒道人舉報之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淩正平自然是不敢讓不醒道人出來,他隻要敢來,陳三金就能讓他走不出去異調局的大門。
淩正平|反口道:“不過,我可以把他找回外事盟,你們可以去……”
“你讓我們去哪兒?”陳三金揚着脖子道:“你們還想私設公堂怎地?”
“這……”淩正平一下被問住了。
陳三金拿起電話道:“于副官,不醒道人的通緝令發出去了沒有?你們怎麽辦事兒的?”
陳三金故意開了免提,于副官的聲音很快傳了出來:“已經發出去了,最高級别通緝令,允許就地擊斃。”
淩正平驚聲道:“你們憑什麽通緝不醒道人?”
“就憑他想殺我!”陳三金低吼道:“現在理講完了,我跟你們講講|法。你們說的那個絕世兇魔是什麽,誰知道?誰見過?誰保證大門後面就是兇魔?既然都沒有,少特麽跟我扯蛋。但是,不醒道人想要殺我,那是更改不了的事實。我差點死在不醒道人手裏,人證物證據在。通緝他有問題麽?”
陳三金雙眼如刀的看向了淩正平:“你最好别讓我抓到外事盟包庇不醒道人的把柄,要不然我連你們幾個一塊兒抓。”
淩正平被氣得胡須亂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拿陳三金半點辦法都沒有。
我看到這裏才坐直了身子:“甯局,這裏要是沒啥事兒,我們就先走了。畢竟,我們幾個都是重傷在身,還得回去靜養。”
甯爺向我微微點了點,我才帶着人離開異調局回了别墅。
我們身上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是特意沒讓他們摘掉繃帶,這要是被人看見,我們幾個重傷痊愈,勾結邪魔外道可就坐實了,我不能給有心人機會。
我們幾個幹脆過上了吃飽睡,睡醒了吃的日子。
外面的消息,也在不斷的傳來,外事盟在異調局無功而返,卻揚言要讓我們異調局在術道上寸步難行。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然也就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讓我難受的是,老王這回竟然沒能扳倒楊智明。根據老王的說法,是李雲歌的靠山出面力保了楊智明,加上他身後的人也答應替我們在宗門之間周旋,甯爺才沒把老王準備好的資料的拿出來。
不過,老王也沒含糊,連着拔掉楊智明的幾個得力助手,替甯爺出了那麽一口惡氣。
這些事情,都是我在養傷的時候聽來的,我聽得更多的是陳三金和洪子安的念秧子,他倆找到了羅憶楠,或者說,他們找到了真正的羅憶楠。
人是讓他們找到了,可是兩個人居然同時決定分手。
他們愛上的人并不是羅憶楠本身,而是控制了羅憶楠的那個人,按照洪子安的話講,要是隻說相貌,比羅憶楠漂亮的女生,他們一樣能找得到。羅憶楠吸引他們的,是她身上另外一種魅力。那種魅力,别人身上找不到。
那天,剛從樓上下來就聽見陳三金在跟洪子安起膩:“老洪,你再追個妹子呗?我覺得吧!我要是不跟你搶的話,追女生也沒啥意思?”
洪子安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跳:“你有病嗎?”
“不是!”我跟你說:“不管是啥!搶着吃才香,不搶沒啥意思?”
葉玄在邊上來了一句:“我說三金,有個美人兒追我追得死心塌地的,你要是能搶去,那才說明你有魅力。”
“你說李雲歌?”陳三金連着搖頭道:“那特麽不是美人,那是病人。你快點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我跟你說……”葉玄正打算忽悠陳三金的時候,陳三金正好看見我從樓上下來:“野哥,野哥!我剛才看見網上有生意,咱出去接生意呗!我看你弄那玩意挺有意思。”
“接生意啊?”我回頭給葉玄打了一個眼色,他站過來,跟我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陳三金胳膊,把人拖起來就往門口走。陳三金懵了:“野哥,你們這是幹什麽?”
“扔你出去!”我爲了防止陳三金反抗,還讓葉玄點了他穴道。
陳三金嚷道:“我沒惹着你們吧?你們幹嘛扔我出去啊?”
“哥有哥的難處啊!”葉玄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還跟我們出去做生意?萬一你弄不好嘎的一聲咽了那口氣兒,你家老爺子還不得剝了我們哥倆兒的皮?爲了安全起見,你還趁早回去吧!”
“不是,你聽我說……”陳三金話沒說完,就被我和葉玄扔了出去,早就等在外面的于副官趕緊叫人把他擡到車上,一溜煙兒的走了。
陳三金被我們扔出去之後,洪子安也起身跟我們告辭。臨走時,還特意的告訴我,如果将來有了羅憶楠的消息别忘了告訴他。
那也是個癡情種子,可是世上事情,未必是癡情就有好的結果。
就算我将來真的找到了羅憶楠又能如何?她和洪子安永遠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敷衍走了洪子安,又過上了閑極無聊的日子。
那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等着生意上門,葉玄神秘兮兮的跑了過來:“老班,我跟你說,不得了了,你家老爺子鬧春了。”
“啥玩意?”我反應過來之後直接吐了葉玄一臉:“放你的嘟噜屁!你爺才是貓呢!你爺才特麽鬧春呢!”
葉玄詛咒發誓的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看得真兒真兒的。我跟你說,你家老爺子要是看上了個老太太就算了,可他看上的不是個小姑娘,就是個小媳婦啊!那妹子看着都沒我大,把我往那妹子邊上一放,說我是她哥都有人信。你家老爺子還跟着人家後屁|股起膩。哎呦,我都沒眼睛看哪!”
“啥!”我頓時懵了,葉玄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肯定是真的。
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爺要是想續弦,我還真就不反對。他要是覺得對方數歲大,想要個五十來歲的人,我也覺得不錯,起碼能伺候我爺。
可是找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這事兒可就真沒處看去了。
我爺不會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讓人家騙了吧?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