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爲何開始有點大了起來,淩晨時分被雨淋着,甯江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
不過這點涼意,和眼前站着的朱燦給他造成的陰冷,更本不堪一提。
他的心很急很急,如果隻是朱燦,他或許不會有這麽激烈的心理變化,但是身後據點圍欄外那成群的喪屍和拟人獸,讓他的心神大亂。
“是你,朱燦!”甯江咬着牙,手中的八荒已經出鞘,不需要懷疑了,朱燦的行動證明了一切。
面前躲在雨衣的人影,緩緩的用手拉開頭上的帽子,雨水淋濕在他的頭頂,順着他那烏黑的頭發,流到了蒼白的臉頰。
朱燦微微笑着,看着緊張的甯江,咧着嘴開口道:“那個,也不完全是,不過也差不多吧。”
淡定的語氣,讓甯江整個人怒氣上湧,手中的長刀,向着朱燦揮去。
“别急,我會讓你慢慢的死,看着自己的鮮血流盡...”
朱燦的話語依舊随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這讓甯江整個人暴怒異常。
他現在想要擊退朱燦,然後給蔣山和據點裏的人報信,不然這裏的所有人都很危險。
刀光在夜色中掠過朱燦的脖頸,退後的怪異男人,依舊微笑着,也抽出了長刀,向着撲來的甯江襲去。
長刀撞擊在一起,透過雨水,散發出脆響。
甯江左手扔掉手中的刀柄,直接向着朱燦臉頰襲去,“铛”的一聲重響,再次被朱燦用刀刃擋住。
左手的雨衣瞬間破裂,露出了手臂外圍刀刃般的存在。
甯江已經開啓了異化,整個人如同一頭孤狼一般,沖向朱燦。
朱燦急速向後退去,嘴裏卻不停的開口道:“你知道嗎?我砍下蘿蔔腦袋的時候,他還在和我說話,這個人真的有趣。”
“啊!!”甯江暴怒的吼着,手中的長刀越發急促,整個人在雨中夾雜着雨水,向着朱燦掠去。
長刀相交,重響不斷,朱燦仿佛對甯江的左手有點顧忌,整個人一直在躲避着揮舞過來的左手。
雨衣開始完全脫落,甯江和朱燦都濕透的在雨中激戰。
“我和他不相上下,而且他的異化我從未看到過是什麽,不能拖,我要先去報信,隻要陳龍和光頭權發現這裏的戰鬥,朱燦就死定了!”
甯江心裏着急的想着,手中長刀不停,呼吸越發急促。
朱燦臉上的眼鏡被雨水打濕,不過依舊用手扶了下,開口道:“對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們異化者的血肉真的好美味,果然普通人确實不能和你們相比,我把蘿蔔的身體藏在我的房間裏,吃了好久!”
甯江頓住了,整個人仿佛遇到什麽大恐怖一般,停頓在雨水中。
他的雙眼整個放大,看着面前露出尖牙長舌的朱燦,他突然意識到,可能他們都想錯了,朱燦或許已經不是異化者,也不是人類。
心中本來的想法是打算擊退他,然後脫身在去報信,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甯江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出奇的猙獰。
“我要你的命!”雨水混着唾液從甯江口中噴出,整個人瞬間爆射而出,手中長刀急速揮去。
朱燦笑了起來,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要激怒甯江,讓他和自己纏鬥,這樣自己才能爲這些拟人獸和喪屍,争取時間。
猶如瘋子一般,甯江雙手握刀,不管不顧的向着朱燦揮舞,他爆發着有史以來最強的力量和速度,他想要殺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朱燦也感覺到了壓力,也開始認真對待,不過或許是實力使然,朱燦還是有點壓制着甯江。
兩人都是毫無章法的揮舞着長刀,都是憑着經驗和一些使用的技巧,撞擊聲不停。
歪頭躲過橫着掠過的長刀,甯江左手向前掃去,能感覺到割開了對面朱燦的衣服,但是視野也看到回身的長刀,向着自己脖子飛來。
一咬牙,低頭向着朱燦的肚子撞去,手中長刀一擋,左手筆直向前。
朱燦一驚,昏暗的雨夜中,兩人的視線根本就不好,除了地面上掉落的手電的光源,還有天空上月亮那隐隐約約的月光。
肚子被劃開,朱燦能感受到疼痛,不過他咧嘴一笑,不管不顧,雙手調轉長刀,插向甯江的背部。
翻身一滾,甯江急促的後退,不過背後還是受了一刀,鮮血流了出來。
但是看着朱燦腹部被自己左手劃開的口子,他覺得不虧。
“你覺得這樣對我有用嗎?”朱燦微微笑着,淡定的看着甯江,左手一抹腹部,本來流血的傷口漸漸愈合,但是一層喪屍皮革般的結構組織,顯現在甯江眼前。
“果然,你TM不是人類!”甯江慎重的看着朱燦說道,在确定這一事實的時候後,整個人緊張的顫抖了起來。
朱燦點了點頭,雨水順着他臉頰留了下來,“對啊,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好厲害”仿佛很開心的,他拍了拍手。
“不過,我不會讓你活着回去的!”從那個大的已經稱不上嘴巴的口器中,朱燦發出尖銳的嘶吼。
甯江看着朱燦身上恐怖的非人變化,整個人熱的發燙,他恐懼興奮而又充滿着殺意。
“嗵”兩個非正常人類,撞擊在一起,雙刀交替撞擊,朱燦左手抓向甯江,而甯江也左手手臂的利刃也劃過去,相互撞擊。
朱燦那變長的指甲和刀刃裝在一起,發出點點摩擦聲。
甯江還待動作,但是右手上不知什麽時候纏上了一條長蛇般的尾巴,“啊!”他一聲嘶吼,左肩部被一隻碩大的鼠頭咬了上來。
這鼠類拟人獸已經翻過圍欄,沖入據點内部。
朱燦把握住了這點,手中長刀向着甯江被綁住的右手斬去。
那嗜血而又猙獰的眼光,透入的是如此興奮的恐怖,帶着詭異的笑聲,讓甯江目光中透露着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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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賓館大廳内,光頭權和陳龍抽着煙,坐在沙發上。
兩人都自顧自的想着事情,本可以休息的兩人,都對今天晚上可能發生的變故,顯得異常緊張和激動。
緊張是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而激動,确實對于兇手可能暴露身份的期待。
雨有點大了,陳龍站起身看向窗外,開口道:“光頭,你說甯江怎麽不回來轉轉!”
光頭權聽到話聲也站了起來,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回道:“是啊,這麽大雨,回來避避雨啊,不過可能這幾天的事情,需要他認真點巡邏!”
陳龍點點頭,對于在據點和甯江關系最密切的他,總是感覺到一絲不安。
拿出夏真給與的對講機,開始呼叫,但是甯江那邊沒有接通,這讓本來還淡定的兩人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陳龍回過神,開始呼叫崗哨,但是也是沒有接通,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份緊張暴露在彼此眼中。
光頭權轉身沖向大門,被陳龍一把扯住,不理解的看着他,“你在這守着楊毅和賓館,我一個人去,你叫三哥來!”
陳龍決絕的眼神,讓光頭權默默的點了點頭,确實賓館有個不穩定因素在,需要有人留下。
接過對講機,看着陳龍拿起長刀,連雨衣也不穿,打開大門沖入雨霧中,光頭權緩緩的坐下,整個人靠在了沙發裏。
腦海中莫名想起了自己小弟油條的身影,不知道爲何,有點揮散不去。
拿起對講機撥通了蔣山的号碼,“怎麽了?”很快接通,裏面傳來蔣山平靜的聲響。
“出事了!”光頭權簡潔的回了一句。
對講機中,短暫的停頓。
“我知道了!”蔣山的話語傳來,依舊淡定以及平靜。
不過讓本還緊張異常的光頭權,漸漸安穩了下來。
看着窗外的雨霧,緩緩吐出煙霧,空曠的大廳裏,他獨自一人安靜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