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夜月明也沒有想明白若是真是洛羽的話,他這麽做的意圖在哪裏,好在有些事情并不是需要意圖才能說明白的,尤其當他不是當事人的情況下,隻需要能猜測出一半就足夠了,因此,夜月明并沒有在動機上多思考什麽,反而在最最初的思索之後,他便将這件事暫時抛諸腦後了。
别看昆吾說的是帝玺過不多時就會醒了,而事實上,帝玺愣是睡到了當天晚上,方才醒來。
當她醒來,身邊卻是空無一人的,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帝玺本來也不是非要人伺候的人,因此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加之她記憶的最後還是帝江想要殺她的場景,因此,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居然是瑟縮了一下,然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并沒有在跟帝江對峙。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了緩心神之後,方才想起來了自己身在何處——南陽王府。
她現在所在的房間shi她曾經在南陽王府時候的閨房,雖然南陽網帝江敗落,王府也易手,但是夜月明卻并沒有将王府内的陳設做過太多改變,而帝玺,帝暮和帝鯉過去的閨房,夜月明更是連動都沒有動,更有甚者,帝玺和帝暮的房間,夜月明甚至還常常派人去打掃。
倒也正是因爲如此,帝玺每每來了如今的南陽王府,從來都不會有陌生感,除卻沒有了過去的人,過去的一切都被夜月明給保留了下來。
帝玺閉着雙眼狠狠甩了一下腦袋,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因爲記憶的最後,是帝江差點兒要了她的命的場景,因此,帝玺想到那個時候的場面,仍然不免不寒而栗。
然而雖然她心裏頭又點兒陣陣發麻,但是她更加在意的是連城的情況,畢竟當時那種情況下,若是沒有别人趕來,連城恐怕就生死難料了。
因了這個想法,帝玺二話不說穿了鞋連頭發都沒有打理,就朝着外頭走去了。
王府内僅有的幾個侍衛和侍女見到帝玺醒來,都是喜出望外的模樣:“快告訴王爺,郡主醒了。”
帝玺聞言,擺了擺手,随後問道:“你們王爺人在哪裏?”
“在正堂。”
“好,我自己過去,你們也不必過去通禀了。”帝玺颔首說罷,讓本來打算去跟夜月明報告的侍者給攔了下來,然後也不管自己現在有多麽不修邊幅,便這麽走了出去。
因爲皇後新喪,因此這幾天除非是非常緊急的公務,否則是不會呈遞給連城的,作爲藩王的夜月明更是清閑,帝玺也不用擔心自己這麽沒有形象地出去會被人給撞了個正着。
帝玺所居住的房間到正堂的距離并不短,尤其是還要穿過數個穿花回廊,更是顯得距離非常長,帝玺自己又有些氣力不足,因此等她走到正堂的時候,身上已經細細密密出了一身的汗了。
她從後門繞進正堂,卻聽得裏頭,夜月明的聲音有些發緊,更有些意外:“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王爺,這個消息也是剛剛傳來的,一開始兄弟們還不太敢相信,但是經過多方打探,我們可以确定,消息屬實。”
夜月明半晌沒有接話,帝玺見夜月明不吭聲了,便打算走出來,卻偏偏又在她邁出腳步的時候,夜月明也開口了:“小王知道了。”
“王爺難道沒有行動?”來傳話的人似乎有些驚訝。
“先不忙,昆吾先生和聽鶴都是我們的人,他沒救了,既然如此,小王又何必這麽着急?”夜月明的聲線變得發冷,聽得帝玺都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都充滿了寒意。
“是。”
“你先下去吧。”夜月明似乎在送那個送情報的人離開,帝玺想了想,幹脆也轉身準備離開正堂,然而還是在這樣的關口,她聽到了夜月明的話語聲:“玺兒,你既然都已經聽到了,還走做什麽?出來吧。”
夜月明這麽點名道姓,擺明了是不想讓帝玺離開了,帝玺想了想,既然夜月明肯這麽喊她,想必之前來傳遞消息的人所傳遞的不會是壁國的消息,因此她遍也不客氣了,幹脆從後面轉了出來:“殿下。”
“玺兒,你身上的藥香小王可是老遠就聞到了,來,坐吧。”夜月明先試打趣了一下帝玺,随後便親自引着帝玺在上好的海棠木椅子上落座。
帝玺也不客氣,南陽王府本就是她的家,她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的很,更是不會拘謹于禮儀了。
她坐下之後,見四下并沒有人,這才開口問道:“我來這裏是有一件事香問問殿下,不過剛才我聽到了那些話,這讓我有些好奇,所以現在,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殿下。”
“你要問什麽,小王都知道,不過麽……小王告訴是可以告訴你,就是你不能太過擔心。”夜月明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然而他抓着茶杯卻并沒有喝茶。
帝玺聽到夜月明這麽說,心裏頭已經揪了起來:“連城受傷了?”
“屍毒。”夜月明很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帝玺隻覺得眼圈一黑,差點兒就栽了下去:“屍毒?”
“是,他們都是這麽說的。”夜月明說着,不緊不慢地将目光挪到了帝玺的身上,即便如此,他還是非常淡定的。
帝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顫聲問道:“後傾呢?後傾在哪裏?他有辦法。”
夜月明聞聽此言,不免挑了挑眉,似乎很好奇一樣:“玺兒,你是怎麽知道後傾能解屍毒的?”
帝玺瞪了一眼夜月明,沒好氣說道:“我前世不管怎麽說也是在三危山上生活了很久的,雖然如今我是我,青鸾是青鸾,但是關于前世的一些記憶,我還是多多少少繼承下來了,後傾成了屍骨,三危山必然會有斷仙花,這斷仙花可是拔除屍毒的利器,隻是三危山内毒蟲猛獸極多,除了後傾,其他人去恐怕就要一副白骨回來了。”
夜月明聽了帝玺這話,嘴角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也是。”
“另一個問題呢?方便告訴我麽?”帝玺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了一下夜月明。
夜月明揚眉一笑,語氣非常真誠:“玺兒想知道,小王自然是該說的,隻是小王說了,玺兒不要覺得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