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們這群人沒有不知道的吧?”
“洛羽算是小王的舊識,所以小王有些事情知道得比你們更多,比如說……玺兒體内還有别的人的魂魄。”
連城聽了這話,倒也沒有什麽驚訝的神色,畢竟在角鬥場,他親眼見過阿玺變成了别人的模樣。
見連城并沒有多少詫異的樣子,夜月明倒也覺得有些好奇,他追問道:“陛下莫非早就知道了?”
連城聞言,半是點頭地說道:“也算不上是知道吧?我隻知道阿玺的身體裏不僅僅隻有一個阿玺的魂魄和一個帝玺的魂魄而已,還有别的魂魄也在阿玺的軀體之中,隻是他們甚少出現罷了。”
連城畢竟不是一般人,這麽多年宮闱生涯别的沒有長進,對這些人的認知力他是格外有見地的。
“陛下既然心中有底,那小王就放心了。”夜月明說着,幹脆揭過了這個話題,隻是即便是連城都看得出來,夜月明這番話說的是意猶未盡,應當還有下文才是,隻是夜月明既然不打算說了,那麽他就不打算問了便是。
倆人很是默契地跨過了這件事,可無論是誰,這會兒心裏頭都多多少少藏了點關于阿玺的心事,因爲這倆人關心帝玺,的的确确是發自内心的,隻是一個是因爲愛和敬重,一個确是因爲愧疚和報答,除此之外,并無不同。
“這些人準備好要多少時間?”連城見夜月明也不吭聲了,等了一會兒之後,便幹脆開口問道。
夜月明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小王可沒法回答,這些人又不是小王的人,但是他們既然是暗衛,那麽行動速度怎麽也不該比禁衛軍慢吧?反正咱們等着就是了,左不過就是早一點進宮和晚一點進宮的區别罷了。”
夜月明倒是看得開,說起話來完全沒有一點兒擔心和害怕的樣子。
連城也知道此時此刻着急是沒有用的,相反,人在情緒不穩的時候甚至還容易鬧出岔子來,爲此,連城愣是給忍了下來。
或許是爲了印證夜月明的話說的不錯,過不多時,邊有人來報,說是大家都準備好了。
連城聞言過去大緻看了一眼,難免有些震驚:“這……”
這些人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要闖入宮禁的,在連城的眼裏,他甚至連一件武器都沒見到,這樣的裝束怎麽可能能進得去?
“陛下放心,我等必然能保陛下成功進入皇庭,現在還請陛下在王府内稍待,等到事成,我們再來請陛下。”這一百多人裏頭爲首的一個精明幹練的男子說罷,便拱手喝道:“兄弟們,走了。”
他的話音才落,那一百多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什麽都看不到了。
連城面對如此場景,不免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麽意思?”
“大概……是暗衛的行事風格吧?”夜月明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
他雖然幫着帝玺照顧這些暗衛,但是他沒有權利使用這些暗衛,爲此,暗衛養在這裏這麽長時間,究竟是怎麽做事的,又是怎麽來執行命令的,夜月明竟是一概不知。
連城見夜月明看着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便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算了,咱們就在這裏等着吧。”
“陛下,你是認真的?”夜月明顯然有些詫異,連城居然會聽從那些人的話,選擇呆在這裏等待。
連城點了點頭:“待在這裏比直接跟着他們去皇庭好得多。我什麽身手難道王爺不知道麽?與其當個累贅拖累他們,倒不如在這裏等消息,更何況,我相信阿玺。”
這些暗衛既然是帝江的人,又都劃歸到了帝玺的手上,那麽連城就相信他們,确切說,不相信他們,他也沒有别人可以相信了。
夜月明挑了挑眉,與其有些輕快和無奈:“聽陛下的就是。”
“王爺棋藝如何?有沒有興趣跟我手談一局?”連城這會兒就像是突然放松下來了一樣,居然還有心情下棋,夜月明愣是盯着連城看了好一會兒,确認他沒有看錯,連城真的是這麽個意思之後,他嘴角一癟,也揚起了一抹笑容:“小王棋藝不佳,不會是陛下的好對手。”
“巧了,偏生我也是個臭棋簍子。”連城哈哈笑着說罷,便跟着夜月明離開了地道,尋了個視距廣闊的地方坐下,擺上了圍棋棋盤。
這倆人口頭是說自己是個臭棋簍子,可是真的下起棋來,倆人卻是排兵布陣,誰也沒有破綻可尋。
夜月明剛開始與連城對陣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想讓着點連城的,可是當棋走了二十來步,他就發現連城棋藝驚人,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了。
同樣的詫異也出現在了連城的臉上。他本以爲夜月明的棋藝就算不差,也不會太過精湛,但是與夜月明對戰一會兒,他就發現夜月明的每一個落字都極有掌法,絕不是泛泛之輩。
倆人在棋盤之上沖殺回防,竟是格外酣暢淋漓。
“小王便當這暗衛吧,若是小王勝了,算是個好彩頭,若是輸了,陛下也可以不怪罪小王。”夜月明手上一指落完,突然談起了一個新的玩法。
連城挑眉看了一眼夜月明,手中拿着黑子把玩了起來:“有趣,古人都說棋運能代表國運,那我可要盡力了。”
“陛下,那你可以小心應對了,若是在這棋盤之上輸給了小王,你的地位也就要不保了。”夜月明執起白子,眼角露出了一抹寒芒。
“正該如此。”連城也不再怠慢,每一子都落得極爲有規律又富有謀思。
因爲這局棋堵上了國運,夜月明也不敢怠慢,即便他所代表的是連逸的勢力,卻仍然不敢掉以輕心,這是對對手的最基本尊重。
倆人在棋盤上厮殺,竟是殺得昏天黑地的,或許是棋逢對手,又各自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的緣故,等到倆人收官數子,皆是渾身濕透,連眉梢都挂着濕漉漉的汗水。
連城整個人跟被人抽去了力氣一樣,整個人靠後倒在了椅子上,面色發白,而夜月明的情況也不太好,他雙手撐着桌子,渾身也都盡是虛汗:“痛快,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