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小王看看皇後娘娘麽?”夜月明想了想,幹脆先暫時放下了這件事,畢竟他也需要思考一下,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王爺請便。”昆吾讓開站到了一邊,給夜月明疼了個位置出來,夜月明也不客氣,當真就坐到了帝暮的身邊。
其實他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帝暮的容貌,一來是因爲帝暮與他隻有在帝玺五歲生辰的時候才匆匆見過一面,二來帝暮從來深居簡出,活脫脫的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的樣子,因此夜月明對她的存在感觸并不深,這會兒仔仔細細看了,才發現其實帝暮和帝玺長得雖然相似,但是骨子裏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帝暮的溫婉卻不是帝玺能夠追的上和能擁有的,可同時,帝玺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同樣帝暮也達不到。
這倆姐妹,說到底其實差的太多了。
夜月明認認真真地端詳了好一會兒帝暮之後,突然伸手給帝暮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同時低聲說道:“帝姑娘,我與你雖然素未謀面,但是此時此刻,我很希望你能幫襯到玺兒,至少,不要讓她在意的人受傷。”
夜月明從認識帝玺道現在,幾乎從未有一刻是以我來作爲自稱的,可現如今,在帝暮的身邊,他卻格外自然地說出了我這個字,這不代表夜月明放下了心防,而僅僅隻是因爲,唯有帝暮,是絕對不會透露任何實情的,因爲她永遠不會醒來,而且她的壽限也即将到達頂峰了。
夜月明看着帝暮,漸漸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可是這種笑容不過是流于表面的罷了,更深層次裏,他仍然是那個不肯信任任何人的少年。
他這一生手上不少,愛與恨,是與非,其實在夜月明這裏早就沒了定論,這一切都格外現實,卻不得不讓人承認。
帝暮的呼吸非常平靜,就像是真的隻是睡着了一樣,可在這一副平靜的面容之下,又有多少痛苦在讓她一個人承擔,卻是無人能夠理解的。
夜月明觀察着帝暮,就像是觀察着他自己一樣,心中多少丘壑多少抱負,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些平靜而淡然了。
“王爺,一會兒娘娘就要服藥了,如果王爺沒有别的事兒不如現在一旁看着,等我喂完了藥,您再過來?”昆吾下去之後還沒多久,便再次帶着藥上來了。
夜月明嗯了一聲,便讓到了一旁,隻是他也沒有走遠,不過就是離外殿特地遠了一點兒罷了。
看着帝暮那般模樣,夜月明的心裏頭有了計較。
有些事情他逃不掉,有些命運更是他脫不了的桎梏,與其選擇逃避,倒不如勇敢面對。對連逸如此,對洛羽更是如此。
“般若,聽到小王的話就來一趟皇後寝宮。”夜月明隻是動了動嘴皮子,便呼喚到了般若。
彼時般若被人五花大綁地像是個肉粽子一樣,看起來根本就動彈不得,可奇怪的是,般若居然還真就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了那些鎖鏈,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了夜月明的身邊:“少主、”
夜月明也不跟他廢話,更沒有問般若被連逸分開之後遭遇了什麽,而是直接開口就讓般若去聯系洛羽。
般若楞了一下,然後很難得的,他的眉頭皺了皺:“少主真的要聯系洛羽?”
“小王幾時跟你說過玩笑話?别忘了小王跟着陛下回來是幹什麽的,小王搞不定的事情,自然是要求援外界了。”夜月明登了一下般若,語氣略有些不善。
般若沉吟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好,我這就聯系洛羽。”
洛羽這段時間以來忙着尋找傾淵戰器,倒是沒有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可是在此之前,他已經做過了無數個傷害帝玺和夜月明的事情了,也就是夜月明因爲虞淵的關系不敢跟洛羽正面對着幹,帝玺又天性豁達,早就不介意自己的生死了,這才沒有跟洛羽徹底鬧掰,可鬧不鬧掰先兩說,般若對洛羽的所作所爲其實也是頗有微詞的。
也就是虧得洛羽給他安排了一個跟随夜月明的活兒,他才沒有那麽不自在罷了。
“小王就在這裏等着,越快越好。”夜月明從來都不是個急性子,這會兒反而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甚至恨不得般若一喊話洛羽,洛羽就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般若照做了,卻沒有馬上将洛羽喊來,也不知道洛羽在幹些什麽,般若愣是呼喚了洛羽好一陣子,方才得到洛羽的回話。
“少主,洛公子說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趕來,最快也要五個時辰之後,他希望少主能稍待片刻不要着急,隻要不是出人命的事情,就安心等着吧。”般若原封不動地将洛羽的話轉述給了夜月明聽,夜月明雖然心中不快,可想要救出被困在禦書房内的連城,他還隻能仰仗洛羽,沒辦法,他便隻好安心等着了。
“般若,小王問你,你這麽逃出來,會不會把人引到這裏來?”
般若思忖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我是用了神行之術來的,看守我的人裏面沒有非人類,他們察覺不到我的行蹤。”
“那就好,你暫時也先待在這裏,後續有什麽事情,往後再說,小王還需要你來跟洛羽知會。”夜月明嗯了一聲,說罷,便找了個地兒閉目養神去了。
般若見狀,也悶不吭聲地守在了夜月明的身邊,見到昆吾朝他們的方向看來,他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
反觀禦書房内,連城的日子可就不那麽好過了。
連逸不知道對連城到底有多深的恨意,明明是親兄弟,但是連逸給連城的待遇實在是有些過了分。
到了用膳的時間,不說山珍海味,連逸愣是連一口熱乎的都沒給連城準備,要隻是冷飯也就算了,連城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連逸讓人送來的飯菜分明是發了黴的,别說吃了,就是聞着都有一股讓人恨不得把膽汁吐出來的味道。
連城綠着一張臉,到底還是一口沒動。
“我跟你說,你識相點,别還以爲自己是壁國的皇帝,你現在就是階下囚,有東西給你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是不是?”連逸手下盡是些仗勢欺人的玩意兒,尤其是這個對着連城頤指氣使的人,連城甚至還記得他,因爲這個人甚至在連城的身邊跟着伺候過一陣子,可沒想到,他不過是禦駕出征了一回,回來這人就翻臉不認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