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治療人的手段跟真正的醫術大家是迥然不同的,與其說是在治傷,倒不如說是以毒攻毒,隻是好在白起的靈氣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借用靈氣,他施救的手法倒也不算差。
甯意感覺到了一股暖流在自己的體内洋溢,并且紛紛湧向了傷處,本來被樹枝給擊穿的模糊血肉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等到白起收回靈氣,甯意的腿上甚至連一點傷痕都看不到了。這樣的變化讓甯意感到驚詫,他呆呆的看着白起,好半天之後才吐出一句謝謝,再多的他甚至都不會講了。
比起甯意的傷,夜月明的傷就好處理多了,白起幾乎隻是借用靈氣一揮手,夜月明身上的傷口就好了大半,然而,白起給夜月明治療,也僅僅隻是點到爲止,并沒有将他的傷口全數恢複。
甯意見狀,不免有些不解:“武安君,爲什麽不幫王爺也一起治療完?”
白起睨了一眼甯意,淡淡說道:‘他隻是一個凡人,承受不了那麽多靈氣。留一點傷口讓他慢慢恢複也就是了。’
“可我不也……”甯意本想說我也是凡人的,可這話到了嘴邊,就被他給咽回去了。
這年頭,誰都可以說自己是凡人,唯有甯意是不能說的,因爲他從懂事開始,就與一般人不太一樣了。
“帝玺倒是沒有大礙,你們倆跟我來,我們進城去。”白起随口解釋完甯意的疑惑之後,便将帝玺給抱了起來,那動作好似行雲流水,帝玺被他抱在懷中,簡直就像什麽都沒抱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讓白起滞澀的意思。
栎陽城此刻已然成了一個煉獄,通天的火焰甚至把整個城池的輪廓都要吞沒了,而這樣的灼燒之下,是否會有活人,其實已經不用質疑了。
他們距離栎陽越近,就越能感受到熱浪撲來,就算是白起這樣深厚的靈氣,也被這股熱浪給卷地渾身濕透了。
“栎陽……該不會沒有活人了吧?”甯意的眼中滿是通天火焰,除此之外,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思考了。
“就算有,也不會多了。石脂水爆炸的傷害不可估量,若我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不準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白起的語氣似乎也有些心痛。這人雖然是人屠,但是那隻是對戰場之上的敵人罷了,除卻敵人之外的人物,白起都是擁有足夠的恻隐之心的。
“隻怕不是天災。”夜月明捂着自己的傷口,緩緩說着,也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白起睨了一眼夜月明,嗯了一聲:“自然不是天災,下手之人狠辣,而且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人恐怕對壁國也有深仇大恨,說不準對咱們壁國的這位陛下也有說不出的仇恨。”夜月明也不知道是在暗暗諷刺着誰,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下之意已經夠明顯了。
白起沒有吭聲,更别說接話了,畢竟壁國的事情跟他無關,他隻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就下來的人因爲這一場大火而死罷了。
栎陽城内,果然已經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随處都能見到燒焦的屍體,也唯有他們四個人,如履平地一般走在栎陽城内,任憑大火灼燒,都傷不了他們分毫。
夜月明眼見面前是這樣的光景,要說心中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隻是心疼歸心疼,眼下更重要的事情絕不是心疼他們而已,畢竟……連城的死活還不好說。
“般若,小王說話你可能聽得見?”夜月明走在栎陽城中,仍有火舌時不時靠近他,也全然沒有害怕的意思,他在呼喚般若,希望得到般若的回答。如果般若回答了,就足以證明起碼連城一行人是沒有受傷的。
“少主。”夜月内心對般若的呼喚剛剛結束,般若便陡然出現在了夜月明的身邊。
夜月明松了一口氣,問道:“陛下是否無恙?”
“大家都沒有事,但是栎陽保不住,事情發生地太過突然,我們實在是反應不過來了。”般若說着,語氣也有些虧欠。
夜月明擰眉,看着般若,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般若是個不太藏得住話的人,他有什麽心理活動一般都會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很少會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時候,夜月明也早知道他這種脾氣,因此看到般若是這種表情之後,他便直接不客氣地發問了。
般若點點頭,說道:“是影子,是影子下的手。”
“影子?你是說,小王皇兄的那個影子?”般若的回答顯然出乎了夜月明的意料,更是硬生生讓夜月明在火海之中都驚出了一聲冷汗。
關于夜月照的影子的這件事,夜月明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的,雖然之前他就曾經聽說過夜月照還有一個暗衛會在暗地裏保護他,但是是誰,夜月明卻是從來不知道的,現如今聽到般若居然說,栎陽的大火,祁連山的石脂水爆炸,居然都與夜月照的影子有關,這如何不讓夜月明感到驚詫莫名。
“那影子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而與我們一樣,根本就不是人類,也怪我們疏忽,居然讓他有機會逃脫了我們的掌控,結果這人一消失,祁連山的石脂水就爆炸了。”般若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中難免多了一絲恨聲,顯然對魍魉這樣的舉動感到萬分不滿。
“魍魉?難怪當初剛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似乎似曾相識,卻原來是他。”白起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曾經與魍魉還有過一段淵源一般。
“跟我走,石脂水爆炸的時候,我就已經查探過了,栎陽百姓至少一般都因爲這場大火或死或傷了。”般若說着,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跟他來。
白起一行人本來就是來尋找連城他們的,眼下既然有人引路,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于是他們便都跟着般若離開了栎陽城。
大火之外,還有一處天然的天塹,雖然位置不是很大,但卻足夠他們這些人栖身了,隻是因爲事發實在太突然,他們中不少人倒也不可避免地挂了彩,隻是大家傷勢都比較輕微,又有聽鶴在旁,倒也沒有什麽大礙罷了。
連城一身狼狽地待在天塹内,見到般若帶了帝玺一行人回來,眼裏頓時閃現了不少喜色:“阿玺沒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