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帥投身軍旅多年,也的确從未與王爺徹夜詳談過,這次不如就趁着前軍大戰,讓我們好好暢聊一番!”鄭義也不知道是自信心爆棚還是腦子裏有坑,居然還能想出這樣的轍來,但是夜月明希望的正是這樣的,因此他非但不反對,甚至還有些高興于此。
“我算是發現了,兩位都是不拿自己的手下當命的人物。”帝玺也順帶着往裏頭多加了一把火。
對于将軍來說,手下的兵都是他們的命,說别的可以,說他們不把兵當人命看,是任何一個從軍的人都不願意聽到的事情。
“南陽郡主,本将敬你是壁國大将軍,因此雖然控制了你但卻沒有實施行動,但是你若是再随意胡說,休怪本将無情。”鄭義一抖長劍,直接架在了帝玺的脖子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竟是一點拖沓都沒有。
帝玺卻并沒有被鄭義給吓到,她隻是淡淡揚了揚唇,笑着說道:“鄭将軍恐吓本郡主又有什麽用?想必鄭将軍也知道,本郡主這個大将軍不過隻是個虛名,實際上在指揮壁國軍隊的人不是本郡主。”
帝玺也幹脆拿腔作勢了起來,畢竟她這個郡主名頭也不是說着玩的,雖然平日裏她看起來溫和了一點,但是真要拿出郡主的威風,她也是能夠做得好的。
兩相威壓,鄭義這會兒總算是感到了一點壓力:“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這樣一來,這一場傾國之戰之中最神奇的一幕便果真拉開了序幕。
這一出戲,滄朔的假皇帝和壁國皇帝倆倆對峙,壁國大将軍與滄朔大将軍倆倆對峙,而前軍之中,武安君白起與籍籍無名許佳仁又綻開了第一輪沖鋒。
這樣神奇的大戰局面,古往今來何曾有過?唯有這些人的出現,才湊成了這樣神奇的戰局。
“陣前簡陋,無酒無茶,隻有三江水燒開了,甘甜爽口,若是王爺和帝将軍不介意,不如就以此代酒,先幹爲敬了。”鄭義與他們待在營帳之中,卻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說他們在聊天不假,但說他們也是在認真感知戰局,倒也不錯。
這三個人之中,隻有帝玺是最爲輕松的,就像是真的隻是來找鄭義閑談的一樣。畢竟一來,她的身子支持不住她過多思慮事情,她隻能盡量能少想一些就少想一些,二來,前軍乃是白起的主力,她信得過白起。
因此,帝玺算是這一場談判當中最爲淡定和心境放松的人了,而這樣的放松,無形之中也給了鄭義不少壓力,這位順風順水了一生的将軍,在面對夜月明和帝玺的時候,終于開始有些驚慌失措了。
“鄭将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小王來跟鄭将軍聊天卻不是爲了喝你一點熱水的,咱們也長話短說,直接開門見山了吧。”夜月明一甩袖,說道:“你們迂回到祁連山之後的那一支隊伍已經被小王的人攔下來了,他們不會回援也不可能再王前進,你這一支隊伍已經算是廢了。”
鄭義端着水的手抖了抖,但也還算鎮定:‘早就猜到了,之前有跟他們說過,每個時辰都必須給我傳信,但是我已經有兩個時辰沒有收到他們的信息了。’
“你倒也還算機敏。”帝玺笑了笑,随便回了一聲之後便不再作聲了,反而是夜月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鄭義,說道:“既然你連這樣一支小隊都被小王處理掉了,那麽你現在還在負隅頑抗什麽?莫非你是覺得你還有别的辦法能夠讓小王覺得害怕你不成?”
鄭義倒也算是個豪爽的男兒,他搖搖頭,語氣平靜:“自然不是,王爺,這裏沒有外人,咱們也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您是誰?您是滄朔最出名的皇子,是滄朔士兵曾經的最高信仰,雖然本帥當初并沒有與王爺您有過接觸,但是本帥也知道王爺是何等人物,也知道你對滄朔的軍隊有多麽了解。您既然已經截斷了祁連山上的部隊,那麽這回您來必然是有恃無恐的了。”
夜月明聞言,略颔了颔首,随即說道:“有恃無恐倒也算不得,隻是有一點,小王既然敢來,那麽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帝玺一聽險些笑出了聲。别人不知道真實情況是怎麽樣的,不代表她就不知道了。夜月明哪裏有做過什麽準備,完全是想到哪兒就坐了哪兒。這人明明剛進壁國大營就拽着她去找了鄭義,哪兒有時間做什麽安排和部署了?
就算真的有,也不過就是一個般若可以供他使用,然而一個般若能有多大的能量?帝玺還朕不相信般若能翻出天去。
“願聞其詳。”鄭義恭恭敬敬的向夜月明一拱手,似乎當真想聽聽夜月明有什麽安排一樣。
帝玺一聽就有些怔住了。夜月明哪兒有什麽計劃,這會兒又哪兒有辦法跟鄭義聊起來?隻怕要聊爆不可。
結果讓帝玺沒想到的是,夜月明居然當真開了腔,非但開了腔,還真的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小王也不過就是派人截斷了你們的後備糧草罷了。你們這回到達邊境線,補給線拉得太長,糧草供應向來都成問題,而滄朔辎重會以怎樣的方式運作沒有人比小王更了解,因此小王想截斷你們的後備沒有任何難點。你想聽聽具體實施方略麽?”
帝玺聽了也覺得有些目瞪口呆,因爲她是知道夜月明這回到達栎陽到現在都沒有休息和離開過的,他哪裏來的辦法去截斷滄朔後備糧草的?總不見的是般若一個人就能做到的吧?
帝玺愣怔了半天,都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反而是鄭義,居然還能聽明白其中的關竅:“王爺您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分兵,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對症下藥罷了,滄朔軍兵如此,小王自然是最了解的。”夜月明說着,嘴角微微上揚:“與滄朔軍兵對戰,小王可以以一敵三,甚至敵五。”
“誰能想到堂堂王爺在别處戰場居然還能分出兵來截斷主力部隊糧草,王爺,末将服了。”鄭義這回對夜月明算是心悅誠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