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這番話說完,帝玺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按照白起的說法,隻怕夜月照果真就在這支隊伍裏了。而夜月照怎麽也想不到,壁國這裏有那麽多能人異士,居然能透過這麽遙遠的距離,還能将一切都看的這麽清楚。
所謂天亡我也,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就要問問你們究竟做何打算了。是去是留,終究還是要給出一個答案的。”
帝玺與連城互相交換了一個神色之後,倆人不約而同一起開口說道:“暗殺。”
這個回答似乎完全沒有出乎白起的意料,他點點頭,然後向帝玺伸出了手:“我們即刻就要出發,出發前我想最後再确認一次,你的身子狀況是否還撐得住。”
帝玺愣了愣,随後很配合地伸出了手:“不是之前已經……”
“你身上琵琶骨被貫穿的傷勢并不是可以立刻徹底恢複的,你的身體狀況我必須有足夠的了解,才能帶你一起去。”白起聲調沒有一點兒變化地說道。
他這話說出來,連城的瞳孔一緊,連忙抓住了帝玺的雙肩:“阿玺,你爲什麽沒有跟我說過你受傷的事情?”
帝玺吃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後傾連忙伸手打算打落連城的雙手,可連城已經松手後退了兩步:“這種事情說了也隻是讓你徒增煩惱罷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外傷已經好了,至于琵琶骨被穿刺的内傷,多養一陣子也就沒事了。我的心疾如此厲害,都還能陪你一起來栎陽,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帝玺微微一笑,試圖用笑容來緩解連城的緊張情緒,可連城絲毫不領情:“阿玺,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帝玺聽到連城這麽鄭重其事的話語,突然展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一下連城:“你還活着,我便不敢輕易死去。守護你壁國江山,守護你,是我矢志不忘的承諾,你信我,一如我信你。”
連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帝玺松開了連城,然後老老實實将手遞給了白起,順便還給白起使了個眼色,示意白起不管診出什麽都不要老老實實說。
白起卻不管那麽多,他隻是捉住了帝玺的手腕,搭在帝玺的脈上略一診查,随後便搖了搖頭:“你的情況并不好。”
這話一說出來,連城的神情更緊張了,他甚至緊張到連說話都開始磕巴了:“怎……怎麽不好了?”
帝玺瞪了連城一眼:“你擔心什麽?我這不還是好好的麽?”
連城擺擺手,似乎根本不打算理會帝玺,隻一心一意地看着白起,希望白起能給他一個準确的回答。
“不是什麽大問題,雖然情況不好,但也能夠壓制得住。”白起還是含糊其辭,大概是被帝玺森冷的目光給刺激到了,白起難得說話出現了磕巴。
連城的目光靜靜停留在了他們的身上,卻半晌沒有吭聲。
或許對于連城來說,現在的心境也不是很能平靜得了的,畢竟阿玺若是跟着白起去了,他多多少少心裏也不會放心,尤其是他也不傻,他也看得出來,說這些話的時候,白起目光中那一點若有若無的閃躲。
“連城,你真的不必爲了我的身子而擔憂,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你也幫不了我,我若是不出意外,你在這裏糾結也全無意義,對麽?”帝玺說罷,扭頭看着白起,說道:‘咱們走吧?’
白起嗯了一聲,然後便抓住了帝玺的胳膊,一個閃身便帶着帝玺消失在大營之中了。
後傾想了想,也對連城說道:“我不太放心,所以得跟去看看。聽鶴,麻煩你照顧好陛下了。”
後傾哪裏會舍得丢下阿鸾一個人去行這等危險之事?隻是後傾身上的屍油還沒徹底消散,他的靈氣仍然恢複太少,因此後傾在離開的腳步上多多少少還是遜色了一點。
聽鶴很聽話地留下來陪着連城,可是他也知道,陪着連城其實并沒有什麽用。若大戰開打,連城身邊自然不會缺人保護,反而是帝玺他們才是最危險的、
帝玺被白起帶着,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三江對岸,滄朔如今的駐紮地上。
“别作聲,咱們要速戰速決。”白起說着,将帝玺給留在了原地:“你一定要自己小心,我不會來救你。”
帝玺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吧。”她說着,捏緊了白起給她的那一瓶屍油。
對于屍油的用法,帝玺并不了解,但是白起說,這些屍油可以保她的命,雖然不知真假,但是帝玺願意相信白起。
白起沖帝玺微微一笑,然後又是一個閃身,消失在了蒼茫夜色之中。
帝玺悄悄蹲在地上,卻突然聞聽到身後傳來了極爲微弱的腳步聲。
她吓了一跳,連忙扭頭去看,卻看到了後傾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噓。”後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湊到了帝玺的身邊,看着帝玺說道:“别吱聲。”
帝玺點點頭,沒有吭聲,仍舊與後傾一道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着滄朔答應裏的一舉一動。
白起也不知道在滄朔大營裏做了什麽,帝玺隻看到白起離開還沒有一會兒,整個大營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突然開始騷亂了起來。
帝玺見狀,立刻拔開了瓶子的塞子,将裏頭的屍油給倒了出來。
說也奇怪,這些屍油從帝玺的指尖流下之後,居然一竄升上了天空,好似煙花一樣在空中突然炸開了。
帝玺一愣,卻見後傾已經一把抓住了帝玺:“阿鸾,小心。”
他的話音才落,便有無數兵丁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着武器,似乎随時都能跟帝玺拼命一樣。
帝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後傾則從帝玺手上接過了屍油,口中念出了一串古樸的文字。
這些話語别人或許聽不太懂,但是帝玺卻隐隐約約能聽明白不少,或許是因爲這些本就是青鸾所熟悉的話語,又或許是因爲三危山上曾經的對話都是刻在魂魄裏的東西。
帝玺聽着這些話,居然有一種别樣的熟悉感。
随着後傾口中所年的語句越來越長,屍油在他手上也散發出了越來越濃郁的味道,然而這一次,她并沒有因爲屍油的存在而暈厥,因爲後傾伸手抓住了她。
其實寫白起我還是很害怕的,畢竟我筆力不逮,總覺得會把白起給寫崩了,如果真的崩了,還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