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誕生之後,頓時席卷了整個仙界,甚至有一點時間内,三危山漫山遍野都是農人在唱着這首與天虞村有莫大關聯的曲子。
三危山中獨有的樂曲,是仙界的曾經最脍炙人口的曲調,帝玺不知道,可後傾卻知道,這首曲子的旋律是由阿鸾所創的,即便阿鸾的身體經過數次輪轉,也可以在她的靈魂之中留下烙印,然後一代一代傳承至今,與亘古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帝玺依照自己的本性吹響了雙色笛,從笛中發出的笛聲音質清脆悅耳,卻隐隐的含着憤怒與攻擊性。
因了帝玺這麽吹奏實際上是阿鸾在千年之前吹響雙色笛的樣子,因此其中多多少少蘊含了一些來自于阿鸾的力量,因此這樣的笛聲讓混沌和帝多少都有些難以爲繼了起來。
後傾見這幾個人的面色不太對,便加大了攻勢。
後傾本不是卯足了勁兒想要與他們一決高下的,然而在蘊含着青鸾力量的雙色笛的威脅之下,引魂燈和蓮花印露出了不小的破綻,若是現在還不抓住機會,那後傾這西王母可實在是太失敗了。
眼見着後傾來勢洶洶,引魂燈與帝江聯手劃出了一片禁區,将他們和蓮花印暫時困在了裏面,用以抵禦後傾的攻擊。
被他們暫時納入保護禁區的蓮花印更是雙手翻出了一道蓮花痕迹的印記,那數朵蓮花在他們的身邊綻放,與此同時,蓮花印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支毛筆,他以墨筆揮毫,當空寫下了種種谶語。
後傾收住了攻勢,落在禁區之外,看着蓮花印勾畫出了佛家谶語,心道不好,而随即,被蓮花印寫就的谶語變幻出了無數金光,打散了雙色笛的笛音。
後傾隻能以自己的靈氣去強行壓制他們三個人,從根本上壓制住他們,不讓混沌和蓮花引有下手的機會。
這樣一來,場面頓時焦灼了下來。
後傾強行使用西王母的力量,雖說不能達到百分百,可是這股力量用來對付兩個傾淵戰器,還是勉強能夠維系的。
隻是随着對峙時間的增長,後傾身上的靈氣便會越來越熹微,而傾淵戰器們卻不用擔心靈氣的過度消耗,因此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到了後期,後傾幾乎不能赢。
帝玺将雙色笛拿開,雙手隻覺得震動得厲害。
她到底已經沒有靈氣了,即便依照着自己的本心吹響了雙色笛,這其中所需要的力量也不是如今的她能夠承受的,現在能夠勉強抓住雙色笛,已經是帝玺的極限了。
後傾見帝玺的面容有些蒼白,也隻是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将她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的身後:“小心。”
若是沒有帝玺在場,後傾倒也不用太過束手束腳,然而畢竟帝玺在身邊,後傾無論做什麽都多少需要注意一下帝玺的情況,也因此,他多多少少需要分心一些,帝玺也知道在後傾眼裏,這會兒的她大概已經算是一個累贅了,可她所能做的事情本就微乎其微,唯有幫他處理一些小而又小的事情,順帶着幫他看看局勢罷了。
此時的後傾全然不懼任何人的進攻與威脅,他與他們僵持了一陣子之後,兩人便一起暫時握手言和了。
見帝江他們大概是真的暫時不打算與他們繼續鬥法了,後傾便也退後了幾步,在确認他們無法輕易逃竄之後,他便湊到了帝玺身邊,附耳在她耳邊似乎在商量着什麽。
“你說的這都是什麽?”帝玺聽着後傾在她耳畔咕哝,突然間眉頭一鎖,似乎對後傾的話感到了極端的反感:“你是不是瘋了,才會有這種念頭?我要是想認帝江這種人做父親,還用得着在這裏跟他對峙麽?别忘了他是怎麽死的。”
帝玺這話說得并不小聲,而且她是有意要讓帝江聽到的。
對帝江來說,帝玺算是他最得意的作品,雖說後來父女倆人鬧到分崩離析,雖說後來兵戎相見,但是其實帝玺心裏也明白,帝江對帝玺到底是有感情的,隻是作爲被安排了給人生的人,帝玺對帝江的恨意根本不是時間能夠抹平的罷了,而帝江卻認爲血濃于水,總有一天,他的兩個孩子會體諒他的一番苦心。
最終,帝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帝江也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
聽到帝玺提到了自己,帝江便面含微笑地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樣子,帝玺看在眼裏隻覺得惡心壞了,可她到底也不能做什麽。
“想要找到地藏,我們終歸是要付出一點犧牲,對不對?”後傾見帝玺情緒激動,也不由得調整了自己的音量。
“好好好,那你去認賊作父去,你别拉上我,可以麽?”帝玺說着,扭頭就離開了後傾的保護範圍。
後傾大叫不好,趕忙沖上去想要保護帝玺,然而已經爲時已晚。
帝江已經先一步到達了帝玺的身邊,一伸手就擒住了帝玺:“乖女兒,爹不會傷害……”
帝江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腹部一疼,随後,他便皺了眉頭往下看去,卻看到自己的身上豁然插着一柄匕首——藏靈匕。
“帝玺!”帝江被帝玺的舉動徹底激怒了,而這還不算什麽,後傾也在随後就趕到了他們身邊,并且以捆仙索困住了帝江。
他們倆個人演了一處算不得多麽高明的戲,可卻偏偏唬住了帝江,也讓後傾有機可乘,成功瓦解了他們的其中一部分力量。
蓮花印見自己的隊友居然被後傾這麽輕而易舉地擒住了,目光突然間變得血紅,似乎起了殺心。
然而後傾并不畏懼蓮花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蓮花印,說道:“給你兩條路選,要麽帶我們去找地藏,要麽我這就把混沌給殺了祭天。我知道你們兩個人若是合力,我又帶着郡主,未必能從你們手下逃脫,然而我卻可以讓混沌來陪我們解解悶。”
“即便你現在有能力殺了我和引魂燈,也沒有任何用處。我們隻是傾淵的戰器而已,我們是不會被毀滅的。你殺了帝江,對我們來說不痛不癢,我們不過是有一個共同的目标從而形成的暫時性的聯盟罷了。他對我們說毫無用處,你要是想對他下手,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