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黃泉之主,孟婆對黃泉内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那些魂魄顯然是受人指使,這會兒在全力攻打孟婆莊,若不是孟婆莊内種着的彼岸花擁有很是豐沛的力量,而孟婆居住在孟婆莊的時日不斷,整個孟婆莊又被幽冥鬼氣所遮蓋,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闖入的。
“走。”聽到孟婆莊有難,冥王強行提起了精氣神,帶着他們瞬移去了八百裏黃泉,而入目處,滿目瘡痍。
“隻是這麽一小會兒,怎麽這裏就變成這樣了……”帝玺呆呆看着如今的黃泉,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前面,在他們經過黃泉的時候,黃泉内尚且有鬼差在與魂魄們打鬥,因此孟婆莊附近還算是完好無損的,可現在看去,連望鄉台和孟婆莊,都隐隐有些破敗的樣子了。
更讓帝玺覺得詫異的是,他們隻是站在黃泉内,都聞得到彼岸花濃郁的香氣。這種香氣明顯不正常。
“你們有沒有覺得,彼岸花的花香實在是有些太濃郁了?”帝玺聞着空氣裏的彼岸花香味,越聞越覺得不對勁。
“是有一點。”孟婆鎖眉說道:“彼岸花常年栽種在孟婆莊内,香氣基本上也都隻在孟婆莊附近,我們在黃泉,照理來說不應該能聞到彼岸花的花香。”
“孟婆。”冥王突然喊了孟婆一聲:“我記得黃泉詭錄有載,彼岸花過香,會對冥府人員造成傷害,是不是?”
孟婆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便點了點頭,道:“對。”
“怎麽這個事情連我都不知道?”後傾聽到冥王和孟婆的對話,顯得有些詫異。
說到底,他畢竟也是西王母,作爲與地藏幾乎同一時間的神,西王母幾乎可以說是覽盡天下事,可這會兒冥王與孟婆所說,他卻是全然沒停過的。
“因爲彼岸花栽種在孟婆莊内,從未遭到有心人士的利用,即便是我,也是在附靈的提醒下,才突然想到這件事的。”冥王阿荼指了指帝玺,随後說道:“眼下這件事可不好處理,不過也算是解了我心中的一個疑惑。否則我一直都不明白,鬼差的戰鬥力怎麽會這麽差,居然能被人這麽輕而易舉地打敗。現在看來,隻怕便是因爲有彼岸花在助力。”
帝玺明知情勢危急,卻還是張口我問道:“彼岸花的花香爲什麽隻會對鬼差産生作用?這不是給魂魄喝的麽?”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懂的吧?這便是原因。不受彼岸花香氣侵襲的冥府人員,除卻孟婆一族之外,唯有地藏菩薩,就算是我,也要以鬼氣去抗衡,才不至于露出頹勢。”
冥王的身上流轉了一層淡淡的鬼氣,這層鬼氣似乎就是在抵禦彼岸花的花香的。然而除了冥王之外,在場其他人并未收到彼岸花香氣的襲擾,想必花香隻針對冥府之人,應該是準确無誤的了。
“冥王,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孟婆看着已經體力透支的冥王還要以鬼氣去抵禦越來越濃的彼岸花香氣,便推了推冥王,希望她能盡快離開、。
冥王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吾乃冥府主,爾等小人何敢與我論高低?”
冥王的自信心來的實在是有些不算恰到好處,然而在這種時候聽到這樣振奮的言語,倒也不失爲一種激勵人心的辦法。
“冥王走不了了。”後傾看了一眼冥王,淡淡說道:“從我們進入黃泉開始,便有一處障礙擋在了我們前頭,混沌與引魂燈,是不會放我們離開黃泉的。”
“黃泉之中有大風,八百裏不見風沙不見日,以此處作爲圍困我們的地點,的确是最合适的。”洛羽說着,低頭看了看帝玺:“阿玺,你能否撐得住?”
“我不是鬼,不怕彼岸花的花香,至于黃泉大風……有你們在,再怎麽也不至于把我給吹飛了吧?”帝玺笑笑應答,竟是格外平靜。
“你的身體……”
“聽鶴配的藥還算不錯,起碼到現在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放心吧,我是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帝玺格外笃定地說罷,站到了後傾的身邊:“看來,後傾,我得讓你幫我了。”
“嗯?”後傾不明所以。
“眼下這種情形,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破解,那就是找到帝江。帝江到底是我血脈相連的父親,找到他對我來說或許不是難事。隻是我現在靈氣已經不能用熹微來形容了,洛羽的魔氣和冥王的鬼氣都會對我造成傷害,隻有你的力量,或許可以暫時爲我所用。”帝玺将目光落在後傾的身上,不緊不慢地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冥王與洛羽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帝玺的看法。
說實在的,想要成功找到帝江,對他們來說其實算是一件難事,可是對帝玺來說,這卻很簡單。作爲附靈,她擁有能夠尋找自己所要守護之人的能力,自然也擁有尋找自己血脈至親的力量。
隻是這一世的帝玺,從剛剛誕生開始,靈氣就已經微弱到直接損害她的視網膜神經了,而等她再大了些,元靈破碎,靈氣更是難以爲繼。也唯有鸾羽入體那陣子,帝玺才算擁有了部分曾經的靈氣。隻是這樣的時日也不長,她又被蘇卿離給封印了所有力量。
時至今日,帝玺連活在這個世界上都已經顯得尤爲不易了,如果單憑她本身的力量,别說尋找帝江,就是讓她一個人走出黃泉,都是不可能的。
“這麽做或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後傾鎖眉,似乎并不想答應帝玺的請求,畢竟在後傾心裏,帝玺就是青鸾,是他此生最爲愛護的人,他一點兒都不想帝玺身陷險境。肯讓帝玺來冥府,隻是因爲後傾有把握能保護好帝玺,可若是以帝玺爲媒介去尋找帝江,他就要思考再三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帝玺僅僅隻是八個字,就算是回答了後傾的話,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後傾長長一歎,隻能同意了帝玺的想法:“要我怎麽做,你說吧。”